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催眠,口供
綠芽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她發狂發泄,想不到她也有今天,曾經的她和她一樣,都不過是權家的養女,可是她心裏有些自卑,而她卻表現的比權宴權夏還要高傲。
她一直都責怪自己不爭氣,沒有她那樣的手段,那樣的心計,那樣的玲瓏心思。
現在想來,人生就那麽多運氣,那麽多幸運,總不能一下子耗盡,就像自己,還是慶幸當初始終保持了一顆初心,也許上帝正是看到了她的善心,所以才大發慈悲讓她重生,給她一次翻盤的機會。
而她卻隻能眾叛親離躺在床上等待別人對她的宣判。
這樣想來,還是要做好人,為自己多積點德。
她發泄夠了,躺在床上哼哼起來,她的腿板被折騰的變形了,還要找醫生來重新糾正,最後疼的不還是自己?
綠芽歎了口氣,從包裏掏出一個香爐,點燃,裏麵散發出來一股奇異的香味,嫋嫋升騰,一會兒發瘋的酒兒徹底陷入了昏睡。
綠芽站在她旁邊,看著她,把一根針刺入她的幾個大穴,酒兒痛的驚醒過來,哼哼唧唧的。
綠芽把手放在她腦門上,她漸漸地安靜下來,和緩的聲音從她的頭頂升起:“你喜歡這裏嗎?”
“不喜歡。”
“你看到了什麽?為什麽不喜歡呀?”
“他們都在嘲笑我,說我是毒梟的女兒,他們都朝我扔臭雞蛋,我的頭頂都被砸出血來了,可是他們怎麽都不肯停下來,我隻是一個孩子,這跟我有什麽關係?憑什麽讓我來承受這一切?誰能來救救我?”
“為什麽要讓我聽到他們的談話,知道自己的身世,我每天都要重複的做這一個噩夢,總覺得每天都是終結,第二天都是未知數,我要讓自己強大起來,我要保護自己,誰敢欺負我,我就讓誰付出百倍的代價。”
她一開始的聲音是平緩的沒有感情的,最後聲音也高亢起來,即使被催眠了,她的潛意識裏仍然被執念所操縱。
“你是怎麽做的?”
“我知道那個可兒的父母就是害死我父母的凶手,如果沒有她父母,我現在絕不可能是寄人籬下的孤兒,我要折磨她,讓她被世人唾棄,讓她眾叛親離。”
綠芽歎了口氣,原來酒兒早就知道兩家的恩怨了,她是不是該慶幸自己不知道呢,不知道才沒有那麽多包袱,沒有那麽多恨意,才能活得無憂無慮。
“可兒是你殺死的嗎?”
“是啊,誰讓她偷聽了我們的談話呢,知道了我還和毒販有聯係,我是不可能讓她把這件事告訴權家人的。”
“那你知道麽?盡管你如此對她,她也沒有想過出賣你?隻想私底下好好地勸勸你,和毒販脫離關係。”
“你還幹了哪些壞事?”
“我喜歡三哥,可是我怕我表白了,他會拒絕我,從此以後再也不理我了,我見識過很多對三哥表白,然後被他害的很慘的女生,我不敢,但是我也不想讓那些女生整天圍繞著他,我讓白婉婷那個炮灰替我擋著,把那些女生都趕得遠遠地。”
“可是三哥居然喜歡上一個女人,他怎麽可以喜歡別人呢,他不能,所以無論如何我也要把她弄死,就是弄不死,也要把她弄走,在我的設計下,他們終於分開了,可是三哥還是一直等著她,對她情深不壽,那個女人有什麽好的,我真不明白,還帶來了一個兒子,那時候所有人都不知道那個孩子是權家的,除了我之外,但是我是不會把這個消息告訴他們的,我想如果這個孩子在權家出了事,那麽林木絕對不會原諒權家,也不會和三哥在一起了。”
“誰曾想人算不如天算,居然讓他們一家團圓了,我很不甘,林木那個女人居然懷疑到我了,她想讓白婉婷說出我的罪行,然後把我抓住,我怎麽能讓她的陰謀得逞?為了不暴漏行蹤,我隻好在殺了白婉婷,第一次殺人很緊張,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順理成章了,如同可兒那次一樣,他們沒有防備,設計的很順利,即使他們懷疑我,也沒有證據,無法把我怎樣?”
