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雲女

  “若這真是坐鬼宅，那司雲再次感謝閣下救命之恩。”


  黝黑少年顯然不領我的情，嗤笑一聲說：“你之前追我的時候，可怎麽也沒想到我會救你。”


  “所以，你這次救我，一定是有事相求了。”


  黝黑少年臉色漸漸沉了下來，說：“你果然很聰明，我救你自是有事，不然你這茅山弟子死活和我沒有多大關係。”


  我走離了這少年口中的坐鬼宅，看了一眼那白毛僵屍，問道：“是要我救你的師兄？”


  “師兄？我可沒有師兄。”


  “那是為了什麽，據我推測，和你一起的應該是有另外一人才對。”


  黝黑少年說道：“這件事稍後你便會知道，我叫季小溪，你剛才說自己交司雲，是南茅山還是北茅山的？”


  “都不是。”


  “都不是，你不是茅山弟子？不對，聽師傅說過，出南北茅山之外，還有一座茅山之名，難道你是……中茅山弟子？”


  我自然不會為了示弱而不報自己的家門，在我看來，那隻不過是嘩眾取寵的把戲，之前在周家宅子裏的時候，我曾經對那易雲說謊自己是南茅山的弟子，可到頭來卻發現人家早就將我看透，隻剩下我一個人在那裏自娛自樂，簡直是丟臉，所以我那時便不再玩兒這種小孩子的把戲。


  所以，當季小溪驚訝於我是中茅山的人時，我點了點頭。


  季小溪似乎是知道我中茅山為何，見我點頭，臉色馬上一變。


  “原來真是厄靈子大師的徒弟，這一代中茅山的弟子？”


  “不錯。”同時我又有些意外，“你認識我師傅？”


  “何止認識，我師傅和你厄靈子大師還是好朋友嘞，以前我師傅總是說，如果以後見到中茅山一脈的弟子，就一定將他當做自家人。”


  “自家人？”他這話倒讓我犯起了迷糊。


  “不錯，不知道大師有沒有跟你說過孫遼，他就是我師傅了，也就是這一帶養屍一脈的第一人，不過說實話，我到現在也沒看出來他這個第一人第一在哪兒。”


  季小溪說的孫遼，我的確是沒有聽老道提起過，但是看著小子說的這樣可信，我一時也把握不住，但無論如何，也不好和他交惡不是，這山穀之中危機四伏，顯然季小溪對此有些熟悉，而我啥也不知道，如果再遇到坐鬼宅類似的東西，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我忽略了季小溪師傅和老道的關係，對他說：“這件事先不著急，我看你對這山穀挺熟悉，可否告訴我這山穀的來曆，這一處陰地似乎很特別，而且剛剛我一個朋友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見了，我正著急呢！”


  “啊，你的朋友也失蹤了？”


  季小溪急忙說道：“和你一樣，我朋友也消失了，之前我們在山穀口處碰到一隻厲鬼，那厲鬼太過厲害，我那朋友圈養的大鬼一個照麵便被吞了，在逃跑的時候，我那朋友就不見了，之後我就來到這個地方，諾，我之前就在那裏。”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見了一麵土牆，這土牆隻要一麵，靠近山穀的石壁，再加上是晚上，所以看不真切，如果季小溪之前是躲在那裏的話，那的確是隱蔽。


  他繼續說：“我從剛看到這幾間房子的時候，就知道它是坐鬼宅，正要離開的時候，它就覺察到了你的到來，我就躲在那土牆後麵，看你要推開門的時候，就出聲喝止。”


  “它”，說的就是他身邊的那頭毛僵，毛僵本來就難以培育，在各類毛僵的品種之中，黑白毛僵是更為難以培育的，看他擁有一頭白毛僵，也是十分厲害。


  “那玉人兒呢？你們之前搶走的那個玉人兒呢？”


  “你說的是趕屍一族的聖物吧，”季小溪說：“那哪裏叫玉人兒，而是雲女，乃是戰國時期趕屍先祖從某一個寒山裏麵帶出來的，據說這雲女渾然天成，有著奇異的魔力，能夠召集厲鬼，但是在前不久，趕屍一族藏身的山被日本人的大炮給炸平了，他們從哪山石底下將雲女挖出來，結果還沒有帶出去，就全都死了，至於後來那變成十幾塊的雲女怎麽到了那飛機場，就不得而知了，對了，這山穀就是當年日本人的駐地。”


  “這裏竟然是當年日本人的駐地，但是山穀外麵的木樁子還有這裏的紅旗是怎麽回事？這說不過去吧？”


  我看著身後依舊飄揚的五星紅旗，不知為何，心裏升起了一絲絲的寒意。


  “這，恐怕那些木樁子就是日本人用來處決戰犯的地方，但是這坐鬼宅為何會出現，就不得而知了。”


  “算了算了，老趙和你那朋友現在還不知所蹤，我們不能在這裏浪費時間，還要老太婆和阿雅，她們現在在哪裏還不知道。”


  季小溪想了一會兒，說：“這裏還是山穀的外圍，如果不在這裏，那可能就隻能在更裏麵了。”


  接著，我和季小溪繞過坐鬼宅，往山穀更裏麵走去。


  在走過坐鬼宅的時候，我眼睛一瞥，忽然發現那幾間房子其中一間的窗戶動了一下，我仔細一看，卻見那窗戶慢慢開了一條小縫兒，那裏麵，似乎探出了一隻慘白的眼睛。


  我想起老道之前跟我說過他和他師傅以前的一件事情，就是老道和他師傅遇到的陰靈打燈的村子裏，在他們所藏身的門外頭，同樣探出了一隻慘白的眼睛。


  我什麽也沒說，低下頭便走，季小溪看到我這樣，還以為我身體了，就問：“你沒事兒吧，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沒有，現在你什麽都不要說，隻管往前走，不要回頭。”


  “你……”


  “閉嘴，不想死的話就閉嘴。”


  季小溪一愣，顯然是生氣了，正要說什麽的時候，他的眼睛忽然瞪大，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我不知道他看見了什麽，也不想知道，在他做出這個表情的時候，我一頭栽在地上，不管地上尖銳的石塊，閉氣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