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狗眼看人
宮玉微微一笑,當著趙大夫的麵,也毫不避諱的說道:“關於夏文楠的案子,還請陳大人公平審理。”
“嗯?”陳大人一怔,“夏文楠的案子?”
真是出乎他的意料,宮玉不請他贖身,居然關心夏文楠的案子。
宮玉點了點頭,“雖然夏文楠打了人,卻是情有可原。”
“打了人,還能情有可原?”在陳大人看來,打人就是犯罪的行為,沒有理由可以為之開脫。
“比如,陳大人,如果有人跑你家來莫名其妙的罵你奶奶一頓,你會不會很生氣的想要揍他一頓?”
奶奶是陳大人的底線,陳大人將其聯係到自己的身上,義憤填膺道:“敢辱罵我奶奶,那是活得不耐煩了。”
也就隻有涉及到他奶奶的事,他才會表露出內心真實的想法來。
宮玉很滿意他的反應,道:“所以陳大人,夏文楠隻是做了一件你也有可能會做的事。”
陳大人發覺自己掉坑裏了,意味不明地看了看宮玉,“那宋江河跑夏家去罵誰了?”
宮玉苦澀地扯了一下嘴角,用拇指指頭指了指自己。
陳大人瞧著她的舉動,瞬間就明白了。
將事兒在心裏過了一遍,他道:“這麽說那宋江河跑夏家去無事生非,才跟夏文楠打架的了?”
“確實是這樣,還請大人明鑒。若是大人不信,大可傳上陽村的村民來證實。”
把事情鬧大了宮玉也不怕,宮玉怕的是陳大人煩民眾打架鬥毆,一個惱怒就將夏文楠罰到邊疆去。
宋江河是秀才,有“秀才”的名號作為保護傘,所以鬧到最後,可能都會是夏文楠吃虧。
趙大夫聽出了一點所以然,道:“宮玉姑娘,你是說有人跑到你家去罵你,然後你家人氣不過就跟那人打了一架?”
宮玉點頭,“是啊!氣人的是我們都不計較了,那家人還來府衙報官,將我家人抓了起來。”
趙大夫打抱不平道:“怎麽會有這種事?這不是賊喊捉賊嗎?”
將說話的對象轉向陳大人,他又道:“陳大人,這可得還宮玉姑娘的家人一個公道啊!咱們青州城的男兒若是碰到這種事都軟綿綿的不敢抵抗,那以後咱們大梁國還得靠什麽人來保家衛國啊?那不是就得要這種有血性的男兒嗎?”
宮玉聽得嘴角抽搐,真想讓趙大夫閉嘴,趙大夫不說還好,一說豈不是讓人想要夏文楠去保家衛國了?
宮玉雙眸一轉,道:“趙大夫,保家衛國那是軍人的事,我們這些窮山溝溝裏的村民,沒見過世麵,還保不了家,衛不了國。”
趙大夫聽出了她的言下之意,訕訕一笑,“是我的失誤,我的失誤。”
“宮玉姑娘請放心,這事本官一定會秉公辦理的……”
陳大人很保守,一番言詞下來,他都沒有準確的答複宮玉要在夏文楠的案子上有所偏斜,而隻是答應秉公辦理。
不過,能夠讓陳大人鬆口,宮玉已經很滿意了。
出門去看到夏文軒站在風中,且衣衫單薄,冷得臉色都有些發青的模樣,宮玉抽了一口涼氣。
幾步奔過去,宮玉埋怨道:“夏文軒,你怎麽不進去?外麵很冷的。”
夏文軒窘然道:“我沒事的,怕進去給你添亂。”
宮玉去拉他的手,發覺他的手涼得跟冰塊似的。
宮玉無奈地歎了一氣,將一股熱流輸送過去。
夏文軒一怔,瞬間熱流順著手臂傳到全身,就把他身上的冷給融化開了。
趙大夫挎著藥箱出來,宮玉及時鬆開手,然後和趙大夫一同從後門出去。
對於醫學方麵的知識,趙大夫絮絮叨叨地說著,不知不覺的竟未把宮玉當成一個少不知事的女孩子。
可惜宮玉還有事,從那條街道出來就和他分道揚鑣了,要不然他都想向宮玉請教個三天三夜。
沒有了趙大夫,宮玉審視著夏文軒,道:“夏文軒,咱們出門的時候,我不是提醒你帶著衣服來的嗎?你怎麽不穿啊?”
夏文軒羞赧道:“那個啊!我是想文楠在大牢裏沒衣服穿,所以我想給他送去。”
想著自家兄弟,他真是寧願自己挨冷受凍,也要把衣服給夏文楠送去。
麵對這借口,宮玉頓時無語。
宮玉倒是想告訴他,她把夏文楠的衣服帶來了,可她全身上下連一個包袱都沒有,話到嘴邊,她又給隱忍住了。
宮玉無奈道:“行了行了,那咱們想辦法見見夏文楠,把衣服給他送去吧!”
二人還未走遠,旋即又回轉身去。
今日負責看管牢房的是一個麵生的衙役,原本對於牢房裏的罪犯,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都能夠讓家人去探監的。
但鑒於昨晚上發生的那些事,那衙役怕擔責,硬是不準任何人去探監。
宮玉和夏文軒好說歹說,他都油鹽不進,宮玉氣得拿出一錠二兩的銀子,結果那衙役心動地瞥了一眼,又給忍住了。
沒轍了,宮玉隻好和夏文軒先回去。
路上,夏文軒愁容滿麵道:“這可怎麽辦啊?天越來越冷了,牢房裏的條件不好,連一床被褥都沒有,文楠還得在裏麵呆幾天,可怎麽熬過去呀?”
宮玉冷不防想起趙明康家的兒子趙小宇那個無賴,眼睛一亮,笑道:“我有辦法了,不過,都中午了,肚子挺餓的,咱得先去吃個午飯再說。”
正巧看到旁邊有吃飯的酒樓,她想都沒想就走進去。
夏文軒抬頭一看那牌子:墨香館,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這墨香館的飯菜都很貴啊!在這城裏,若不是那些達官富人,都不敢隨意來吃飯的。
可宮玉都已經進去了,他也隻有硬著頭皮進去。
雖然來過墨香館,但宮玉主要接觸的是後院的大廚,其他人隻跟他們打過一個照麵,時間一長,便忘記了,因而宮玉找了一個挨窗的位置坐下,也沒有人認出她來。
小二過來問他們點什麽菜,瞥了瞥他們的衣著,狗眼看人低地露出嫌棄的模樣來。
宮玉睬見他的臉色,“咦”了一下,將一張麵值百兩的銀票拍在桌子上,直言不諱道:“你什麽意思?怕我吃了不開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