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過新年（1）

  接近九點的時候，村裏開始響起了鞭炮，趙父趙母看看掛鍾說了句，這誰家啊，這麽早就放鞭，忙啥啊！


  過了九點，到十點這期間，村裏鞭炮密集起來，不過每次響持續的時間都不長，這時候可沒千掛鞭萬掛鞭，就算有也買不起，幾百響就不錯了。


  葉楚楚和趙文韜睡了一覺，被鞭炮吵醒了。


  “是不是到時間了啊？”葉楚楚忙去看鍾。


  趙文韜道：“沒事，到了二哥會叫我的，你再睡會吧。”


  “都十點半啦！”葉楚楚看著牆上娘家陪送的大掛鍾，顯示的十點半。


  “是嗎，這麽快啊。”趙文韜嘴裏說著，還是懶得起，被窩暖和啊。


  “六叔，我爸叫你起來放鞭炮了！”外頭鐵蛋喊道。


  趙文韜道：“這才十點半啊，不是十一點半才放嗎，還有一個小時呢，著啥急啊。”雖然這麽說，可還是起來了。


  “帶上帽子。”葉楚楚提醒了一句。


  “我知道，你躺著吧，我出去看看。”趙文韜出去了。


  葉楚楚聽著外麵的鞭炮陸陸續續地響著，躺不住了，拿出櫃子裏周敏買的新衣服，和給男人做的新衣服，放在一邊，等著一會穿。


  大人和孩子不一樣，待會還要幹活，穿上新衣服會弄髒的。


  葉楚楚又把炒好的大瓜子、花生、糖果裝了一大茶盤，放在炕邊上，又拿了幾個凍梨、凍柿子用冷水泡著，除了這些趙文韜還買了蜜棗，找了盤子裝上，放在那。


  做完這些，她打開錢匣子，開始找錢，待會要給孩子們壓歲錢的。


  趙二哥家三個，趙三哥家兩個，趙四哥家兩個，七個孩子，也不是個小數目。


  這邊趙文韜被叫到趙二哥屋裏，趙二嫂能是個很要麵子的人，屋裏收拾的幹淨利落，炕頭牆上貼著大胖小子年畫，炕梢的牆上貼著財神年畫，兩張年畫都很大，顏色也很鮮豔，給這個簡陋的家增添了一點亮色。


  炕邊的櫃子上擺放著茶盤和柳枝編的小框，裏麵放著瓜子花生糖果凍梨凍柿子，這種便宜的小零嘴。


  “他小叔啊，吃吧，你們包完餃子了吧？”趙二嫂在給趙二哥和她自己待會要穿的新衣服。


  “早就包完了，我們都睡了一覺了。”趙文韜抓了把瓜子磕了起來：“這還一個小時呢，你們著啥急啊。”


  “早點放鞭炮好吃餃子！”


  “我都餓了！”


  “小叔，待會你給我們壓歲錢嗎？”


  三個孩子嚷嚷起來，當提到壓歲錢全都眼睛亮了。


  趙文韜嘿嘿笑了，在每個孩子們的頭上擼了一下：“給你們壓歲錢你們也得不到！”


  “為啥？”鐵蛋問道。


  “哪年的壓歲錢不叫你娘拿去了？”趙文韜笑著道。


  趙二嫂接口道：“小孩子家家的，要錢幹啥，丟了可惜了了！”


  “二嫂，你家孩子最多，這壓歲錢不是個小數目啊。”趙文韜調侃著趙二嫂。


  趙二嫂笑著道：“那你也多生幾個啊。”


  “肯定得多生幾個，到時候得賺回來！”


  趙二嫂笑罵道：“你這做買賣的都做到壓歲錢上了！”


  正說笑著，趙二哥進來了，看著趙文韜埋怨道：“老六，你咋坐著說上話了啊！”


  “還有一個小時呢，忙啥，趕趟！”趙文韜隨口道。


  “還趕趟呢，這都十一點了！”趙三哥進來站在炕爐前烤著火道：“這天可真冷！”


  跟著趙四哥進來道：“我聽著放的差不多了，咱們也準備著吧。”


  趙文韜道：“你們忙了半個來小時都幹啥了啊？”


  趙三哥瞪了他一眼：“你這人，有活也看不到！”


  趙文韜也不跟他計較道：“十二點之前放完鞭就行唄。”


  “行了，這十一點了，該放了，都穿厚點。”趙二哥道。


  趙三哥道：“老六啊，你的鞭炮呢？”


  “準備好了。”趙文韜帶上手悶子，叫著幾個侄子去拿鞭炮。


  趙二嫂道：“現在燒水了啊？”


  “燒吧！”趙二哥道。


  趙文韜留了幾掛小鞭，其中最長的是五百響，就是過年放的，其他的二百響初一、初五、十五放，除了小鞭還有幾盤雙響、和一煙花，留了幾盤初五、十五放，剩下的都叫侄子們拿出來放在前院中間的大鍋周圍，待會好點著。


  趙父也穿戴厚實出來了，點著了鍋裏的木頭，趙二哥點著了小鞭，趙三哥拿了一遝子冥紙，借著鍋裏的木頭火點著了一些，燒完，磕頭，趙四哥分了一些冥紙去院門口燒紙、磕頭，趙文韜拿了紙去屋門口燒，磕頭。


  趙父跟著兒子燒紙，磕頭。


  趙母燒開了水，出來招呼幾個兒媳婦，包括葉楚楚，一起燒紙，這次她們燒的是黃紙，從院子裏燒一處，磕一個頭，趙母還念念有詞：“各路神仙們，保佑趙家子孫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一直到趙母的屋裏，在老祖宗牌位下磕頭燒紙。


  “老祖宗們，過年了，保佑全家太太平平！”趙母說完起身又帶著媳婦們來到供奉的菩薩和各路仙家前磕頭燒紙，自然都是一樣的說辭。


  拜完後，趙母對幾個兒媳婦道：“你們趕緊回屋拜自己供奉的仙家，別忘了燒黃紙啊。”


  媳婦們趕緊去了，葉楚楚忘了家裏沒黃紙了，又折回來找婆婆要黃紙，趙母沒說啥，拿了一遝子叫她去多燒點。


  葉楚楚不知道為啥一定要燒黃紙，也不敢多問，回去在仙家位前全燒了，磕頭。


  這時候鞭炮一直響著，今年分家第一個年，父子們各自都買了鞭炮，現在是把它們連接一起放的，一千多響，可以說是村裏放的最長的鞭炮了。


  鞭炮響的過程，男人們放著雙響，孩子們放著煙花，吵吵嚷嚷著。


  “這個煙花好看！”


  “我這個好看！”


  “哇，這個是鑽天猴！”


  “鑽天上去了！”


  雙響就是兩個響，一個手指肚粗細、長短的筒，中間帶著撚子，放在地上點了，就炸上天，一個響，上天之後再一個響。


  響聲越大越好，後世那種響炸雷子一樣，筒粗了很多，自然裝的藥多，隻是不安全，現在還沒有這樣的，動靜並不是很大。


  女人們燒完紙磕完頭，出來看了會鞭炮，就回屋煮餃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