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百川書院
想必是東西都齊全,文書辦得相當的快速,地契當場就下來了。鄭晚兒把地契妥帖的收好,鄭來田這才把自己裝著銀子的包袱交給秦家管事的,那管事當場打開,見裏麵是三百兩的現銀,還有三百兩的銀票。銀貨兩訖,這一百二十畝的地,從此就是自己家的了。
這邊事情辦完了,老齊也拿到了自己應得的傭金,想起昨日鄭家人的大方豪爽,也一定要請他們吃飯:“來田兄弟,咱們就去珍饈樓,今兒也得好好喝兩杯,我老齊也得好好請你一次。”
鄭來田卻記得自家還答應了張先生替他送信的事兒,道:“今兒實在不行,還有些事情要辦,改天再到鎮上,一定來喝你這頓酒。”
見人家果真有事,倒也不好強留,隻道下次來鎮上,一定要來喝他這頓酒。
跟老齊分別,鄭來田又駕著車,拉著一雙兒女往郊外的方向去。
鄭晚兒坐在車上,不由得又掏出懷裏的地契左看右看,滿臉的笑意。能不高興嗎?這可以算是自家置辦的第一份產業!
鄭楊看著妹妹財迷的模樣,笑著搖了搖頭。
百川書院在這郡水鎮郊外的祁山,雖然是在這小鎮上,也是有些名氣,就連許多家住府城的,也不辭路途遙遠到這裏求學。大約小半個時辰,就到了地方。
鄭晚兒跳下車,看著眼前長長的青石台階,無語望天。她原本以為這書院應當就在山腳下,誰知竟然建在這祁山上麵——這不像是念書的,倒像是修仙的。她在心裏默默的吐槽。
想必因為上麵就是書院,而且離鎮上也有一定的距離,采買不便,這山腳下倒是有許多的小商販在那兒擺攤。而且,還專門設立的有那種幫別人看管車輛的,不過是要收些錢罷了,這還真是無本的買賣。
鄭來田過去一問,放一回一個時辰要收十文錢,他節省慣了,頓時心疼起來,對一雙兒女道:“要不你們上去,爹就在這裏看著車。”兩個孩子都是沉穩懂事的,又有鄭楊在旁邊看著鄭晚兒,他是極放心的。
鄭楊就道:“行,爹,您要是餓了,就在小攤兒先吃些東西。”說著就把要帶給許致遠的包袱也背在身上。
鄭晚兒看到旁邊有賣水果的小販,忙拉著鄭楊:“這書院在山上,想必致遠哥也不常下來,我們買些果子給他帶上去。”說著就蹲下身挑了起來。
那小販也是周圍的居民,家裏種的果樹結了果子吃不完,就想來擺攤買些錢,好補貼家用。擺了這半天,終於有人來問了,還是個清秀的小姑娘,忙熱情的招呼道:“小姑娘,這果子都是自家種的,保管好吃。”
鄭晚兒衝他笑笑,見攤上隻有石榴跟梨,大個飽滿,便挑了一籃子,心想等會兒回來的時候,還得買些家去,讓家人也嚐嚐。
小販稱了重,道:“十六文錢,這籃子你們要的話,就十七文。”
鄭晚兒掏了十七文錢遞給他,鄭楊上前提著籃子,兄妹兩個這才上山。
路並不難走,想必是因為山上有書院,上山的路都用青石板鋪了整齊的台階,一路蜿蜒直上。
山雖然不高,可是爬梯也是一件體力活兒,好不容易爬上去,鄭晚兒早已累的氣喘籲籲的,因著呼吸急促,嘴裏感覺也幹幹的,她咽了咽唾沫,抬起頭,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書院氣派的大門,雖然大開著,裏麵卻設有影壁,擋住了門內的風景。門頭掛著一塊大大的匾額,上書百川書院四個大字,字體端的是龍飛鳳舞,氣勢磅礴。
鄭楊也有些氣喘,稍微歇了一會兒,對鄭晚兒道:“我們過去看看。”
兩人來到門前,踏進門口,這才看到旁邊還有一間門房,裏麵坐著一個老者,還有一個小童。
那老者見他們二人的穿著,明顯不是書院裏的學生,問道:“你們來書院是來找人的?”平日裏也有學生的家人過來探望,這倒是常有的事。
鄭楊上前行了一個禮,恭敬的道:“老人家,我是受老師所托,幫他送信給一個故人。”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封信來,雙手遞過去。
信用信封好好包著的,上麵寫了這收信人的名字。那老者接過去,竟是也認得字的,認真的看了一眼,道:“原來是找趙夫子,這會兒是吃飯休息的時間,想必他正在寢所裏,我叫人帶你們過去。”
說著,正好看到那邊有一個過路的學生,招手叫他過來,指了指鄭楊,道:“你帶他們去趙夫子的寢所。”
鄭晚兒卻忙道:“先生,我們還要找一個這裏的學生,名叫許致遠的。”她見這老者氣質不凡,而且還認識字,也用上了尊稱。
那老者竟然好像認識許致遠似的,問道:“你是他何人?我記得,他是家裏的獨子。”說著,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這個小姑娘。皮膚白淨,明眸皓齒,周身氣質落落大方,方才聽她對自己的稱呼,還十分知禮數,心裏不由得點了點頭。
古代這個年紀定親是常有的事,鄭晚兒見這老者的目光似乎是誤會了,任是她臉皮再厚,也有些羞赧,忙道:“我們是一個村兒的,就住隔壁,他娘聽說我們要來,托我們給他送些東西。”
老者這才恍然的點點頭,又轉頭對著門房裏一個小童吩咐了幾句,那小童點頭,轉身跑走了,他才又回轉過來,對她道:“這學生的寢所,你一個姑娘家卻是不便過去的。我讓我這小童過去叫他了,你就在這兒等等吧。”
鄭晚兒聽了,看向鄭楊。
鄭楊點頭道:“晚兒,那你就在這裏等著致遠吧,我去給張先生送完信兒就過來。”說著,把手裏的果籃放在一旁的地上,地上掃的幹幹淨淨,幹脆又把包袱也放在果籃旁邊,外麵包著包袱皮,裏麵的衣服也不會弄髒。這才拿著手裏的信,跟著那個學生去了。
老者又回了門房自顧自的坐了。
鄭晚兒隻好站在門口等著,大約過了一刻鍾的時間,她正等得百無聊賴,就聽得後麵有個驚喜的聲音叫道:“晚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