第二百八十四章:驚天霹靂
鄭晚兒看了這一出,算是明白過來了。
自從那宋家退親的事情過後,鄭王氏便鉚足了勁兒,立誓要給鄭樹找一個比宋家那姑娘還要好看、能幹的媳婦兒,可惜,自從鄭來福父子兩個幹的那件缺德事兒傳出去後,哪裏還有好人家肯把閨女嫁到這樣的人家來?
鄭王氏也不知道托了多少的媒婆,撒出去多少銀子,也沒有找到一個可心意的。
估計是田氏看著著急,又或是還有別的想法,總之,她想讓兒子鄭樹,娶她娘家的侄女兒,而鄭樹也看上了這個表妹,鄭來福也對這樁婚事是同意的,可是鄭王氏卻對田氏的侄女兒看不上眼。
這樣一來,鄭王氏一個人對上小兒子一家子,勢單力薄的,便想起了找鄭來田,這個她一直看不上、且從未善待過的兒子來撐腰。
鄭晚兒眼裏閃過一絲嘲諷,她看見聽了鄭王氏的話後,鄭來福那一家子帶著忌憚的目光朝他們看來,略一想,便明白了。
鄭來福這一家,有兩個年紀小的,還不當大用,不過這三個大的,也是個個遊手好閑的。當初分家的時候,鄭王氏給他們分了五畝地,加上鄭王氏的六畝,一共十一畝。按理兒說,這十一畝的地,養活老院這幾口人是盡夠的了,而且還很富餘。
不過再好的地,那也不是憑空就能長出糧食來的。鄭來福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種子一撒下去,就不管了,這樣怎麽會有好的收成?就前不久收麥子的時候,鄭來田還歎息,說是老院的那幾畝地裏,幾乎一半是麥子,一半是野草。想來,打上來的糧食,除去賦稅,能餘下的很有限了。
這個時候,鄭來田用來供養鄭王氏的那些糧食,就顯得至關重要起來。雖然因為上次鄭王氏為了讓鄭大姑的女兒嫁給鄭楊的事情,鬧了一回後,鄭晚兒便把原先的一百斤,減到了五十斤,不過這些,也夠老院這些人的嚼用了。
想必,鄭王氏是覺得有些震懾不住鄭來福這一家子,這才著急忙慌的把鄭來田找來,就是為了提醒小兒子一家,如今,還是靠著她,才能填滿肚子,還敢不聽話?
想到這裏,鄭王氏心裏對待鄭王氏的厭惡又多了幾分。鄭來田這個兒子對於鄭王氏來說,那就是一個工具人啊!哪有母親是這樣對待自己親生的孩子的?用的找的時候就親親熱熱的,用不著的時候便換著法子踐踏?
鄭晚兒心裏冷哼一聲,麵上卻不顯,看著鄭來福那一家子忌憚的目光,她笑得一臉天真:“嗯?我奶說的這話可不就差了麽,別說我們一家早就分家出去過了,就算是還沒有分家,我二哥這婚事,那自然是您跟我二叔做主就是了,我爹要說話,那不是越俎代庖麽?”
這便是表明了立場,不願意摻和的意思。
話音那邊的鄭來福一家表情一鬆,放心下來。
鄭王氏聽見這話一愣,待明白過來鄭晚兒這話的意思,心裏的火忍不住往上竄,有心想要發出來,可是這個時節,正是需要鄭來田助力的時候,她知道這個大兒子有多寶貝這個丫頭,硬生生的忍住了,勉強維持著臉上的笑意,對鄭晚兒‘和顏悅色’道:“晚兒丫頭,你小孩子家家,不懂得這裏頭的事兒……你爹是樹兒大伯,他就是直接給樹兒定個親,那也是名正言順的,更別說隻是出個主意。”
喲嗬,這要是答應下來,幫著她把這事兒攪和黃了,回頭就得賴著他們家管鄭樹的婚事兒了唄?
要是這麽說,那這事兒無論無何,是不能沾手的了。
鄭晚兒笑著看向鄭來田,問道:“爹,我二哥的婚事兒,您也有心管上一管了?”
鄭來田倒是沒有想那麽多,不過,這些日子以來,他也學聰明了,鄭王氏說的話,要是輕易答應了, 回頭肯定得後悔,因此,見閨女問自己,他想也不想,連忙搖搖頭:“樹兒父母雙全的,哪裏需要我這個做大伯的多嘴。”
鄭王氏聞言,臉都險些氣歪了!這個一向傻憨憨的大兒子什麽時候也變得這樣精明了起來?竟然都不往坑裏跳!她原本就是想哄著讓鄭來田應下來,等這件事解決了,往後再給鄭樹說親,也有個由頭再去找鄭來田管這事兒,誰知道他竟然不往坑裏跳!
她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嘴唇嗡動著,可是卻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而在下頭跪著的田氏也是乖覺,見鄭來田一家擺明了是不會管這個事兒了,放下心來,連忙趁機又道:“大哥這話說的再理兒!娘,樹兒不僅是您的孫子,他還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兒子呢,我這做親娘的,難道還會害了他不成?”
鄭樹也連忙膝行到鄭王氏麵前,抱著她的腿撒嬌:“奶,我就想娶憐兒,這輩子非她不娶,您就答應我吧?”
鄭王氏回過神來,心知還是眼前的事兒重要,至於其他的,往後有的是時間。
她看著眼前的情形,緊緊的皺著眉,心裏滿滿的痛心——鄭來福跟鄭樹這兩人,一個是她最疼愛的兒子,一個是她最寵愛的孫子,竟然跟田氏站在一邊跟她做對,實際上,比起鄭樹提出要娶田氏的侄女兒田憐兒的事兒,更叫她心痛。
正因為這樣,她反對這樁婚事的心更加的堅定起來!
別打量著她不知道田氏打的是什麽主意,想把自己的侄女兒嫁進來,往後婆媳兩個好轄製她?不可能!而且,這件事一旦退步了,說不得田氏這個賤人還當自己怕了她,往後,尾巴還不得翹到天上去?
思及此處,鄭王氏越發的堅定了主意,冷硬著麵孔,堅決的道:“我說不行,就是不行!要想讓你那侄女兒進我家的門,除非我死!”
鄭來福聽了,心裏也有些不爽快,不悅的道:“娘,不就是一樁婚事兒嗎?說什麽死啊活啊的……我做爹的人了,孩子的這麽一點兒主都做不得?”
鄭王氏看著這個她最心愛的兒子,臉上一片心痛的神色,可卻到底舍不得說什麽重話,隻說道:“你……你一個男人家,不懂得這這裏頭的事情!以後你就知道為娘的心了……”
可是話還沒有說完,田氏的一句話,卻像驚天霹靂一般,把她驚得愣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