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都之秋】42:死靈術士
花與迪恩街。
“是精神幹擾技能嗎？”白銘望著突然出現的牆麵。
“不太像，”江煙緋道：“精神探查顯示這麵牆是實體，而且，”她轉頭看著巷道深處：“些東西過來了。”
“哇哦。”蕭雲山打了個呼哨，撇撇嘴，跺了跺腳，剃刀浮現在其身側，與他保持同樣的騷氣姿勢。
“您興致真不錯。”白銘說道，抬起雙手活動了一下腕關節。
“你才是，都不想拔刀嗎？”淩霜抱起雙臂，看上去並不在意周圍的狀況，這三人都跟在後花園閑庭信步一樣，麵對著眼前這些突然冒出來的，一片焦黑的——死生物——白銘自己創造的怪怪的詞語，總之它們就是一群燒焦人形。
“嘿，你們看它們像不像今天早上烤焦的曲奇餅幹？”七號冒出了不和諧的聲音。
“你特麽……”白銘突然覺得想吐掉早餐。
“嘿，小白你怎麽了？為什麽臉色突然黑得跟它們一樣了？”七號根本不懂得什麽叫做察言觀色。
“我特麽……”白銘覺得沈弋能夠保持清晰的思路去調查真是不容易。
“哇哦，它們的姿勢讓我想起了我泡在罐子裏時看見隔壁的怪物交媾的場景。”七號繼續把話題帶向無法過審的方向。
“它特麽……”哇真的為什麽當初你泡罐子的時候沒有發酵被醃成泡菜啊！
啊瘋了瘋了瘋了，我怎麽在往諧星方向發展了？是不是哪個OAA臨時起意變動世界線了？
“銘哥，怎麽沉不住氣了？”
關鍵時刻還是淩霜好啊！一句話馬上就對白銘的思緒進行了修正，效果拔群！
“沒錯，是快要沉不住氣把這些小菜清理掉，為你淨化一下視覺了。”
白銘話音剛落，便與蕭雲山一同出擊，迎向撲過來的屍體們，一度想起了第一場環境，隻是現在，心境和力量對比已經大不相同了。在焦屍觸碰到白銘之前，白銘已經搶先一步探出刀鞘擊中對方的咽喉，由於在上麵灌注的力量，直接將頭頸連接部破壞，人形頓時癱軟在了地上，“慢得過頭了啊。”
蕭雲山的剃刀劃過白銘的身後，切斷一具活屍的身體，“想偷襲？木大呢。”“雖然感謝你的掩護，但是這個梗玩得多多少少有些不太吉利呢。”白銘笑笑，繼續轉過身去麵對下一個敵人。
七號本來還想不知死活地打岔貧嘴，但是在江煙緋的威懾凝視下什麽爛話都沒有再說出來，應該說，不愧是過去的公安幹員。
七號的戰鬥方式就和他本人一樣顯得十分的脫線和無厘頭，這個家夥似乎根本沒有認真，或者說以他的自我恢複能力根本就不需要過於認真，當然，這就使的他打起來就像個滑稽演員一樣為自己被攻擊到而發出一次又一次沒有什麽意義的怪叫，根本沒有受到什麽實質性的傷害，同時這家夥十分有自娛自樂的精神，每次擊殺活屍都給自己配音或者念出一大堆意義不明的招式名，弄得白銘這個前中二病患者都尷尬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僅僅是這個程度嗎？”蕭雲山一甩腿割裂一顆頭顱，還有些許意猶未盡，“如果真的是這樣就太好了，看看吧，如你所願。”淩霜正色道，換下了剛剛那副輕鬆的姿態，運轉起周身的寒氣。
如淩霜所言，在戰鬥中，活屍漸漸的在變強，白銘也意識得到，就這麽一會兒時間，它們已經不像開頭一樣脆弱了。
“死靈術士……就想這樣把我們阻截嗎，如果說這是開膛手的合作者，那麽他的目的恐怕要比我們猜測中更深。立即解決，回去複命，一定要讓隊長迅速掌握情報。”江煙緋發出指令，同時釋放出了自己的腦波。
看來到此為止了。
“再來，就不讓了，好吧？”白銘握刀的手指一陣鬆動，麵前至少有十隻活屍，此時它們已經具備了完全的行動能力，而且已經開始發生異變，肢體上開始出現增生，甚至有長出額外的眼睛。
有夠魔幻。
在活屍撲到白銘之前，灰淵出鞘了，電光在刀的體表飛速湧動，迅速地匯聚，收束於刀鐔處，隨著白銘的刀光劃出一道弧線，兩頭雷電之狼咆哮著衝鋒，沒有實體的它們從活屍中衝過，雷光炸裂，將其中半數的身體化為齏粉，餘下的也大多殘缺不全，這才是“狼狩”這枚符文的真實威力，而不僅僅局限於之前的電暈警察而已。
活屍正在迅速的變強，如果要解除這一情況，還是必須要找到操縱者，不然對以後的調查還會產生不小的幹擾，江煙緋深知其中的重要性，作為重要幹部，如果不能盡可能地為主要任務排除阻礙，便是她的失職。
因此，她的精神力消耗極大，以至於沒有足夠的能力來躲避接下來的一隻活屍的突襲。
“放心吧，繼續專注於你的工作，你的安全我會負責。”
突如其來的襲擊也突如其來地被終止了，一顆冰晶的獠牙從頭到腳貫穿了活屍。不止是一顆，而是整整兩排，一上一下，重重地互相對撞，而這之間的活屍，被急劇壓縮，骨肉的碎屑變成冰塵飛散。
