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搬家(二)
東西裝好了,卻還沒見鄭來田從上房出來。
眾人隻好在東廂房坐著等他,好不容易聚一次,都在聊家長,刻意忽略從上房傳來的罵聲。
楊老爺子老兩口也心疼女婿,可那是女婿的親娘,人家教訓兒子,也沒當著他們的麵,即便是嶽父母,也沒有攔著的道理。
好一會兒,鄭來田才回來,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娘給了兩袋玉米麵,四袋地瓜。”
鄭晚兒又看了看一邊鄭來田他們打回來的鹿,就道:“加上這些,裝車就裝不下了,還得拉一趟。爹,您把哥哥扶上車,正好上麵都是衣裳被子,坐著軟和。娘,您帶著姥姥他們先過去,先把東西歸置了,眼看天就要黑了。我跟小五先在這裏看著。”
楊老爺子就笑道:“還是我晚兒有章程,立得住!”
眾人就都跟著都去了。
大概一刻鍾,楊二舅趕著車又回來了,三兩下就把東西全搬上車了。
車子大,兩人又小,楊二舅就讓兩個孩子都坐上來。
鄭晚兒眨了眨眼睛,古靈精怪的樣子,道:“二舅,等一會兒走,還有東西沒拿呢。”
楊二舅豪爽道:“啥東西?二舅給你扛去。”
“嘿嘿,不用,又不重。小五咱倆去。”
姐弟倆早就商量好了,跑到後院,看著那群溜達著找蟲吃的雞,鄭晚兒悄聲道:“小五,抓最肥的!”
“嗯!”鄭棋早就摩拳擦掌了。
這些雞平時都是鄭晚兒來喂,看到她來了,以為又有吃的了,全都圍上來。
鄭晚兒輕而易舉的就抓到了兩隻雞,兩手各拿一隻。
轉頭一看,鄭棋手裏也抱著隻肥肥的雞笑的正開心。
“撤!”鄭晚兒又道。
姐弟倆就又悄悄的退出去,走到院門口,才高聲叫道:“奶,您分給我家的雞我先抓走啦!”
然後就跳上車,鄭棋早就被楊二舅抱上了車,姐弟倆抓著最肥的雞揚長而去。
鄭王氏追出來已經晚了,她趕緊去後院一看,鼻子都差點氣歪了,嘴裏狠狠的罵道:“這個死丫頭片子,真是越來越能耐了!也不看看你配不配吃我的東西?下j的貨,吃了我的雞,叫你腸穿肚爛,嘴巴長瘡!”
鄭晚兒自然聽不到鄭王氏的咒罵,姐弟倆抱著雞都開開心心的。
楊二舅道:“原來你們回去是抓雞?早說呀,二舅幫著抓。”
“嘻嘻,二舅,晚上就殺一隻,給您跟我姥爺、大舅下酒喝。”鄭晚兒甜甜的道。
楊二舅還沒說話,鄭棋就忙問道:“姐,真的嗎?晚上有肉吃啦?”
鄭晚兒見他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就笑著點點頭。見弟弟高興的差點蹦起來,她連忙拉住他:“小心點兒,坐著車呢,摔下去你就沒得吃了!”
鄭棋忙乖乖坐好。
許致遠家在村莊東邊最外頭,因為不是村子的中心,在這邊蓋屋子的少,不像村子裏的院子一座連著一座。他家院子旁邊就是老屋,因著一家人對老屋有感情,因此重新蓋屋子的時候也沒想著推翻在原來的地基上蓋,而是又把旁邊的地買下來蓋的院子,老屋就留了下來。
院子背靠著青山,走不了幾步路就是洗衣服的小溪,有山有水,風景很好。
楊二舅把車停在門口,鄭晚兒姐弟下了車,看到兩座挨著的院子,前邊這個院牆稍矮的就是許致遠家的老院子了。
她牽著弟弟走進院子,一邊打量著:院子裏麵建得非常周正,布局也跟鄭家院子差不多,上房三間大瓦房,左右又各有三間廂房,想必蓋房子的時候主人舍得用料,幾十年過去了,屋子還是非常結實。不過到底多年沒有人住過了,鄭來田跟楊大舅正搬了梯子在房頂檢查,看看哪裏需要修補。
許致遠一家當然也在這邊幫忙,父子倆也跟著修補屋子。
楊氏跟楊老太太忙著打掃屋子,歸置東西。
鄭晚兒先把雞關在了後院,抬腳進了廚房,見廚房已經打掃幹淨了,致遠娘正在廚房裏幫著清洗碗筷跟鐵鍋。
鄭晚兒忙上前道:“嬸子,我來吧,您為了我家的事兒忙了一天了,歇會去。”
“我就快洗完了,你別沾手了。”致遠娘就道:“你們剛搬過來,這菜院子裏什麽也沒有,我就從我家摘了些菜過來。我那後院種了許多菜,也吃不完,你們要吃菜就先去我那摘!”
鄭晚兒也不再跟她客氣,感激道:“多謝嬸子,我正愁晚上沒菜呢。”
提著一籃子菜去溪邊洗淨了,又叫鄭棋:“去後院抓隻雞,讓爹收拾了,要做飯啦。”
鄭棋點點頭,一溜煙兒的跑去抓雞。
致遠娘把東西都洗刷幹淨了,又把揉麵的活兒也搶過去了。
今天人多,而且楊老爺子一家好不容易來住一晚,鄭晚兒有心要好好招待大家,可惜剛搬過來,什麽東西都沒有,倒是有打回來的那隻鹿,還吊著一口氣奄奄一息,她準備拿去鎮上酒樓賣了,好換些錢買過日子要用的東西,唯一的肉菜就隻有那隻雞了。
她歎了口氣,不禁在心裏感歎,日子真是太難了!
玉米麵饅頭很快就蒸好了,鄭晚兒開始炒菜。
茄子切成條塊狀紅燒,因為有老人在,豆角燉得爛乎乎的,拿辣椒炒了一盆辣炒白菜,土豆切了絲做成酸辣土豆絲。
鄭來田把收拾好的雞拿了進來,一隻雞退了毛也沒剩多少肉了,這麽多人也不夠吃的,幹脆燉了一鍋雞湯。
這樣不僅能吃肉,還能喝上一碗鮮美的湯。
天色黑了下來,眾人也都忙完了,就擺上桌子準備吃飯。
大家圍著桌子坐了,鄭晚兒看了一圈,發現少了人,問道:“致遠哥呢?”
許井文笑道:“我讓他回去提一壇子酒來。”
“這咋好意思?盡讓你破費了。”鄭來田說道。
許井文擺擺手:“不是為了讓你喝,你急啥?我楊家伯父跟兩個兄弟好不容易來一回,我得陪著喝兩杯。”
正說著許致遠就進了屋,手裏果然提了一小壇子酒,鄭晚兒招呼他坐下:“致遠哥,你坐下吃吧,我來倒酒。”
她給幾人倒了酒,楊老爺子端了酒一飲而盡,咂咂嘴,豎起大拇指讚歎道:“好酒!可是珍饈樓的?這酒可不便宜。”
珍饈樓賣酒,卻不是酒莊,而是酒樓,吃飯的地方。除了美食,這酒也是他們那裏的一大特色,據說酒味幽香,入口醇厚,而且這酒隻有珍饈樓有賣,靠著酒的名氣,這酒樓的生意也一直很好,開了許多分店,鎮上也有一家。
鄭晚兒心裏一動,就給自己也倒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