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殺豬啦
葉楚楚想想好像是啊,婆婆在地上忙忙叨叨的,你一個兒媳婦就在炕頭坐著,確實不太像話。要是自己過,那就沒事了。
“還有,我結婚這麽長時間了,我從來沒睡過懶覺,都是一個起來,抱柴做飯,你看看我的手?”賀鬆枝說著伸出手來,有些粗糙:“我這還帶著手套呢。”
葉楚楚看了有點不好意思,她的手白白嫩嫩的,比以前當姑娘的時候還要好,這個是男人的功勞了。
每天早上趙文韜走的時候都會把炕爐子燒好,又在灶膛添把柴禾,保證炕始終都是熱的,叫媳婦一覺睡到天亮。
說實話,葉楚楚還真沒怎麽早起過,更別說天還黑著就起來,嫁過來的時候春天,起來的時候天都大亮了,到了冬天天短了,又分家了,她每天都睡到七點多。
“你看看你的手,就知道咱們兩的區別了。”賀鬆枝瞄了瞄葉楚楚的手再次歎氣:“洗兩個人的碗筷和洗一大家子人的碗筷是不一樣的。”
“以前怎麽沒聽你說過這些?”葉楚楚看看她。
“以前傻唄。”賀鬆枝自嘲地笑笑:“認為當人家兒媳婦了,幹活是應該的,這不都是這麽過的嗎?”
可是看到葉楚楚和馬寡婦,她就突然醒悟了,她過得並不好。
葉楚楚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她也是這麽認為的,身為人家的兒媳婦幹活當然是應該的了,可男人不這麽認為,堅持分家,才有了現在舒適的小日子。
想到這葉楚楚盤算著晚上做點啥,獎勵一下男人呢?
“我想想以前,天不亮就要起來跟著我嫂子們一起扒灰抱柴做飯。有一次我來事了,就都躺了一會,可聽見我婆婆起來的動靜,我隻好趕緊起來。”
晚上是不扒灰的,特別是冬天,為的是叫灶膛那點灰保持火炕的暖度,但早上一定要拔出去,不然不好燒火。
另外,賀鬆枝說的葉楚楚也能體會得到,婆婆都起來了,你作為兒媳婦還能躺著,自己都過意不去。
“你和趙老師說了嗎?”葉楚楚不好說什麽,便問道。
“分家嗎?沒有,現在咋說?”賀鬆枝搖頭:“就算分了還是住在那,有啥用,要分就搬出去,像馬寡婦那樣,有自己的院子,最好和婆婆離的遠一點,要是東西院一道牆,那邊有動靜你還得起來,我過得還是不自在。”
葉楚楚看她那樣,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可行了啊,這叫你婆婆聽著會咋想?叫你的趙老師聽著又會咋想?”
賀鬆枝也跟著笑了起來:“這能叫他們聽到嗎,我才不會叫他們知道呢!”
兩人一起笑了。
家務這種事隻有自己能解決,賀鬆枝就是找人傾訴一下,並不是想要葉楚楚給什麽主意,傾訴完了便轉開了話題。
“你想要個小子還是丫頭啊?”賀鬆枝道:“我可聽說了,你四嫂說她懷的是小子。”
“啥都行,丫頭小子都是我的孩子。”說起孩子葉楚楚臉上露出幸福的笑意。
“聽人說,去醫院可以檢查出男女來,就是要花錢找關係。”賀鬆枝道。
葉楚楚搖頭:“我不會做那個檢查的,反正都要生,花那個錢幹啥。”
“可要是前頭全是丫頭,那花多少錢都得去檢查了。”賀鬆枝說著低聲道:“你知道嗎,以後說隻能生一個,多了不叫生了,要是有兒子還行,沒兒子那可咋整!”
“不讓生,誰不讓生?”葉楚楚吃驚。
“上邊啊。他去總校開會,聽那些老師說的,還不知道真假。”
“一定是假的!”葉楚楚道:“哪有生幾個孩子還管的。”
“我也這麽說,可文誌說,人口很重要,要控製,多了,就養不活了。”賀鬆枝神神秘秘地道。
葉楚楚有點懵,還有這說法?她還是不信,想著等哪天問問周敏。
這個話題兩人都不懂,也沒意思,就說起了別的,交流一下懷孕的體驗,還有就是隊裏要殺豬了,盼了這麽久終於可以見到一年的肉了。
他們隊總是這樣,每年殺豬都一拖再拖,別的隊都完事了,他們還拖著呢,實在拖不過去了,這才殺。
這樣倒也有點好處,那就是早殺豬早分肉,嘴饞的人家也就早早吃沒了,過年都沒的吃,他們不用擔心這個,因為殺豬的時候也要過年了。
陰了幾天又下了雪,下了兩天兩夜才停,雪挺大,雪後天更冷了,出去吐口吐沫還沒落地就結了冰,真真的就是灑水成冰了,從隊裏的報紙上了解到,這樣的氣溫到了零下三十三四度了。
這樣的天除了貓冬啥也幹不了,趙文韜沒法跑車了,趙三哥的豆腐也暫時停下了,好在隊裏通知殺豬了,全村的人都沸騰了,殺豬了啊,終於殺豬了啊!
“這個,這個,這個,今年豬長得不錯,殺個三四頭吧。”大隊書記端著架子說道。
“書記,是三頭還是四頭?”主任問道。
“四頭也有點少吧,要不再來一頭?”會計試探地說道。
“這個,這個,殺你這一頭啊!”書記不快地回了一句,拍板四頭。
去殺豬的老白頭拿著殺豬刀,哼哼著對趙父道:“‘這個這個了半天,就殺四頭,二百來戶能分多少!”
因為書記說話總是以“這個這個”兩個字開頭,所以大家也給他起了個“這個書記”的外號。
“有的分就不錯了。”趙父拿著繩子說道:“咱們趕緊的吧,這天太冷了,血出來還不凝啊。”
兩個老頭又招呼了幾個老頭,他們是殺豬和處理後期的事。
除了他們還有幾十個棒小夥,拿著杠子,繩子,這是抓豬的隊伍。
另外,還有一些老娘們和孩子,拎著大盆小盆,這是幫忙弄殺豬菜做飯的,當然最主要也是混吃去的。
“媳婦啊,你在家,這麽冷的天你就別去了,我去給你帶回來點好肉來!”趙文韜全副武裝,殺豬這樣的場合咋能少得了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