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醒來後
我睡得很不踏實,總聽到耳邊有很多人在喊,尤其是二叔的聲音。
“王八 蛋!如果我們撤得再慢幾分鍾,你們全部得死,被那岩石門砸成肉餅,救都救不出來!救出來直接拉出去喂狗。”
“他的腿保不住了,紅毒,那不是開玩笑的。”
……
很吵,我很冷,我甚至聽到了空調嗡嗡聲,甚至是開門和關門的聲音。
深夜,我醒了,腰輕輕動了一下,痛得想哭。我適應了黑暗,發現自己還在車裏,我感覺很渴,胡亂地伸手摸,卻無意間摸到了綿軟,我用力地捏了捏,還挺有彈性,接著,我聽到了一聲嗚咽聲,嚇了我一跳,我側過臉一看,薑允兒躺在我的身邊,卷曲著身子,像隻小貓。
我深吸一口氣,抓住車門的扶手,坐了起來,痛是需要適應的,我想摸一瓶水,卻沒摸到,我推開門,一腳跨出,卻是渾身無力,歪歪斜斜地倒了下去,一頭撞在了地上。
一個人跑了過來,一把將我扶了起來,我一看是海子,他腦袋和胳膊全部包了個嚴實。
我說道:“我想喝點水。”
海子很快從篝火邊取下水壺,兌了些純淨水遞給了我,我咕咚咕咚地喝了個精光,我已經適應了周圍的黑暗,我看到我們依然在那山洞不遠處,此時從山洞中依然鼓鼓地流著水。
“我們怎麽還在這裏?”我有些不解。
海子說道:“薑允兒說你和向輝都不能移動,必須做完手術,恢複一些體力再走。”
我點點頭,看著水流發呆,海子說道:“範柔嬌出來以後,安排鐵漢上去查看了,山背後有一個半凍上的雪潭,下麵就是從山上流下的融化的雪水。”
我說道:“向輝怎麽樣了?”
海子搖搖頭,說道:“腿廢了,薑允兒說找到他的時候,已經被石頭砸斷了腿,又在水裏泡了那麽久,隻能截肢,手術是薑允兒和醫生一起完成的,細竹的血型和向輝一樣,給向輝輸了血,命算是保住了。”
我點了一支煙,此時,我已經不再怪罪任何人,或許這就是命,這一次不可謂損失不嚴重,我重傷,海子輕傷,殘廢一個,還不知道陳老要是知道我將向輝弄丟了一條腿,會不會瘋掉。
海子說道:“瑉兒,是薑允兒捅傷的你嗎?”
我愣了一下,這才想到一個可怕的問題,我可能和死神擦肩而過,我看著海子,神色複雜了起來,因為我居然不知道我是什麽時候受的傷。總不可能是鬼魂拿著匕首捅了我一刀吧?
我說道:“捅傷我的家夥事兒呢?”
海子說道:“薑允兒保管了,但我拍了照片的。”
海子將手機遞給了我,我細看之下,說道:“英吉沙,這是工藝品,還不是生活中用的,這刀柄怎麽這麽奇怪?”
海子說道:“刀柄被削去了一截,我判斷這應該是被凶手方便綁在腿上,得虧是削去了一截,用不上全力,要不,這一刀就弄傷了內髒。”
我點點頭,卻想起了另一個問題:“為什麽用英吉沙,不用別的刀呢?比如鐵片刀,那更薄,綁在腿上,連重量都感覺不到。”
海子說道:“我也想過這個問題,這很像是嫁禍,西境人是不用鐵片刀的,用的最多的也是英吉沙,他想擾亂視聽,隻是他發現英吉沙帶在身上很占地方,於是,將刀柄弄短了。”
誰想害我呢?那殺手忍不住了?
正想著,一個人推開車門下來了,他一下車,便解開褲子,很響地小便,我輕聲叫了一句:“二叔!”
二叔的眼睛還沒適應黑暗,但這一聲嚇得他尿都憋回去了,他見我醒了,褲子拉鏈都顧不上提,幾步跑了過來,看著我說道:“哎呀!瑉兒,你終於醒了,太好了,把我擔心的都沒睡好,感謝老天保佑!”
我笑了笑,說道:“我命大,死不了。”
二叔也說起一個問題,道:“瑉兒,你快想想,是誰捅了你,我要拔了他的皮!”
我閉上眼,這是一次很奇怪的思索,人在什麽情況下可以感受不到被捅,是薑允兒在水裏突然醒來的緊張紮的我嗎?不對!水下冰涼,刀身更冷,一刀下去,我的感覺會更加清晰,而且薑允兒要是帶凶器,不會帶磨了邊的武器。
那隻有用排除法,不是薑允兒,那會是範柔嬌嗎?不可能,她沒有理由弄死我,她弟弟還在我手裏。
二叔就更不可能了……
二叔見我看向了他說道:“你怎麽還沒想起來啊?這人你應該很熟悉,要不近身了你都沒感覺?!”
二叔的話提醒了我,我的理解比他更深刻,這殺手不會在人少的時候瞧瞧靠近我,給我一刀,一定是在人很多,我的注意力在被什麽吸引的時候。
一瞬間,我推算出了我被紮的時間和地點。
時間回到了洞穴中,在向輝點燃了煤油燈,一切失控的那一刻開始說起,薑允兒飛身回去救人,而我隻能順著洞穴滑出去,我被卡在了洞穴裏,依靠鬼王鏟脫困後,我一下被三個人接住,我騎在了細竹的身上,還讓我有些不好意思。
應該隻有這個時候,我的所有注意力在被上麵的薑允兒吸引,在我掉下來的那一刻,注意力又在地麵,忽視了身邊的人,接住我的時候,我還意外海子怎麽進來了?
二叔抓住的是我的右手,海子是左手,撞在了細竹身上,有一把刀在我落地的刹那,紮進了我的後腰中,會是誰呢?二叔排除在外,隻有海子和細竹。
我閉上了眼,卻怎麽都分析不出會是誰?!但懷疑的終點卻被我放在了細竹身上,不過,海子也有疑點,他是單身扶住我,另一隻手在做什麽,會不會是扶住我的同時,紮了我一刀,人下意識地隱藏,沒有敢上來扶我。
細竹的疑點看上去更大,我在撞到他懷裏的時候,如果,他就在下麵等我,確定是我的時候,他將刀藏在口袋裏,他估算著位置,我掉下來的時候,沒想到撞在了他的懷裏,也給他動手提供了一次難得的機會,但也恰好是我撞進了他的懷裏,這一刀,他無法使出全力,而刀也收不回來了。
這一刀插進了我的肌肉中,讓我沒有感覺出來,一路就這麽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