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默契為零
酒兒看了眼旁邊睡得正香的護工,她身上應該有手機吧,可是要怎麽樣才能拿到呢,如果等她醒了,她一定不會給自己用的。
她這個時候才怨恨安臣為什麽不來看她,她都這個樣子了,他不可能沒聽說,難不成是聽說了,夜鷹和她都遭難了,所以要跟他們拉開距離?
無論怎麽樣,隻要有一線希望,她都要努力試一試。
“啊,好痛啊,好痛啊。”酒兒大聲哼著,都怪自己剛才把桌子上的東西都給摔了,現在想摔點什麽驚醒她,都沒有機會。
叫了半天之後,護工終於翻了個身,酒兒叫的更大聲了。
護工睜開了迷蒙的雙眼:“嚷嚷什麽,吵死了。”
“快去叫醫生,我的頭好痛啊,呼吸不上來,快要死了。”酒兒閉著眼睛,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身上蓋著被子,隻露出一張白慘慘的臉,還真有快要死了的樣子。
“真的假的?剛才不是還好好的?”護工很不情願的從床上起來。
“我估計是車禍留下的後遺症,腦震蕩。”她的聲音已經接近遊絲。
護工還真怕她有個三長兩短,死在她手裏,畢竟她隻是想難為難為她,並不想讓她死去,要不然她留下這個汙點,以後誰還敢用她呀。
她十分有怨念的去找醫生。
“等等。”酒兒喊住她。
“怎麽了?”
“把你的手機給我,我要給家裏打個電話,讓他們來見我最後一麵。”她說著話時,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似乎隨時要背過氣死去。
護工還真有點害怕,趕緊把自己的手機扔給她,就去喊醫生了。
酒兒連忙給安臣撥了電話,安臣正在開會,一看是陌生號碼,直接掛了,酒兒不死心,趕緊打,心裏一直在祈禱著:“接啊,快接啊。”要是醫生來了,她就沒機會了,這是唯一的機會。
反複響了三次,安臣才接了起來:“安臣是我,我是酒兒,我告訴你,你最近整合整合資金,趕緊撤出A市,不要在跟權傾對著幹了,你不是他的對手,另外,你能不能趕緊讓人把我弄走,權家我是回不去了。”
她想了想,權家是不能回去了,就算回去,等待自己的不是坐牢就是被權家人遺棄,現在還在這裏受罪,與其這樣,還不如跟著安臣走。
說不定兩個人合作,還有一線機會,起碼生活能舒服些,她相信她當初給了安臣東山再起的機會,安臣如今對她這點小小的要求也會答應的。
安臣沉默了下,酒兒又道:“你一個人是鬥不過權傾的,如果加上我,我們兩人聯手。”這個時候她就是要擺出自己的價值,隻要自己有價值了,安臣才會答應把她救出去,當初她不是也是看安臣有價值嗎?
安臣果然就答應了:“好,我答應把你救出去,不過那醫院畢竟是權傾的地盤,我要好好計劃一下,你稍安勿躁等兩日。”
“好,我等你。”酒兒有了安臣的保證,心裏就放心多了,把手機號碼刪了之後,房門就被推開了。
她趕緊躺好,閉上眼睛,裝著暈過去。
主治醫生進來,給她看了看眼白,脈搏,很正常啊,哪裏有快要死的症狀。
酒兒睜開眼睛,有氣無力的道:“醫生,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沒什麽事啊,你哪裏不舒服嗎?”醫生也有點不明白。
“我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護工道:“她剛剛說呼吸不上來,我看她的樣子好像也要咽氣了?”
“還行啊,心髒脈搏都很正常,呼吸頻率也沒亂啊。”
“哦,那可能是好點了吧,等有情況了,我在叫你們。”護工賠著笑臉對醫生道,她已經明白了,這女人就是故意的在折騰她。
醫生點了點頭,就出去了。
護工氣的要死,擰著酒兒的胳膊擰了一圈:“你怎麽不真的死了?”
酒兒忍著不叫喚,護工以為擰的輕,又換一個位置,在她腰間的細肉上使勁擰,這次她慘叫一聲,護工才滿意。
把自己的手機拿回來查看通話記錄:“我看看你到底在使什麽幺蛾子?”
她翻了一遍,也沒有看見剛撥打出去的電話號碼:“刪了?給誰打電話呢?相好的?”
