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陰靈打燈(一)
“不是人?”聽了這話,我便感覺瘮得慌。
而我與老道,就這樣偏離了既定的路線,我原以為就是我們身邊這座山,可是等翻過了這一座山後,老道才說,是我們麵前這座山。
麵前這座山?
我抬頭一看,頓時一陣眩暈,這哪裏是一座山呀,簡直特麽是兩座山架在一塊好不好,而老道說那黃精是在山頂,可是要爬上那座山的山頂可不得一天一夜,而這個時候,天都已經黑了有沒有?
所以,老道說,要不幾天晚上在這裏先湊活一夜?
我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滿山的枯草,在山的背麵,甚至還有幾個小小的土包,顯然是埋過人的地方,而對麵那座山的山腳下,連一戶人間也沒有,這簡直就是一座荒山。
我愣愣地問:“這個地方,要怎麽睡?”
老道看了我一眼,故作神秘地說:“跟我來,跟我來你就知道了。”
於是我跟著他又走了一陣,等到天黑的眼睛實在看不清地麵的時候,老道停下了,他示意我向前看去,我抬頭,就看見前麵不遠,有一個被荒草掩蓋住的山洞,這山洞一看就是人工挖出來的,在戰爭時期,因為害怕日本兵屠村,所以每當日本兵來的時候,那些村子裏的人都會躲到山上,在山上挖出一些淺淺的山洞住。
不過看到這山洞,我就愣了,我問老道:“既然知道這裏有山洞,那這附近應該就有村子吧,為什麽不到村子裏去住?”
老道說:“這附近以前是有一個村子的,可是不知為什麽,那個村子一夜搬遷,整個村子的屋子也都給燒了,不然你以為師傅我不想去住呀!”
“那好吧。”我也隻能認命,又想著自己以後的命運,難道一直在這山林之間亂混?
我搖了搖頭,和老道一起走了山洞,果然,這山洞和我想的差不多,深度也就一個炕的長度,人要是伸直了躺,有半隻腳伸直還在外麵。
我想著,如果要是晚上我睡覺的時候,腳伸到外麵,要是有什麽東西抓著我往外拉可怎麽辦?
想是這樣想,可是這一天實在太累,也就再沒有計較什麽,而且令我想不到的是,這山洞裏竟然還有許多幹草,倒是不用直接躺在土上麵了。
正在我躺在幹草上,迷迷糊糊準備睡著的時候,老道卻一把將我拍醒,嚇得我一陣哆嗦。
“你幹什麽,還要不要人睡覺了?”
老道說:“做功課的時候到了。”
所謂功課,就是修煉,這是昨天老道昨天千叮嚀萬囑咐一日不可落下的功課,憑借修煉,便可以生出法力,生出法力,才可以滅鬼除妖。
我極不情願地做起來,盤膝而坐,仰麵朝天,雙手交纏出一個手印,盡全力在外界吸氣吐氣,又在腦子裏想象出一座上清祖師爺的畫像,以此反複半個小時,直到感覺肚子丹田穴位有陣陣熱感襲來的時候,這才停止。
“怎麽樣,怎麽樣?”
老道見我功課昨晚之後,迫不及待地問我,而且還一臉希冀,我隻能說:“丹田處但是傳來了熱感,其他倒是沒有什麽?”
老道一聽,哈哈大笑,拍著我肩膀說:“果然不愧是我看中的乖徒弟,這才兩天,就修煉出了靈感,加油,相信過不了不久,你就可以修煉出法力,到時候就可以像師傅一樣滅鬼斬妖了。”
說實話,我也挺高興,想起老道當時斬殺那些僵屍的畫麵,我便心頭火熱,而且拒老道將,如果不是他正值天人五衰,法力衰弱的時候,那些小僵他吹一口氣,都能殺死,雖然感覺這是吹牛,可是還是可以想象到,老道的厲害,或者說是中茅山的厲害。
在老道笑得時候,我不由自主看了一眼山洞外,可是看到隨意一眼看到的場景卻令我毛骨悚然。
“老道,喂,你看那是什麽?”
我盡量壓低聲音指著山洞外頭,老道看到我的表情,也是立刻轉身。
“不好,是陰靈打燈。”
老道猛然色變,隨後咬破手指虛空畫符,隻見幾道詭異血光閃過,就在我與老道身前,出現了一個黯淡的血色屏障,這屏障幾若透明,如果在平常人眼中,隻怕看不見這屏障,但是自我丹田有熱感開始,我便可以窺見一些端倪。
而令老道勃然色變的陰靈打燈,即便是在我以後數十年的道士驅鬼斬魔生涯之中,其詭異程度也可在前列。
隻見山洞外,深夜黝黑如墨,對麵高山隻見輪廓,而就在對麵那座極高的的山的半山腰上的空中,卻有一對身穿白色服飾的人飄過,雖相隔甚遠,可在我眼中,就像是發生在身邊。
那對人影所穿的白色服飾,有些像後漢服飾,且頭發極長,甚至是頭發比衣服都長,那頭發靜靜垂在腳下,即便行走,那頭發也一絲不亂,一絲不動。
它們的臉,看不清楚,就仿佛是一團純白色的霧氣不斷在上麵變換,如同臉譜,卻比臉譜還要詭異。而在它們的手上,各有一盞燈籠,這燈籠有圓有方,但是裏麵卻並非火燭,而是一個個的人頭。
老道悄悄告訴我說:“這陰靈打燈,乃是修行者的大忌,若是在野外看到,道行低者,許馬上倒地閉目裝死,卻不能發出一點聲響,若是驚動了這些陰靈,那你的下場就是他們燈籠裏的人頭。”
我聽得汗毛炸起,低聲問:“那,你剛剛畫的符可是防止我們被看見。”
老道點了點頭,說:“我之前所畫的符,乃是以我血畫成,你可知修煉到了我這個境界,血中便自然含有法力,而以我這含有法力的血畫出來的閉門符即便是這陰靈也覺察不到,但是當這法力消散的時候,這符作用便會過去,畢竟虛空畫符與在黃紙上畫符還有又本質區別的。”
我也隻能慶幸這陰靈打燈可以在老道血中法力消散的時候過去,也幸好這陰靈行走極快,不一會兒便消失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