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我感覺有些奇怪,如果這符紙真的是太爺爺那一輩傳下來的,這上麵還有腥味就說不過去了,畢竟時間過去了這麽久,而且我還有一個更不切實際的猜想,那就是這些符紙的年代可能比太爺爺那年代還要久遠。
果然,在我拿起符紙觀察的時候,爺爺就說:“真要追溯裏曆史的話,這些東西可能要到元朝時候了,那時候祖先剛被那異人帶到這深山裏頭,然我們擺脫了司空城旦的命運,這些東西就是那異人留下來的。”
“元朝,那豈不是要好幾百年了,按理說這些東西早就壞了呀!”
三伢子又手欠地拿出那個羅盤把玩,我看他漫不經心的樣子,肚子裏莫名其妙就升起了一股子氣。
“你給我放下。”
三伢子見我伸手去奪,沒想到手一下子舉高,笑嗬嗬說:“唉,不給,你來搶呀!”
“幹,三伢子你找茬是不是,這可是祖上留下來的東西,你摔壞了怎麽辦?”
三伢子一副痞樣。
“嘿嘿,在我手裏可摔不壞。”
這個時候,天完全黑了下來,我實在是餓的肚子疼,沒有力氣和他鬧,也就由他去了,可在我剛坐下的時候,三伢子腳下忽然猛地一打滑,那羅盤就飛了出去。
我是親眼看見那羅盤摔在地上的,不是我不想接,而是那羅盤離我太遠。
“三伢子,你……”
我瞪了他一眼,將他推到一邊,從地上撿起羅盤,所幸這羅盤堅固,而且地麵途多,所以隻是沾染了一些塵土,其他倒是沒有什麽,但是經過這麽一回,我是再也不敢將這東西交給三伢子。
“小雲,帶著這羅盤還有符紙,跟我來。”
我見爺爺起身往外走,十分的不解。
“爺爺,您這剛敷上藥,這麽還往外走,這是去哪兒?”
爺爺頭也不回地說:“祖上說過,如果以後出了什麽了不得的事,就將這些符紙貼在祠堂的四邊,可以保佑村子一時平安。”
而這個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因為大霧的緣故,這天黑的比往常要早,而且要比往常要冷,出了門兒以後,就隻能打著火把照明。
我在廚房裏簡單用木棒做了一個火把,和三伢子一塊走在爺爺的兩邊,旦小花爺爺也準備出去回家。
再去祠堂的路上的,周圍不時吹起來冷風,我還發現,有一道旋風竟然一刻不停地跟著我們,陰魂不散,就像是傳說中的攔路鬼。
“大……大頭,咱們真的要去祠堂,你可別忘了那祠堂裏麵的東西呀!”
所謂的東西就是白日裏我和三伢子見過的僵屍,我瞥了他一眼,說:“今天你不是膽子挺大的,怎麽現在就害怕了?呐,給你。”
我從懷裏掏出一張黃符,在出門的時候,爺爺就將那些符紙和羅盤交給我保管,看著三伢子害怕,我就給他一張。
“這東西管用嗎?聽老人說那些道士的符是對付鬼用的,咱們見到的可是僵屍呀!”
“管不管用我怎麽知道,我還把不得你被僵屍吃了。”
“你,臭小子……”
“好了,不要吵了,要是再驚擾了祖先可怎麽辦!”爺爺語氣非常嚴厲,我和三伢子相視一眼,都縮了縮頭,不敢說話。
走了不久之後,前方霧氣中就出現了一個黑色的陰影,那便是司家祠堂。
“小雲,把那些符給我。”
我一聽,將從懷裏把所有的符紙拿了出來交給爺爺,爺爺沉吟了一會兒,將那些符紙分成三部分,然後交給我和三伢子兩部分。
“我們分頭,將這些符貼在祠堂四麵,注意,是每隔一米貼一張符,這些符應該剛好可以將祠堂貼滿。”
我和三伢子答應了一聲,從爺爺手裏接過符紙,就開始從祠堂大門兩邊貼,爺爺一個人去了祠堂後麵。
貼了一會兒後,我感覺有些不對,因為這祠堂本來就不是太大,我手裏的符紙都快貼完了,可是感覺這祠堂牆壁像是無限拉長一樣,根本貼不到頭兒,我向右邊看了看,眼前所有一切都被霧氣籠罩,而在霧氣中,竟然緩緩出現了一個身影。
“是三伢子嗎?”
我叫了一聲,發現那人影沒有回答,我心髒頓時一突,想起了前天晚上的經曆。
“我滴乖乖,不會是王婦人吧!”
我立馬將懷裏的羅盤拿了出來,還將幾張符紙聚在身前,大約是經曆的多了,那時候我竟然不是很害怕,反而多了一些莫名的勇氣,竟對著那身影大喊。
“王靈芝,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總和我過不去,我承認我長得帥,可是你也不能老跟著我呀,你為什麽不去找三伢子,他可比我長得好看多了。”
這話半真半假,假是我其實一點都不帥,真是三伢子卻是長得帥,不過大約那時候我還比較淳樸,看見三伢子長得比我帥也沒什麽感覺。
在那身影逼近我的時候,我一直往後退,這時候那身影忽然說話了。
“小雲,你擱那兒咋呼啥?”
我一聽聲音,就長舒了一口氣,笑道:“是爺爺呀,你不說話我還以為是……爺爺閃開。”
一股子冷氣從我腳底板升起,瞬間竄上了腦袋,諸位可能就要問了,為啥我說的好好,忽然就咋呼了呢?原因就是,在我疑似爺爺的那個聲音說話的時候,那身影背後又出現了第二個身影。
我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了上去,將爺爺拉在一邊,便要拿手中的符給貼上去,雖然我沒有見過道士貼符,可好歹也聽老一輩漿果此類故事,就是將這符紙貼在僵屍頭。
可是,在我剛將那疑似爺爺的聲音拉到一邊的時候,我感覺到了那身影手上極度冰寒的溫度,就像我前天拉著王靈芝那雙手的感覺一模一樣。
怎麽說呢,不知你們有沒有經曆過絕望,反正那時候我是挺絕望的,當感受那手徹骨的冰寒感的時候,我腦子裏已經在和爺爺說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