酒兒閉上眼睛不理她。
護工伸了伸懶腰:“到了吃飯的時間了,我去打飯。”
酒兒閉著眼睛道:“給我來一份烏雞阿膠煲湯。”
護工嚇了一跳:“你說什麽?烏雞還阿膠煲湯?你以為你真是大小姐的命啊,你知道你們家一天給你規定多少餐費嗎?隻要五十好不好?五十塊錢也就是喝個菜湯,還阿膠,阿膠個毛都見不著。”
“你說五十?一天五十?”酒兒不禁懷疑的道,以前五十快錢根本連她早餐的小費都不夠,何況她現在失了很多血,需要大補一下,權家居然這樣對她。
“你以為多少?難道五千?你以為你還是這家醫院的大小姐?吃飯不花錢啊?”
酒兒閉了閉眼睛,忍,隻能忍著,過了這兩天,安臣把她救出去,她就再也不用受種氣了。
“那你去買吧,買什麽都行。”她不能不吃飯,她已經餓了這麽長時間,必須吃點東西補充體力。
護工這才滿意的出去了。
等她回來了,酒兒還挺滿意,至少買了四個菜一個湯,那湯雖然沒有烏雞和阿膠,倒也是雞湯。
“你先等一下啊,我先吃,吃完了在給你喂,畢竟你吃的慢,一會就涼了。”
她說著哧溜哧溜的吃起來了,酒兒瞅著她跟烏雲席卷大風一樣開始掃蕩。
“你給我一樣留一點。”酒兒著急,難不成讓她吃她的口水剩菜?她可沒有這樣的習慣,那麽髒。
“著什麽急啊,這麽多我還能都吃完?”護工一邊吃一邊說,一會把幾個菜掃的差不多了,那湯也被她喝了。
合著還真讓她吃她的剩菜啊?那湯她以為給她的?酒兒氣的又打哆嗦,她不是被欺負死,被餓死就是被氣死。
她終於心滿意足的打了個咯,然後把她的床搖高,開始給她喂剩菜。
酒兒看見她用過的筷子上還貼著剩菜葉,菜湯裏飄著幾根芹菜,還有幾粒她漏下去的米,就那樣喂到她嘴邊,酒兒幹嘔了一下,差點沒吐到她端過來接在她嘴巴下麵的飯盒裏。
護工無動於衷,筷子根本不停,還是往她嘴裏塞去。酒兒接著又嘔了幾聲,全吐在被子上了。
護工嫌棄的把飯盒放在桌子上:“你惡心死了。”
說著拿著垃圾桶把她被子上的東西抖在裏麵,那上麵的飯漬菜湯也不管了。
陰沉著臉問她:“你還吃不吃了?你要是不吃,我就倒了去,哎呦,還嬌滴滴的裝幹淨。”
酒兒忍了忍,她如果不吃的話,她真可能把飯菜撤了,反正不會給她去買新的,她不想餓死,必須吃,咽了咽口水道:“你幫我端著,我自己來吧。”
“行。”護工給她端著,她自己拿著勺子艱難的往嘴裏送,送的時候還深吸一口氣,以免自己吐出來。
這是她的恥辱,是權家人給她的,她一定要記住,如果有朝一日能討回來的話,她一定讓他們也嚐嚐這種恥辱。
林木回到家之後,去看老爺子,他還在床上躺著,老太太在旁邊守著他。
林木對老太太道:“奶奶放心吧,酒兒的精神很好,隻是傷筋動骨一百天,要在醫院裏多呆一段時間。”她罵她的聲音那麽足,誰能說她的精神不好?
“你看過了我就放心了。”老太太道。
“爺爺怎麽樣了?”
老爺子哼哼兩聲:“還是有點頭暈。”
“奶奶你休息一會,我守著爺爺吧。”
“沒事,你去忙吧,他的事這麽多,一會這一會那的,你根本就看不了他。”
“沒關係,我能行。”
“你去歇會吧,讓孫媳婦照看我一會,我就是再麻煩,他們照看我也是應該的,我就是讓他們去天上摘星星,他們也該去啊。”老爺子道。
老太太白了他一眼:“能耐了你,還要天上的星星,你自己怎麽不上天啊?”
