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討厭
“去年不是沒分肉嗎,就給點殺豬菜,今年分肉了就不給了。”趙四哥想的開:“明年就不分了,這是最後一年了。”
“那豬都是大夥喂的,肉也是大夥的,不分留給誰啊!”趙四嫂小聲嘀咕著:“也不知道叫哪個天殺的撈下了!”
趙四哥沒說話。
趙四嫂絮絮叨叨說了半天,將飯菜做好,端上來,兩個丫看著肉直流口水。
“娘,我就吃一個肉絲行嗎?”
“娘,我也吃一個肉絲。”
兩個丫可憐巴巴地看著母親。
去隊裏蹭肉的都是皮小子,小丫頭孩臉皮薄,不好意思,就算好意思,也爭不過皮小子,更別說她們這麽點小丫頭了,所以,隻有去都不敢去的。
“這是你們吃的嗎,這是給弟弟吃的!”趙四嫂嗷嘮一嗓子。
嚇得兩個丫趕緊低頭扒拉飯,連菜都不敢動了。
趙四哥看不過去了:“幹啥啊,嚇我一跳!”
“死丫頭片子,啥活也不幹就知道吃呢!”趙四嫂夾了一筷子肉放進了嘴裏:“兒子啊,趕緊吃啊,吃的胖胖的啊!”
趙四哥看了媳婦一眼,又看看兩個小丫,伸筷子夾了幾根肉絲放在小丫的碗裏。
趙四嫂瞪眼,趙四哥道:“大夫可說啦,懷孕不能發火,發火就變丫頭了。”
趙四嫂差點噎著:“隻是哪個大夫說的?”
“你管哪個大夫呢,快吃吧。”趙四哥夾了一筷子菜就著高粱米飯吃起來。
趙四嫂看了兩個丫一眼,忍著氣道:“吃點肉就行了,別再吃了,就吃菜吧。”
兩個丫連連點頭,去夾菜,菜也好吃,有肉味。
“他小叔分了多少肉?”趙四嫂想起了什麽。
“不知道,我去分肉的時候老六和書記喝酒呢。”趙四哥道。
“和書記喝酒,那肯定分的比咱們多吧?”
“能多多少?就殺了四頭。”趙四哥也有點不滿:“也不知道隊裏咋想的,沒殺的時候天天吵吵著今年年頭好,豬也好,結果就殺了四頭,那麽多人再吃一頓,還能剩下啥了。”
“我讓你去吃你還不去,你看他小叔,多會啊,和書記一起喝酒,那肉肯定不少吃了。我就是有兒子了,我才不去的,不然我分去不可,狠狠吃一頓!”趙四嫂道。
趙四哥沉默了會道:“你以為那頓肉就那麽好吃的?老六去吃了,還不是叫人撿了笑話!”
“咋回事啊?”趙四嫂立刻來了精神。
“我也是聽別人說,我又沒進屋。”趙四哥將趙文韜說的花明天的錢賺後天的錢說了。
趙四嫂笑了起來:“我就說,他賺不了那麽多錢,你還不信!剛開始,就整回來一輛自行車,這才多久又買了車。是,那車不是他出錢,可誰出錢,搭夥,他不得出一半啊?就是一少半也是錢啊!聽這意思,那自行車都沒回本,再加上整天吃好的,能賺啥錢啊。哎呀,當初他小叔說啥了,起房子啊,就這,就這還起房子呢?嘖嘖嘖!”
趙四嫂說完一通咂嘴。
趙四哥頭也沒抬地就來了一句:“那人家至少也沒虧了肚子,哪像你,孩子吃點肉絲都不行。”
“你……”趙四嫂被氣個倒仰。
這邊趙父也回來跟趙母說了小兒子被笑的事情,趙母撇嘴道:“有本事的多分點肉啊,就知道說別人,我那兒子再不咋地也天天吃肉,頓頓吃麵,他們有嗎!”
趙父沒說話。
趙母道:“你不會真把他們的話當真了吧?你兒子又不傻,書記問賺多少錢,你叫他咋說!”
“我給算了一下,咋算本也沒回來。”趙父低聲道。
趙母本想去問問小二子,可想到前幾次都是他們瞎操心,也就收了去問的心思了。
“我相信我兒子,你愛信不信吧!”趙母說完就拿著肉去處理了。
不管其他人的心思如何,趙文韜依舊過著自己的小日子,伺候兔子伺候媳婦,等天晴了幾天,路上的雪差不多壓出車轍了,就和葉明北再次跑起了車。
這回年近了,家家推碾子蒸幹糧也告一段落,該做豆腐了。
這時候的人們都是自給自足,隻要自己能做的絕對不花錢買,做豆腐也是,泡上十幾斤豆子,做一缸豆腐,能吃到來年開春。
除了做豆腐外,還要洗衣服,大掃除,準備對聯掛錢,啥的。
趙二哥負責家裏的掛錢,每年都是他刻,一套自己做的小工具,買點五顏六色的紙,裝訂一起,釘在木板上,幾天就能刻出來。
今年分家,趙三哥自己刻,趙四哥和趙文韜買了掛錢紙給趙二哥。
對子都是趙文誌和他爹一起寫,就他們爺倆是文化人,毛筆字寫得不錯,有的拿紅紙去找爺倆裁剪寫,也有的裁剪好了去寫。
葉楚楚會寫毛筆字,寫得還不錯,想著自己寫,趙文韜驚訝,媳婦會畫畫還會寫毛筆字,這麽厲害嗎!
可是媳婦為啥那麽看自己?那是啥眼神?
“行,媳婦說咋著就咋著,紅紙我買回來了,不夠那你說,我再買!”趙文韜覺得媳婦要寫對子一定是懷孕的緣故,趕緊哄著道。
葉楚楚靠著男人,想著自己的書畫都是這個男人教的,而這個男人卻啥也不記得了,有點傷感。
“媳婦啊,你別這樣靠著了,我有點受不了了。”趙文韜身上又開始火熱起來了。
葉楚楚那點傷感頓時被他這句話給弄沒了,沒好氣地道:“真是討厭,快忙你的去吧!”
“真是討厭”說的趙文韜心裏又開始著火,心說她三嫂肯定又來了,這家夥把他媳婦影響的,說話越發地嗲啦!
周敏是南方人,說話溫溫柔柔的,特別是用南方的口音說北方的話,那小聲別提多好聽了!
葉楚楚懷孕,不方便回娘家,隻要趙文韜不在家,周敏就時不時過來陪葉楚楚,所有趙文韜覺得媳婦現在說話聲都變了,是受了周敏的影響。
葉楚楚才不管男人咋想的,將人趕走,自己裁剪了紅紙,拿出筆墨,當提筆的時候,恍惚間,仿佛穿過了時空,又回到了那古色古香的書房中,一抬頭就看到窗外雪中寒梅,怒放精神,還有她的世子和好友們飲酒喝茶,不禁下筆,寫下了:座上客常滿,杯中酒不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