綠芽把放在她腦門上的手拿開,催眠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一會已經耗費了她很多心神,她累得癱倒在椅子上,看了看錄音筆,已經把酒兒剛說出來的話錄了下來,也值了。
她把錄音筆放在口袋裏,和衣躺在床上,明天要把這支筆交給林木,警方得到證據,酒兒就能得到應有的懲罰了吧。
她微笑著進入夢鄉。
今晚快要十五了吧,天邊的月亮居然格外的高潔,水光一樣的明亮。
這層病房外麵的牆壁上被掛上來一根粗大的繩子,有兩個白色的人影迅速的往上爬,樓梯間有權傾派來的看守的兩個人,等兩個人影爬上來的時候,弄得動靜有點大,被看守的兩個人發現了,追上去,那兩個穿著白大褂的男子乘機就跑。
病房的門被打開,兩個穿著黑色衣服的男子進來,悄無聲息的把酒兒給推走,並把一個病床給推過來,放在剛才的位置。
安神香還在點著,綠芽睡的香甜。
兩個保鏢抓到了兩個穿白色衣服的人,就問兩個人是幹什麽的,兩個人咬緊牙關隻說自己是偷東西的,被送到保安室關了起來。
保鏢便走到酒兒的病房門口,敲了敲門,問道:“沒事吧?”
總感覺今天晚上的事情有點蹊蹺,不對勁,那兩個穿白大褂的人隻是來偷東西的?這醫院有什麽可偷的?
唯一的解釋是,他們有可能想救酒兒出去。
敲了好一會門,綠芽迷迷糊糊的聲音才從門裏傳來:“怎麽了?”
“開門。”綠芽把門打開,兩個保鏢看到酒兒的位置睡著一個人,燈光有點暗,被子又蓋到了半邊臉,隻露出長長的頭發披在枕頭上。
兩位保鏢問:“沒有什麽異常嗎?”
綠芽看了看床上的人,跟她睡著時保持的姿勢一致,沒有任何變化,便道:“沒有啊。”
“好,沒事了,休息吧。”
兩位保鏢出去了,綠芽體力恢複了一些,重新躺回床上,被打斷了睡眠,反而睡不著了,這不是她這麽多年留下的毛病麽?晚上總是失眠。
她想了很多,天漸漸地發出了魚肚白,酒兒到是睡得很香,她昨天被催眠了,睡得死沉也正常。
她去了一趟洗手間,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她昨天為了在她疼痛的無法忍受而又精神崩潰的狀態下給她催眠,竟然忘了先給她把木板固定一下了。
她去找值班醫生,今天晚上恰好是師姐值班,她穿好衣服隨著她過去,在走廊上碰到兩個人推著一個病人要去手術室的方向,就驚訝的問道:“這麽早就做手術啊?”
“急救沒辦法。”
兩人急匆匆而去。
綠芽領著師姐走到病房,掀開被子的那一瞬,綠芽才發現不對,那腿完好無損,根本沒有夾板,她這才明白有人魚目混珠,把酒兒給換出去了。
想到昨天晚上保鏢過來敲門,剛才兩個做手術的大夫,匆忙瞧了她一眼,她還奇怪,為什麽要用那種眼神。
她連忙跑出去,來不及告訴兩位保鏢,醫生發現不對,病人丟失,這是大事,想必兩位保鏢很快就知道了。
她沒有等電梯,跑樓梯也許更快些,大門口,那推著病床的兩個人即將走出門外,她大喊:“快攔住那兩個人,他們是想偷走犯人。”
穿著白大褂的兩個人腳下的步伐更大了,等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出了門,要上車了。
綠芽跑過去,汽車絕塵而去。
她連忙去攔出租車,然後給林木打電話。
電話是權傾接的,昨天晚上老婆太累了,剛睡過去沒有多長時間,他拿著手機站在陽台上,聲線壓低,以免驚醒了她。
聽到綠芽著急的敘述外,隻淡淡的嗯了一聲:“裝裝樣子,追一段距離,裝作被對方甩掉了,你就可以回去了。”
“啊?”綠芽以為自己幻聽了:“你是三哥嗎?”
“貨真價實。”
“可是我已經得到酒兒的罪狀了,有了證據了。”
“那就交給警局吧,剩下的我會處理。”
綠芽想不明白為什麽要放任酒兒離開,不過她還是聽從了權傾的安排,讓出租車追了一段距離就打道回府了。
她來到這裏的目的是為了讓酒兒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現在酒兒不在了,她居然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了。
她在醫院門口徘徊,坐在石階上不知道要去哪裏,有點迷惘。
一會有車子停在她麵前,從車窗裏露出路鳴帥氣的臉:“綠芽?跟我走吧,權少讓我來接你。”
綠芽站了起來,明亮的眼睛裏有星輝在閃爍,她就知道三哥不會一點也不想信她是可兒的,總歸是信任她的。
“我們去哪裏?”她坐到車子裏問道。
“去權家,權少說吳媽年紀大了,要退休了,你願不願意在權家從一個保姆做起?直到讓老爺子和老太太相信你就是可兒?”
“我願意,我願意。”她不假思索的回答,能待在兩位老人的身邊,能重新回到那個溫暖的家,就是讓她做牛做馬,她也願意。
林木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權傾就躺在她身旁,居然沒有起床。
“你不用去上班嗎?”
“我昨天剛求婚成功,算不算咱們的洞房花燭夜?難道你早晨醒來我不該陪在你身邊?”
林木聽了不屑的切了一聲:“孩子都那麽大了,還洞房花燭夜?睡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你還能找到洞房花燭夜的感覺?”
