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七個僵屍

  在二丫公公端著土槍往裏走的時候，我這在記起，三伢子之前和我說過的，二丫還有她婆婆以及不滿三月的嬰兒死在了去村外的路上。


  老年喪偶喪子喪孫，這對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村老漢來說，就是最大的絕望。


  “二丫公公，你……”


  我話還沒說完，二丫公公轉身將土槍對準我和三伢子，嚇得我兩不知所措地舉起了手。


  “大頭，三伢子，村兒裏人都說那僵屍是你們驚擾了祖先，祖先用來懲罰村子的，可是我知道，你們兩個是乖孩子，我那不孝兒子死的時候，老頭子我本來就不想活了，要不是家裏還要有男人照顧，我早就死了，現在倒好，家裏就剩我一個了，我也沒臉活在世上了，你們走吧，今天我就算死也要拿著土槍崩了狗日的兩顆門牙！”


  二丫公公說完後，就徑直闖進了祠堂。


  “這……這可咋辦呀，三伢子你聰明，得想個辦法呀！”


  “我能有什麽辦法！”


  話雖如此，可是我一眼看見之前驢兒公從祠堂門上撕下的幾張符紙，將其中一張交給三伢子。


  “走，進去。”


  三伢子一下子苦了臉，說道：“大頭，你這不是送死嗎？”


  我瞪了三伢子一眼，沒有管他，自己一個跑了進去，當時二丫公公已經往義莊裏走去，我往裏跑的時候雙腿直打哆嗦。


  “二丫公，我來幫你了。”我小聲說，同時眼珠子在四麵亂轉，生怕一個不小心被僵屍抓住。


  祠堂裏麵，比外麵還有黑，伸手不見五指。


  砰


  一道火光照亮了整個義莊，是二丫公公朝著義莊裏麵打了一槍，那槍聲震的我耳蝸子疼，可也因為火藥照出的光亮，我在一瞬間，清楚地看到了義莊裏麵的情形。


  義莊裏麵，出了一些炸裂的棺材，和地上的幾灘血，其他什麽都沒有，僵屍不見了，驢兒公和那幾個村兒裏人的屍體也不見了，他們都憑空消失了。


  我有些發愣，忽然感覺頭上吹來一股涼氣，抬頭看去，卻是義莊房頂上破出了一個大洞，因為外麵和裏麵一樣黑，所以第一時間沒有發現。


  “啊啊……，大頭我來了，死我也要和你死一塊。”


  三伢子嘴裏喊著，眼睛閉得緊緊的，左手拿著火把，右手拿著一張符就闖了進來，他似乎也是意識到了不對，睜開眼之後，看著祠堂，顯得有些驚異。


  “大頭，僵屍呢，怎麽不見了。”


  “大概是……跑了吧！”我指著頭頂那個大洞，繼續說：“咱們隻是在祠堂的外麵四周貼了符紙，但是這群僵屍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似乎是知道什麽似的，竟然懂得往上麵跑。”


  我從三伢子手裏拿過火把，將火把舉高，房頂上頓時出現了一個黑黝黝的大洞，外麵的霧氣進了祠堂，給人一種深深的冷意。


  三伢子還沒臉沒皮地說：“沒想到，這僵屍還挺聰明的嗎？”


  聽了他這句話，我心中一動，說：“恐怕不是這些僵屍聰明，或許，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吧！”


  我想起了今天和三伢子往祠堂外麵逃得時候，在那木道裏看到的六幅圖畫，這個時候，爺爺也跟著進來了，之前因為事情緊急，我根本沒有征求爺爺的意見，現在看到他確實感覺自己莽撞了，如果剛剛進來的時候，這祠堂裏麵真的有僵屍，那二丫公公那一杆土槍又有什麽用？


  幸好爺爺並沒有責罰我，在進了義莊之後，他便觀察起了那些炸裂的棺材，裏麵的屍體當然是已經不見了。


  “爺爺，怎麽了？”


  爺爺沒有回答我，而是連續看了好幾個棺材，才說：“這些棺材裏麵，放的都是最近一段時間我們司家村死的人，這個時候他們都還沒有化為白骨，隻是腐爛了而已，你看，最裏麵那一個，那棺材裏麵的屍體早就化為了白骨。”


  我說：“爺爺的意思是，這些最近死的人都變成了僵屍，而那死了很久，變成白骨的人變不成僵屍？”


  我後腦勺被狠狠扇了一巴掌，卻是三伢子笑著說：“這不是廢話嗎，變成白骨的屍體怎麽變成僵屍，大頭，平時見你很聰明，怎麽現在腦子這麽笨？”


  我沒搭理他，卻是向爺爺問出了一個我疑惑很久的問題。


  “爺爺，我有一個問題。”


  “問吧！”爺爺說。


  “就是，咱們這祠堂本來就是供奉祖先的東西，為什麽後麵會有義莊，還有，這義莊裏麵的棺材會放這麽久，照理說，應該早埋了早好呀！更不要說，這裏麵還有放了三四年都變成了白骨的屍體。”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問的不對，爺爺聽了我的問題，好半晌都沒有回答，臉色也漸漸沉了下來。


  我看見爺爺臉色之後，立刻說：“對不起爺爺，是我不該問。”


  但是在心裏，我隱隱有了一個答案，或許這一切，都和祖先有關，或者說，都和將祖先帶著這裏的那個異人有關。


  “算了，原本這件事當你以後當了祠堂的看門人我就會告訴你，但是既然你問了，我就告訴你……”


  我立刻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起來，三伢子似乎也有些好奇，隻有二丫公公一直站在一邊，手裏的土槍一刻也沒有放下。


  爺爺說：“這也是祖先留下的祖訓，據說，當時指導修建咱們祠堂的人不是祖先，而是那位異人，那個異人在祠堂修成之後，就將一樣東西埋在了祠堂深處，好想是用來鎮壓，我不知道那件東西是什麽，或者說，我們司家村曆代所有人都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麽，但是那位異人留下了話，如果司家後代之中有人膽敢挖出那個東西，就會給我們整個村子招來災禍。


  所以，自始至終，那件東西都沒有出現在世上。”


  “那過了這麽久，總該有人試圖挖出這件東西吧！”我想起了不久前那些從各個村子聚集起來的紅衛兵在各村尋找古物所謂破四舊的日子，司家祠堂自然成了它們重點照顧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