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骨笛和銀元
薑允兒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她將三四塊石頭丟到了門外,說道:“師傅,這幾個都是假的,這人也真是,弄個機關還是真假參半。累死我了。我覺得這個人他的家底兒還是不夠厚實呢。”
“你說錯了,這恰恰是這個人聰明的地方,他認為他布置下的陣法隻有他能解,甚至他自己都無解,但他要從墓穴外麵走進來,一直到主墓室最裏麵,一定是有特殊的腳步的,而每一個落腳點就在這些假的陣法點上,如此,在不觸發機關的情況安然進退。”我笑著說道,“不過,他學陣法也是個半吊子貨,理解虛實都不算透徹,照貓畫虎而已。”
薑允兒打趣道:“那是!誰能跟師傅您比!”
我說道:“少拍馬屁,趕快檢查一下,注意別漏下些什麽。”
薑允兒點點頭,我這才算是放開了打量這間墓室,在最裏麵左邊位置堆著一些砸爛的木箱子,正中間還有一個完好的鐵皮箱子,是那種裝彈藥的箱子,上麵落了厚厚的灰,我說道:“允兒,你去看看那鐵皮箱子,我去查看砸爛的木箱子。”
此時,我的每一步都很小心,我發現原來的地麵是有一層地磚的,到了這裏,地磚被全部扒掉,隻剩下靠牆的幾塊磚穩固墓室的平衡,我起初以為扒掉磚的目的是為了方便做風水大陣,可我摸到牆邊發現一塊磚上有一層亮閃閃的東西,我用手將上麵的灰抹去,才發現上麵是一層金箔。
這構造也是讓我吃了一驚,乖乖,這是金磚,古人所謂的金磚有幾種,第一種,用的一種土燒製出來,青中帶著金黃,比如故宮的青磚。
第二種,將棺材放好以後,棺材旁邊的磚是黃金的,其餘地麵鋪上金箔,這種手筆可是很大,也很複雜的,我也是聽過,沒見過,而且這種金磚也隻在西境有,我爺爺發現過有人出售古黃金和金箔,抓了人才知道這麽一回事兒。
第三種,是將棺材放好以後,在地麵撒金粉,這種方式純粹是好看,長明燈在點亮的時候,整個墓穴裏金碧輝煌,實際意義不大,所以,在曆史的演變中,慢慢地廢棄了。
我看到的金磚就是第二種,地麵上有一層金箔,我懷疑當年的盜墓賊將金磚和上麵的金箔全部盜走了,我將這個發現告訴了薑允兒,她說道:“那為什麽要把磚頭拿出去呢?用手摳下來,還不費力氣啊?!”
我說道:“因為第一次進來的那個盜墓賊是高手,要想完整地摳下金箔,就必須點燈,這是一個細致活兒,在墓裏完成,早晚一氧化碳中毒,拿出去扣下來才是最好的辦法。”
我不再關心墓磚,專心致誌地看起了地麵上的碎木頭,我隻挪開了一塊,手便不動了,我看到一具屍骨,這屍骨擺放的很整齊,這破木頭我能看出來是棺材木,也就是說當年的盜墓賊盜墓之後,屍骨又被人挪到了這裏,並沒有被帶出去隨意丟掉。而且這屍骨的手上還粘連著一些金箔。
我笑了,這盜墓賊是信仰鬼神的,他擔心墓主人的報複,所以,屍骨完好地放在了一旁,又覺得所有東西拿光有點不地道,又給墓主人留下了一些金箔。
我順著屍骨朝上看,我看到他的胸骨之下似乎還有東西,我伸出手,將那東西拿在了手裏,竟然是一把骨笛,這顏色看上去被墓主人生前一直使用,每個笛孔之間磨損已經圓潤發黑,這是人的小腿骨,兩頭切掉。
不對,我知道這骨笛是怎麽做出來的了,我不禁有些頭皮發麻,這還是我在哈國的史學書上看來的,一根完美的骨笛是需要一個十八歲少年的小腿骨做成,但並不是正常的少年腿骨,而是要在這個少年六歲之後,將自己的腿用石板條兒固定住關節,防止腿骨在成長過程中彎曲。
之後,少年十八歲的時候,將腿切下來,做成骨笛,一般人切下大腿便會死去。為了得到這樣一支骨笛,這些少年從小便會被灌輸神的意誌,認為獻祭自己是無尚的光榮。甚至切下大腿取骨的時候,會有大型的祭祀活動一並舉行。
而這樣的骨笛一次會有十支,取其中最好的一支。我看著眼前的這支骨笛,倒是覺得自己之前的判斷錯了,使用骨笛有一種人,類似於吟遊詩人,但他們叫吟遊僧人,這是佛教的一個旁支,他們覺得與佛在一起應該是快樂的,所以,致力於將佛經用唱歌的形式去表達。
他們在荒野上,脫得一絲不 掛,大聲地唱著佛經,以此來表達與自然的和諧,這個分支至今已消弭,但他們念經的方式卻被傳承了下來,也算是功德無量。
據說最後一個吟遊僧人就是消失在了西境,我不認為眼前這位是最後的吟遊僧人,但他手中的物件卻是吟遊僧人最寶貴的骨笛,我所知他們也是劃分等級的,最好的是骨笛,接下來是人皮鼓,再往下是人骨沙錘等等,而前兩個可以做為法器使用的。
我將骨笛小心地放進了背包中,繼續查看。我驚訝地發現這人的腿骨好生奇怪,一條腿嚴重變形,另一條腿卻是比我的兩個指頭並攏強不了多少。他難道是一個殘疾人嗎?
一時間,我的腦海裏浮現出來了很多想象。
就在我繼續想下去的時候,薑允兒那邊卻傳來了金屬的聲音,接著傳來了她呀地一聲,我急忙將頭燈打了過去,眼前的一切也是讓我吃了一驚,裏麵赫然是裝滿的銀元。
我拿起其中的一枚,抹去了上麵的灰,上麵寫著“甘地省造”,包漿很自然,上麵是標準的袁大頭,袁像睜眼,雙眼皮,肩章寬大。倒是標準的老物件。
薑允兒問道:“師傅,這種銀幣市麵上多少錢一枚?”
我拿起一枚說道:“看品相吧,這一枚價格大約在一千二一枚,雖然算不上貴,但這裏麵至少有幾百枚,也算是收獲了。”
“師傅,那我們把它拿出去?”薑允兒說道。
我將鬼王鏟的尖刺挑了出來,一點點地插進鐵皮箱子中慢慢地翻動,突然,我感覺到手裏傳來了一種異樣的感覺,一堆銀元的手感是有序地左右碰撞,可我手裏卻感覺到了超出銀元厚度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