“怎麽找不到?我天天睡你的時候都覺得是洞房花燭夜,感覺你每次都不一樣,難道你每天晚上都沒發覺到我有什麽不一樣?”
呃,能不能不要把這樣的話堂而皇之的說出來?
“沒有不同啊,有什麽不一樣?”
“這隻能說明你和我睡的時候沒有走心。”
噗,林木一下子笑了出來,他說的那麽認真,是在套用她的話嗎?最近幾天她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批評他沒有走心。
這種事也需要走心?不都是肉體上的歡愉?再說了她隻覺得累得要死,他也沒有給她時間讓她走心啊。
“你還好意思笑?你要怎麽彌補我的精神創傷?”
權傾朝她壓下來。
“等等,等等,我手機響了。”林木翻了個身,去摸自己的手機,一看是白鬆打過來的。
他居然想起來給她打電話了。
“喂,白鬆?是不是有事啊?”
“我今天要去慈善會報道,你在那裏嗎?”
林木這才想起來,白鬆曾經說過,如果他的病真的好了,就免費去慈善會打工,他是來實現諾言來了。
“我不在,你等等,我這就過去。”林木掛了電話,就想起床,權傾說什麽都不讓,憑什麽一個男人給她一打電話,她就那麽火急火燎的過去。
去慈善會,去就去吧,給她打電話做什麽?一個大男人還不敢自己去?
他把林木重新按倒在床上,用實際行動表達他的不樂意。
“你又想幹嘛?我求求你了,別折騰我了行不?”
“可以,那你陪我躺著。”
林木翻了個白眼:“他是白鬆,你至於不高興嗎?”
“至於啊,你陪不陪我?要不然我隻好用那種方法讓你走不了了。”
林木知道他的臭脾氣,妥協道:“多長時間?”
“先去吃飯吧。”
這一吃飯就吃了將近一個小時,林木越著急,他就越慢吞吞的。
她的手機被他拿走了,直接關機,最後放她走的時候,已經是午後一點了。
林木感概,真能折騰。
權傾開車把她送到慈善會門口,非要陪著她進去,林木不讓,這裏除了於夢和章彩,會長,沒人認識他,知道他的身份,不說他的身份,但就他的樣子,往那一站,就能引來無數目光。
可是他不願意,拿起她的手,在陽光下晃了晃,耀眼的鑽石從她的手指尖劃過天際,和太陽爭了光輝。
“你是我老婆了,還不讓我見見你的同事?”
“有什麽好見的?”
“必須見。”
林木拗不過他,隻能帶著他進去,同事見了兩個人親熱的樣子,還能不明白嗎?
“林木,男朋友嗎?”權傾特意把攬在林木肩上的手臂拿下來和她十指緊握在一起,兩枚閃耀的戒指熠熠生光。
那不是很明顯嗎?
紛紛開口:“林木啊,結婚了?”然後在看看去權傾,讚道:“你老公好帥啊,是電影明星嗎?”
“呃,不是,他呀是保鏢,保鏢。”
冷冰冰的樣子,戴著副黑色的墨鏡,穿著黑色西裝,不是保鏢是什麽?
權傾怒:“女人,爺哪裏像保鏢了?”居然敢說他是保鏢。
“說你是保鏢,就沒人敢搶你女人了呀,你一拳就能把對方打趴下。”林木趴在他耳邊道。
權傾一聽這解釋還可以,隻要把那些對他老婆虎視眈眈的男人給嚇跑,他就滿意了。
眾人一聽,是保鏢啊,崇拜的眼神也淡了下去:“那門口那個跑車也是開的他老板的吧?”
“嗯,是啊是啊。”林木說完,趕緊轉移話題:“我去看看我們新來的同事。”
拽著權傾往自己會長辦公室走,不知道白鬆等不到她,會不會已經找到會長那裏了。
白鬆已經獲得了會長的同意,來慈善會工作了,會長給他派了間辦公室在在林木的隔壁,正在搬東西。
看見權傾攬著林木過來,就知道林木為什麽遲遲沒來了。
也不計較,上去給權傾打招呼,他年齡比林木大,卻沒有權傾大,斟酌了一下,還是喊了權少,權傾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林木很不滿,正要說他兩句,白鬆打斷了她的話:“我有一件事要給你說。”
“什麽?”
“安臣來了,在會長辦公室。”
林木不禁奇道:“他來這裏幹什麽?”
白鬆搖了搖頭,他大體了解過林木的經曆,知道有安臣這個人的存在,給林木帶來過很多的傷害,所以剛才從會長辦公室出來時,看到他的身影就留意了起來。
但是並沒有打聽到他要來幹什麽?
“他肯定沒按什麽好心,你要不要去看看?”
“好。”林木轉頭對權傾道:“你……”
“我隨便轉轉,你不用管我。”說著自覺地走開了。
嗨,今天太陽真是打西邊出來了,這麽識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