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9章 置若罔聞
和乾媽的見面后並沒有讓內心的掙紮好受一些，王飛飛的案件卻很快開庭了。
葉水墨也跑去旁聽，至於為什麼這麼做，她自己都不清楚。
王飛飛很快就交代了事情的經過，在事情經過里，她完全成為無辜的受害人。
「那天我回家拿東西，正好碰到馬舒雅，她一定要我把行李放下來，說是他們家的東西，我不肯放，就和她撕扯，然後不小心將她推下樓梯。
但是我保證，絕對是不小心把她推下樓的，而且當時她摔下樓之後還坐了起來，想衝過來和我廝打，就在這時候趙天涯衝出來揪住她的腦袋撞牆，還拿了花瓶砸她的頭。」
現場的人都聽得皺起眉頭，法官發問，「那麼為什麼趙天涯要這麼做呢？」
「我哪裡知道他為什麼要那麼做，我又不是他，只是說出我的情況而已，總之這件事我根本就沒有錯，你們抓錯人了。」
她大喊大叫，被法官勒令注意后才委屈的坐下。葉水墨靜靜坐著，看著昔日把自己整得慘兮兮的人此時無精打採的坐在狹小的審訊位上，沒有人把她當成是昔日風光的女強人，而只是個殺人未遂的犯人而已。
忽然的，她成為了眾人的焦點，因為王飛飛扭頭看到了她，竟然出口大罵。
葉水墨除了一開始挑眉之外一直安靜的坐著，對王飛飛的辱罵置若罔聞，好像她不是葉水墨，又好像對方罵的不是她。
因為王飛飛發瘋似得行為，所以只好暫時休庭，葉水墨隨著人群走出法院，炙熱的陽光撒在身上，她抬頭迎著太陽看去，只看到一圈又一圈的光暈。
「你想見王飛飛？」葉淼重複一次，「理由。」
「聽聽她犯罪的理由。」葉水墨纏著他，「可以嗎？利用葉家的幫助。」
葉淼道「我想不出這麼做的理由。」他嘆氣，「水墨，我已經說過了，她已經是過去式了，不要把人生的重心都放在她身上好不好。」
葉水墨卻收了笑容，認真道「不行。」
她放不開，那個把她家庭弄得亂七八糟的人，那個間接害死勁寶的人，那個企圖把自己逼瘋的人，要她如何笑著放開，做不到。
葉淼的眼神很悲傷，她被狠狠刺痛，卻狠下心腸，「你說過，什麼都願意為我做。」
葉淼身體一震，不是因為這句話，而是因為最愛的人利用了自己這份愛，她早就已經篤定，無論說什麼，無論多麼荒唐的要求，他都會去做的。
事實上，她也確實成功了。
在這個世界上，葉淼絕對無法拒絕她任何一個要求，因為葉水墨就是他的死穴。
見到王飛飛，兩個人的身份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王飛飛表情詭異，看得出來她不能適應裡面的生活，整個人十分憔悴，肌膚也沒了光澤。
「可笑，你是想來看我出醜的？那麼恭喜你，你還是沒有成功，因為就算坐在這裡，我也絲毫不會向你低頭。」
王飛飛起身要走，直到聽見身後冷淡的聲音，「我可以救你出去哦。」
她猛的回頭，心臟噗噗的跳著，她知道的，為什麼不抓到趙天涯自己就被問審，而且也沒有律師接單，完全就是因為以前家族的人準備拋棄自己。
那貪婪的舅舅，那些曾經被她壓在腳板底下的王家人，一聽到她出事後紛紛背過身去，不願意伸出援助之手，對於他們來說，或許自己完全消失，以後連長輩的遺產繼承權都 被剝奪才是好事。
現在的她，已經是眾人唾棄了。
葉水墨投上來的，是救命稻草，還是一尺白綾？
「你曾經很篤定的說過，我這樣的性格不適合在商場上混，那時候你至少覺得我是很善良的對嗎？在你的心裡，善良是一個貶義詞，善良等於好欺負？」
「如果你足夠強大，就沒有人敢欺負你。」
葉水墨哈哈大笑，「沒錯，我現在也逐漸在品味這句話的好處，你看，我不就是把你欺負得服服帖帖的嗎？」
王飛飛冷眼看著，卻是強裝的鎮定，她總感覺面前的女人有些可怕，後背漸漸被冷汗浸濕。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的話，我可以幫你。」
「理由。」
「或許就像你說的，我太善良了，所以好歹交情一場，不忍心看你入獄。」
葉水墨眼睛閃著奇異的光芒，透出的都是真摯，彷彿回到了最初那個天真無邪小姑娘的樣子，但又隱約透著一絲詭異。
沒有葉淼在場，她盡情的舒展著臉上的表情，卻讓人更加猜不透看不明白。
