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替死鬼
看見那女屍的一刻，我身子裏的寒氣一點一點的冒了出來，可是這女屍卻沒有向我撲過來，它好像看不見我一樣。
我雙腿漸漸有了力氣，開始往後麵蹬去，蹬了一會兒後，我站起身子拚命地往前跑，跑了一會兒後，我回頭看那女屍，卻驚懼地發現，那女屍不知什麽時候不見了。
我腦子一陣發麻，感覺好像自己背後吹來了一口涼氣。
“大頭，哈哈，你跑那麽快幹嘛，是不是遇見鬼了。”
聽到這個聲音，我心髒一跳，就看見前麵一個破舊的土門前頭，大牙正吃著一個烤玉米笑嘻嘻地看著我。
王大牙家以前也算是這村子裏的大戶，小時候他家可是這裏的地主，聽他爺爺講，他還在王大牙家裏做了許多年的長工。
抗日戰爭時期，王大牙家先是被日本鬼子搶了一番，又被山賊搶了一番，家裏本就沒有多少積蓄了，最後都被紅衛兵抄了家，所以這時候王大牙就是靠在這家摸點兒，這家那點兒才勉強活著。
村裏人看他可憐，又覺得老一輩也是靠他家才活過來的，所以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爹臨死的時候，喘著最後一口氣兒叫他把他這一脈的香火給傳下去，可是王大牙前幾年娶得媳婦兒還沒懷上他的種就給跑了。
說實話，看見王大牙的時候，我心裏一陣高興，覺得自己現在應該沒事兒了。
可是跑著跑著，我停下了腳步，而且還慢慢往後退去。
不知你們是不是能看見我當時的表情，或許能看到，也隻是一臉的白相。
為什麽白了？
因為就在我離大牙不遠的時候，我看見大牙背後的樹上慢慢掉下來了一個女士，正是之前的呢個女屍。
那個女屍眸子幽幽的，長發從大牙後背延伸下去，慘白的臉緩緩與大牙平持，隻不過一個在上，一個在下。
我抬起了手臂，指著大牙旁邊。
大牙那時候還在啃著玉米，許是看見了我的表情，他渾身顫抖了起來，同時將頭往右邊扭去。
我看見大牙的眼睛與那女屍的眼睛對了起來。
可是令我沒有想到的是，大牙好像並沒有害怕，甚至嘴角產生了一絲詭異的微笑，接著我看到了大牙褲裏的玩意兒竟然緩緩地撐了起來。
就在這時，那女屍嘴巴張開，就好像把整張嘴巴扯爛一般，直張到了耳多根邊兒上。
我親眼看著女屍的大嘴將大牙的嘴巴包住，然後一咬，“噗嗤”一聲，鮮血都濺了出來。
跑。
當時我的腦子隻有這一個字，跑，可能是我這兩天見的多了，竟然產生了一絲莫名的勇氣。
而我剛一轉身，準備跑的時候，就看見前麵一大堆舉著火把的人影。
“大頭，大頭，你在哪裏？”
“小雲，你跑哪兒去了，爺爺找不到你啊！”
“大頭，大頭。”
那是村子裏的聲音，有三伢子，還有爺爺。
看著那些火把，我猛然高呼起來。
“我在這裏，爺爺，你們快來，我在這裏。”
是爺爺和村子裏的人給了我勇氣，在我看來，村子裏人這麽多，那屍體一定會害怕的，在我呼喊的時候，我轉過頭去，確實沒有再看見那具屍體。
人多力量大，我終於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可是後來我才知道，這所謂的人多力量大，是多麽的可笑！
爺爺和村民聽見我的聲音，立馬趕了過來，當那火紅的光芒照亮我身體的時候，我內心一鬆。
“大頭，你怎麽在這裏，還有你剛剛是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
三伢子一臉疑惑，我也一臉疑惑。
“就是剛才你和我正守著靈呢，怎麽忽然自己一個人就站了起來，跑了出去，我攔也攔不住。”
“這個，我也不知道呀！”
我剛說完，不遠處傳來一聲慘叫，正是從大牙屋子前傳來的。
“死了，大牙死了。”
這句話就像一個被點著的炮仗一樣，一下子在人群裏炸開了鍋，人們紛紛打著火把往大牙家門前走去，我也跟著。
大牙的死狀和三伢子爹的一樣，都是全身萎縮，好像鮮血被吸幹了一樣，人們在看到這屍體的一刻，恐懼與焦躁悄然間占據了他們的心靈，當然，我也不例外，而且我是看著大牙死的，也可以說，如果沒有大牙，可能今天晚上，死的就是我。
“大頭，是不是，到底是不是那個女屍？”
三伢子把我拉到一邊兒，著急地問我。
我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那你剛才是不是見過那個女屍，你是不是看著大牙死的？”
我也點了點頭。
“哎，造孽呀！為什麽這種事兒會被我們兩個遇到。”
三伢子搖著頭，我心裏肯定也不好受。
第二天，大霧。
三伢子爹和大牙的接連死亡，讓這個平靜的小村子變得不再平靜。
爺爺祠堂外麵又聚集了許多人，這一次卻是全村子裏的人都聚集在了一起，那時候人迷信，尤其是還沒有到改革開放的年代，上山下鄉持續了有一段時間，接連兩個人的死狀讓村子裏所有人都堅定不移地想到了鬼怪的說法。
也就在在這種情況下，陳婆走了出來。
我看見陳婆的時候，她身上穿著一件俏紅的褂子，這褂子我見過，小時候陳婆孫女兒出嫁的時候，我見過一次。
隻是這個時候，她穿起了這個褂子嗎，卻不知道是為什麽。
陳婆說：“之前就給你們說過，這是因為有些人不給祖靈貢品，所以才惹得祖靈發怒，降下災禍，收了那三伢子爹和王大牙的小命兒。你們這些人中，我知道還有很多人沒有給祖靈貢品，不想死的話，就趕緊補辦。”
這句話一出，人去立刻騷動了起來，有人喊：“補辦了貢品，祖靈會保佑我們嗎！”
陳婆冷冷一笑：“祖靈說了，這補辦的貢品一定要加倍，而且還得專門給祖靈辦一次隆重的祭祀，以告慰祖先在天之靈，平息祖靈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