“我要是能去,我早就去了,我找嫦娥去。”
“你去吧,趕緊的去。”老太太臉色一沉,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出去了。
林木看著房門被關上,瞅著老爺子道:“奶奶被你氣走了。”
老爺子扒開被子:“快把我扶起來,哎呦我的老腰哎,她早就該走了,她要是再不走,我就真的暈過去了,在床上躺著,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
“原來是躺累了呀,讓你裝病。”林木捂著嘴笑。
“我這不是不想讓她去醫院嗎?有什麽可看的。”
“那你裝病也不是辦法啊,你總不能裝幾十天吧?我看酒兒那傷估計要在醫院裏呆上不少時間。”
老爺子眼珠子一轉:“這樣啊,那傾小子辦事可真是不利索,弄個半死不活的,還得花我們家錢。”
林木噗嗤笑了出來,老爺子什麽時候也知道會過了,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來,真有些滑稽。
“都怪權傾的車太結實了,他是怕萬一司機從上麵下不來,傷了張叔。”
“哎,你給我看著門,別讓你奶奶進來了,我在房間裏活動一下。”
“好。”林木趕緊的走在門邊,倚在上麵擋著,看著老爺子從床上下來,然後在房間裏打太極,活動手腳。
“哎呀,還是活動一下精神爽啊。”老爺子好像得到了自由一樣。
突然門被敲響,然後一股大力朝她推過來,林木趕緊使勁堵上,被推開的門砰的一下又關上。
老爺子聽到動靜,趕緊爬到床上去了,然後蓋上被子,開始閉著眼睛哼哼。
“誰啊?”林木這才張嘴問。
“我。”
原來是權傾啊,想那力氣那麽大,也不可能是老太太,隻要不是老太太就好。
她把門打開,露出一個腦袋,看隻有他一個人,他把外套脫了,隻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衣,袖口挽起,永遠一副風姿卓越的樣子。
林木放他進來。
他盯著她,揉了她一下頭發:“幹什麽壞事呢?一副心虛的樣子。”
“哪有?是爺爺睡著了,我怕吵著他。”
權傾走進門來,老爺子哼哼的聲音還挺大,他回頭問:“不是說老爺子睡著了?”
林木看了一眼老爺子:“是啊,剛才我開門的時候,他是睡著的,可能被你驚醒了吧。”心想老爺子真不會配合,說他睡著了,他還發出聲音做什麽?
這會他到是不吭聲了,她卻又說他醒了……
兩個人這種默契真是為零……
權傾看了看還擋在門口的林木,又看了看老爺子:“好了,老頭,你們倆這是唱哪出戲呢?”
林木無奈的朝老爺子做了個愛莫能助的表情:“你自己說吧。”
老爺子從床上坐起來:“我這不是不想讓你奶奶去醫院嗎?特意裝病來著,我真是用心良苦啊。”
“為什麽不讓奶奶去看她?”權傾在他床尾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你說為什麽?當然是因為我心裏不爽啊,幹嗎要去看她,這個女人害的我們權家雞犬不寧,難道你不恨她?她可是讓你和木木分別好幾年的罪魁禍首。”
老爺子的話讓權傾的目光漸冷,就因為如此,他才想讓她在車禍中受傷,然後最好是截肢,變成殘廢,直接槍斃她,那樣太便宜她了。
權傾把目光轉向他:“既然你這麽不待見她,那她如今的慘樣你不想看看嘛?”
老爺子心裏一動,眼前一亮,孫子這個主意好啊,他怎麽沒想到,光想著去看她就是關心她,但是去看他,也可以是另外一種心態呀?
“這主意不錯,要不然我和你奶奶明天去看一看她?”
權傾點頭:“可以。”
老爺子這下滿意了,也不裝病了,生龍活虎的光明正大的從床上起來了:“木木你先給我講一下她到底有多慘?”
“她呀……”
“等等,你別說,等我明天看了再說吧,要不然沒有驚喜了。”老爺子在房間裏來回度了幾個來回,然後開門下樓:“走,憋死我了,去外麵放放風。”
他精神矍鑠的走下去,到把老太太和家庭醫生嚇了一跳。
老太太迎了上來:“你怎麽下來了?沒事了?”
老爺子擺擺手:“沒事了沒事了。”
“好的這麽快?”老太太疑惑不解,合著孫子一進去,他這病就好了啊。
權傾似乎看懂了老太太的疑惑:“奶奶,爺爺這是心病,我幫他解了,他就好了。”
“是嗎,什麽樣的心病,我怎麽不知道?說來聽聽?”
“這個是我們的秘密,你瞎問什麽?”老爺子不悅的道,生怕權傾給說出去了,老太太給他鬧脾氣,他要睡書房。
老太太才懶得問呢:“你既然好了,那我們明天就去看看酒兒吧?畢竟天天不去個人看看也不像那回事。”
“行,明天一早,我陪你去。”老爺子爽朗的道。
老太太很奇怪,他不是一直都不讚成去看她的嗎?這麽快就答應了?還那麽爽氣?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你確定要去?不會在病了,拖我的後腿?”
“你就咒我生病是吧?有你這樣的人嗎?”老爺子不滿。
老太太似乎也覺得這樣說不妥:“我不過打個比方,沒什麽意思?”
“那也不行,我老人家最在乎生啊死啊這些話。”
“好,我不說就是了。”老太太翻了個白眼,天天都是誰說來著,生老病死乃是常事,有什麽可怕的,我就從來不在乎,瞧瞧這話,一天一個樣,變的真快,隻要他說出來的都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