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厄運之始
大概是屍體跑出來的第二天晌午吧,外麵就亂成了一鍋。
我朦朦朧朧醒來後,就是一驚,心想該不會是那屍體給逮住了吧?逮住了我可得露餡!
那時候我畢竟年小,才有了那種逃避責任的念頭,其實說真的,要是當時那屍體能被逮住,就算搭上我這條命,也是值的。
我從床裏起來,穿好衣褲,出了堂屋,就見一群人在我家隻見一群人在我家屋外圍著爺爺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還有的人正圍著地上的什麽東西指指點點。不知道在議論些什麽。
我往地上一瞧,地上放著正是幾隻死雞和死鵝!
那些家禽是誰養的,我現在是不記得了,但那些雞鵝鴨的死相,我是一輩子忘不了。
全是跟那天晚上那隻死貓一個德性,都是被咬斷了脖子,吸幹了血,變得幹癟癟的。
我當時就是心裏一緊,心想難不成那死屍已經在村子裏開始作亂了?
我一抬頭,在人群裏卻發現了三伢子,他衝我招了招手咧嘴一笑。
三伢子這人也是惹了事不怕亂子大,還笑得出,要他知道這件事搭上了他的命,估摸著他笑也是苦著臉笑。
但是一想,昨天那屍體咬他家貓的時候,他好像已經跑掉了,所以他應該並不知道地上這堆死去的家禽是什麽東西造成的。
那時候咱們村子還有幾個中專大專的高學曆尖子,說這是黃鼠狼咬死的。
但哪有黃鼠狼吃血對不,分明白瞎扯淡。
我那時心裏就忐忑成了一堆,但聽爺爺擺擺手,示意大家安靜,“好了,大家別吵了!這事兒現在我也說不準,還是到祠堂一問吧!大頭,你去村頭把陳婆請到祠堂去。”
想起祠堂我頭皮就發麻,走到爺爺身邊,想要開脫:“爺爺,不是說沒滿十八歲的小孩不能進祠堂嗎?”
爺爺悶聲說道:“過兩天你也就十八了,早這麽幾天祖先是不會怪罪的。去吧!”
我不禁感歎有個當族長的爺爺就是好啊,他說什麽就是什麽!村裏的規矩也可以隨便改。
說著,我給三伢子遞了個顏色,示意他一起去。
“大頭,你昨天睡得好嗎?”路上,三伢子問我。
我不明白他問這話是什麽意思,疑惑道:“睡得好啊,咋了?”
“沒啥!我……”三伢子說話吞吞吐吐的,也不知道他到底什麽意思。
“你咋了?”我停住了,仔細瞧了三伢子一眼,隻見他眼圈發黑,像是一夜沒睡一樣,不禁笑道:“咋了,嚇的啊?”
“不是,我就是覺著奇怪。”
我以為三伢子說的是之前那些家禽的死因,揶揄道:“你要是昨天不先跑就不覺得奇怪了!”
“我不是說這,你是不知道,我昨天晚上那麽晚回去,發現我爹娘還沒睡,還在折騰。他們倆可是折騰了一宿。”三伢子說著像是不好意思,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些啥。
“哇,你爹可以啊,折騰一宿,你娘嗓子沒叫啞啊?來,讓我摸摸你的小雞兒,看是不是還硬著?”我一把扯過三伢子,伸手就要去抓他的褲子。
三伢子一把推開我,苦著臉說道:“不是,你聽我說完,我爹的斤兩我是知道的,他一晚上頂多來一次,昨天晚上可是奇怪了。”
我仍是笑個不停,說道:“這有啥奇怪的?這不很正常嗎?可能是你爹看你孤單了,想給你整個弟弟出來唄。”
“你別鬧了,前些年搞計劃生育,我爹早就拉到縣裏給結紮了,要是真整出個弟弟,那我娘還有得活?”
“這倒也是,那你說什麽奇怪的?”
三伢子一跺腳,咬著牙道:“你不知道,我今天早上起來找我娘,我爹說我娘昨天下午就去我外婆家了,壓根晚上就沒回家啊!”
“啊?那你昨天下午吃飯的時候有沒有見到你娘?”
“做飯還見著她了呢,吃飯倒是沒在一起吃,吃了飯我不就躲到房裏去了嘛,後來咱倆就出去了啊!”
我一聽,覺著事情有些不對,便問道:“那昨天晚上和你爹整事兒的是誰?他總不能自己和自己整吧?”
“我就是覺得奇怪啊!昨天聽聲音明明又是我娘叫喚的。”
“你不會是昨天嚇傻了,聽岔了吧?”
“不可能,你娘的聲音你能聽錯嗎?”三伢子很是不服氣。
咱們鬥著嘴,不知不覺也就到了陳婆的家門口。
陳婆是咱們村的靈婆,是個六七十歲的老婆子。專門給村裏的小孩子瞧病招魂的,聽說有點能耐,我小時候可是沒少到她家來,每次來我爺爺就個給她提上一隻雞……隻是她後來越來越貪心,還想村裏人給他提一隻活人,以致死得那麽慘,那麽可憐。
不過當時要是沒了陳婆,可能咱們整條村的人也沒一個活得了。
我到了陳婆家就敲門,她家的門是那種扣門,漆著一層白油油的東西,看著叫人發酸:“陳婆,在家嗎?”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從屋裏應聲道:“誰呀?”
“我啊!大頭啊!陳婆婆,我爺爺請您去祠堂。”
“知道了,你等我會兒,我這就來!”在我印象中,這老太婆每一次出門,都要在屋內折騰老久,手裏提著一個包袱才肯出來。
用我師傅的話來說,也就是殺人也要花時間磨刀,更何況老虔婆要害人?
陳婆的打扮和村裏人不同,她喜歡在頭上紮個頭巾,隻是聽說她是苗族人,早年間嫁到咱們村的,後來死了丈夫就一直留在了咱們村。
“陳婆婆好。”那時候我和陳婆算是舊相識了,她一瞧見我也是笑嘻嘻的。
三伢子也向陳婆問了聲好。接著又說道“陳婆婆,村裏出了些怪事。”
“嗯,我知道了。”
“您知道了?”我們都感到詫異,她是怎麽會知道的。
陳婆笑道:“看你的麵相我就知道了。你們倆都是一張晦氣臉,不是遇上鬼怪就是思春了!”
“陳婆婆,您這話可就岔了,我隻是沒睡好,什麽晦氣臉的?”三伢子表示不服。
“嗬,你個小兔崽子,你昨晚上若不是做了什麽虧心事?能睡不好?”
一聽虧心事這三個字,我跟三伢子就對望了一眼,各自咽了一口口水。
陳婆說完三伢子又轉頭對我說道:“你小子啊,大禍臨頭了還不知道,就等著你爺爺揍你吧!”
我心裏一沉,難道陳婆真的知道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