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9章 難以控制

  人的記憶是有錯位的。

  每個人的記憶，都是有很強的主觀色彩，只記得自己深刻的畫面。林舒的記憶里，是童年無憂無慮的小夥伴，他們親如一家人一起長大。老余的記憶里，是孤苦童年中，小夥伴給他帶來了溫暖。王朵朵的記憶里，除了發小情誼之外，還有強烈的青梅竹馬情節，很多林舒沒覺得有多深刻的片段，在她眼裡都是兩小無猜的美好。

  而花姐，她的記憶從來沒被外人知道過。

  「你什麼意思，什麼叫以前？」

  「既然被你發現了，我也不介意把這個秘密告訴你。」花姐眼裡閃過柔和，和淡淡的笑意，像一個做壞事的大姐姐，在講述她的惡作劇。

  「你……你說清楚。」

  林舒可沒有這麼好的心情，他已經被驚嚇的頭腦不清醒了，今天醒來，就已經讓他無法面對，現在花姐又要爆料，他似乎比任何時候都緊張，額頭上全是汗。

  花姐拿起紙巾，耐心的幫他擦著，「別躲開，躲開我就不告訴你了。」

  「你快說啊……」

  「還記得小時候第一次喝酒嗎，我偷偷買來了啤酒，帶回了家裡。」

  她的家，就是薛姨的老房子，但薛姨習慣一個人住在書店，那房子只有花姐一個人住，也成了小夥伴們的秘密基地，大家有事沒事都會去那裡玩。

  林舒的家太小了，而林雅是老城區的天才少女，地位自然被父親不斷重視，她做功課的時候，甚至會讓林舒出去玩，家裡誰都不準打擾。

  所以，林舒去秘密基地的時間最多，第一次喝啤酒，其實只有花姐和他兩個人。

  不良大姐，慫恿他一起嘗嘗。

  在老城區的環境里，這種事不算什麼，老余還偷偷學抽煙呢，被王叔發現，踹了兩腳，老老實實的不學了。

  「我們第一次喝啤酒，我就發現了你的問題，你沾上一點酒，就會暈乎乎的犯困，那時候我以為你是酒量極差，其實你不是。」

  林舒眨著眼睛，這個問題，他現在也清楚了，不是酒量差，是喝酒之後犯困，但身體不會因此麻痹。

  想到這，他愣住了，花姐閃過狐狸一樣的笑，「那一次，我就發現了真相。」

  「你……」

  花姐故意略過，繼續說道：「之後的每一次，我偷偷買啤酒，帶著大家喝一點，你都會先醉倒，然後留在家裡，他們回去之後，我單獨照顧你，為什麼呢，因為我是故意的，我想看到你喝醉。」

  林舒頭皮發麻，有些不敢想的事，讓他說不出話。

  「我聽那幾個弟妹說過，你喝酒之後，整個人會變一個樣，以前你不會的，我自己也想了一下，想明白了。」她溫柔的笑著，「對不起，你現在酒後失控的狀態，是我當年的過分舉動，讓你養成了這種習慣，或者說是本能反應，你自己卻不知道。」

  「什麼……」

  轟隆一聲，林舒覺得自己被天打雷劈了。

  什麼都說清楚了。

  他什麼都明白了，只是這真相太特么離譜了。

  怎麼可能是這樣的，原來小時候偷偷喝酒，會有他不知道的記憶。

  震驚中，林舒整個人僵硬像個石頭，無法思考了，一些美好的記憶，也跟著變了，花姐無視他呆傻的樣子，拉住了他的手，在他耳邊柔聲說道：「所以……我比所有人都搶先了一步。」

  聽到這話，林舒像觸電了一樣，甩開花姐的手，猛的跳了起來，大口喘著氣，當記憶出現錯位的時候，會受到很大的驚嚇。

  他一雙眼睛瞪的老大，「我們……怎麼可能。」

  「事實就是這樣，我們倆才是第一個把第一次交給對方的人。」

  「你也是……」

  「嗯。」

  花綺雲一臉平靜，大概是料到了說出真相之後，林舒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她慢悠悠的喝著茶，給林舒一點消化的時間。

  然後，她反問了一句，「你現在知道了，恨我嗎。」

  林舒一臉糾結，怎麼恨得起來，他最看重兒時情誼的，就是因為重感情，之前才對花姐有那麼大意見，現在他沒脾氣去說什麼。

  只是心裡無法接受。

  「不恨我就好，我雖然對所有人都習慣了假笑，但之前你對我態度不好，我心裡痛得睡不著，我只能想辦法兜圈子，讓西瓜替我說話，替我解釋。」

  「你為什麼要這樣啊。」

  花姐愣住了，苦笑了一下，「為什麼？你就當我是個變態吧，我也控制不住，無論是當年還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