王飛飛在猶豫，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些事讓自己方寸大亂，所以完全猜不到葉水墨想做什麼。
「我的耐心只有一分鐘，你的選擇也只有兩種，要我幫你，和不要我幫你。」
她看著手錶，當真在數著時間，一旁王飛飛已經汗流浹背，賭不賭？
這個女人之前把自己害得那麼慘，現在只是一句意味不明的理由，相信未免太蠢。
但現在還有誰願意幫她？老家那些人故意不讓好律師幫自己辯護，馬俊更是不可能，就算被騙，在怎麼糟糕也不會糟糕到這個地步吧。
「時間到了，看來王小姐很執著啊。」葉水墨起身往外走。
「等等。」王飛飛猛的抓住她的手，「幫我。」
除了傲雪，所有人都不知道葉水墨這麼做的意義在哪裡？費勁心機報復了王飛飛，此時卻又要費大力氣將人再救出來。
別是腦子又出了問題吧？劉強話一出口，兩道冰冷的視線同時掃過來，他趕緊舉手投降，「你們知道我一大粗人，講話口沒遮攔的。」
葉博看向葉淼，「還是決定幫忙嗎？」
葉淼道「我幫忙看著點以及她自己去搗鼓，你覺得選哪個好？」
葉博和劉強同時開口，「第一個。」
趙天涯知道警察和馬家的人一直都在找他，幸好賣掉了王飛飛的一棟房子，所以身上現金很足。
現在所有交通工具都已經實名制了，所以他肯定不會那麼傻就這麼大咧咧的直接坐飛機離開，所以他選了一個最為危險，但是又能夠確保他離開的方式，偷？渡。在此之前他不會想到，之前西裝革履，以為一輩子會做普通職工老到退休的自己會變成這樣，一想到這些，他更加恨王飛飛。
時間已經快到了，碼頭有情侶來玩耍，他不想惹事，畢竟一個人背著大包站在這裡太明顯了，但是他又怕離開這裡后看不到船來，所以只好焦急的在原地打轉。
幸好那些情侶怕這裡黑有危險，沒怎麼逗留便離開，他鬆了口氣。
遠處有一抹橘黃色的燈光，他心裡一喜，快步往前走，期待著船能夠快一點。
在此之前，他就像所有好市民一樣，所以看見船頭站著的明顯吧好惹的地頭蛇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捂住腋下的包袋。
索性對方話很少，也不說什麼，兩人簡單的見面交錢之後，對方就把他往搖搖晃晃的船艙里領。
「我說沒事吧，能把我送到東南亞去的吧。」
「放心，這條路線我們已經走過很多次了，當然有沒有事還要看你懂不懂做人，安分不。」地頭蛇操著一口彆扭的普通話，拿著手電筒指引走進船艙。
船艙里一股子腥臭的味道，趙天涯這幾天東躲西藏沒怎麼好好吃東西，聞到這味道更是難受，立刻撲到窗口吐了。
地頭蛇拿著手電筒幽幽的站在他身後，不說話，只是眼神多了一絲不耐煩。
外面忽然有嘈雜的聲音，趙天涯也顧不上吐了，趕緊問死怎麼回事。
地頭蛇跑出去一看，「沒什麼事，例行檢查。」
「你確定沒事啊，我可是交錢的！你別給我弄什麼彎彎繞繞。」趙天涯也急了。
「沒事，你躲到箱子里，那些檢查的人我都認識，不會有麻煩的，不過你千萬別出聲，要是出聲了別說我救不了你，那些錢也是不退的。」
趙天涯又是無奈又是害怕，但是聲音都近了，他也只能按照對方說的那樣鑽進箱子里。
箱子里也是一股腥臭的味道，他憋屈的蹲著，只求那些大佬能夠趕緊檢查完離開。
聽到落鎖的聲音后他立刻慌了，想用肩膀頂開甲板，無奈扣得嚴實。
外頭吵鬧的聲音更近了，他停止撞擊，心裡想著是不是老闆為了逼真效果所以把箱子扣上了，他出不去自然對方也開不了啊，到時候只要老闆說鑰匙不見了，或者裡面都是雜物就尅輕鬆把人打發走。
一想到這樣，他又安心下來，耐心等著吵雜的聲音過去。
他等著等著，之際到箱子被人抬起來才覺得不對，再也顧不上其他放聲大叫，哪裡有人理他。
他能感覺到箱子被搬下了船，然後似乎被投進了車廂里，最後車子啟動。
完了，這是趙天涯最後的想法。
「大小姐！」守著房門的保鏢一溜煙的鞠躬，有人幫她開門，葉水墨深吸了一口氣，走進屋內。
半個小時候，她走出來，表情詭異，次日後，趙天涯主動投案自首。
王飛飛不敢相信，葉水墨真的幫助了自己，在這些天里，她每天失眠，不知道葉水墨要做什麼，不知道未來如何，不知道如果真的坐牢，自己會不會瘋。
看著面前的人，她覺得虛晃，外面的陽光也同樣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