淩霜一旦出手，幾乎是摧枯拉朽。
“新的招式嗎？”
“我稍微也有些技術宅的，總要研發一下下，指不定就會派上用場。”淩霜輕輕的拂去指尖的冰元素。
“這一招，有名字嗎？”江煙緋問道。
淩霜稍微遲疑了一下，回答道：“晶顎碎。”
“是嗎，”江煙緋會心一笑，“看來受到的影響挺深，感情真的很好呢。”
“您說什麽呢！我——”淩霜顫了一下，“做你的工作，當好近衛。”江煙緋不由分說把她的話噎了回去，然後專注地擴大風暴回響。
“好了！”蕭雲山一個瀟灑的收腿動作之後，滿地的活屍已經悉數化為碎片。“幸好在它們成長起來之前全部搞定了，快走吧，規劃下一步行動。小白？你怎麽了？”蕭雲山注意到白銘臉色不對。
“你沒有發現嗎？”白銘的額頭上滴下汗來，“夜陽……不在。”
剛剛各自對付活屍，除了淩霜擔當著江煙緋的近衛，其他人互相留意的程度都不高，居然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如果真的是這樣，白銘是不會原諒自己的。
“你們看看……”七號伸出手指向來的方向的牆，眾人發現這麵牆的形態在發生變化，它正在舒展開，並且漸漸的顯現出了一個巨大的人形，而當白銘看清楚這麵牆時，血，頓時狂湧，較之初遇夜陽時，更甚數十倍。
這隻死靈巨人的身體，可是由數不清的人的屍骸，扭曲著糾結在一起而構成的，不少人臉在上麵，他們的表情無一不顯示出極端的痛苦，這些都是死在死靈術士手下的人臨死前最後一刻的情緒，死靈巨人就像一個巨大容器，將這些情緒儲存起來。
“真好啊……死靈術士，你的作品展，我看在眼裏了，做好欣賞我們的手段的準備！”白銘的憤怒激發了出來，灰淵歸鞘，再次積蓄能量。
“銘哥，小心些。”
“我會小心的——一定不會忘記盡可能地用對人的手段對那個家夥。”
殺意，淩霜明明白白地從白銘身上感覺到了，踐踏人性，淩虐，是白銘的怒點。
依然是蕭雲山一馬當先，死靈巨人感受到了威脅，揮起了它碩大的拳頭，蕭雲山以輕盈的步法躲開，踏上了巨人的手臂，腿鋒直指其頭顱，但是從巨人的身體上伸出了數條手臂，緊緊的鎖住蕭雲山的腿，而且黑色的屍氣迅速地侵蝕蕭雲山的身體。
“邪乎的鬼東西！”蕭雲山隻能選擇退守，呼喚剃刀斬斷了禁錮自己的肢體，而巨人咬向他的大口，也被淩霜塞入了數支冰矛。
“霧痕。”灰色的次元刀光籠罩在巨人的體表，剝離了大片的血肉。
但是，剛剛造成的兩次創傷，隻不過，巨人隻用了數秒鍾的時間，便恢複了自己的身體，它的再生力，甚至連淩霜的凍結都能崩解。
“一定有一個核心在其中，如果不破壞這個循環運轉的核心，那麽這個死靈生物就是不死的。”淩霜說著，凝結出四隻冰鳥衝向巨人的四肢。
蕭雲山立刻會意，再次發動新一輪的進攻：“用你們最快的攻擊迅速對它的全身進行攻擊，探測出來那個核的位置！”
與此同時，在戰場之外，有人在窺視著這一切，不過並不是通過視線。
潘，本來就是一個對生命與死亡十分敏感的人，他甚至可以用這種奇異的感官來判斷一個人的生命狀態，學習這些黑暗的法術，使這一天賦充分地發揮了出來。
“不得不承認，你們確實很強，但是我也並不是毫無準備，你們忙於對付雜魚時，巨人已經成長多久了呢？也許你們並不知道，所有死掉的雜魚，都會把力量反饋到巨人身上啊！”
也許是認為勝券在握了，潘興奮的舔舐起了嘴角，這幾個生命是自己所見過的最為頑強的，如果能親自體驗將他們逼入瘋狂和絕望的深淵，那必然是無上的快樂。
潘很喜歡欣賞人在死前的情緒，在死去的那一刻，恐懼、憤怒、悲傷人的所有情緒都被放大到了極致，潘喜歡“品味”這些情緒，就像是品酒師在品味不同味道的酒。
但那個家夥，漢尼拔，他居然看不起自己的一切，最開始自己追隨他也是因為他對殺人的精通，但他居然蔑視自己的興趣，認為人死前的情緒都是無用的附庸，毫無疑義！不僅如此，他還看不起自己，自己的才華。
漢尼拔！這是你的錯！你不懂的什麽叫作用賢！
突然，他的精神中出現了一股他無法理解的衝擊，按照經驗來說，那應該是生命的氣息沒有錯，但是，真的有人會有這種強大的生命能量？
硬要說的話，那就好像是麵對一股風暴，而自己隻是這風暴麵前的一葉扁舟。
“怎麽回事？”潘感覺到了一股極異樣的不安，但是他不知道到底哪裏出了問題，在哪裏？
不可能，始終都有盯住那幾個人的生命氣息的。
想多了吧，也許是因為長久以來與死人解除產生的副作用吧。
他想錯了，死靈術士是不會因為死人而心悸的。
潘無法理解。
為什麽自己的手會斷掉？無聲無息地。為什麽？為什麽自己失去了與自己的死靈的聯係？
在這對翡翠瞳中，映射出臨死前鮮活的恐懼，那一定非常的甜美，但潘恐怕無福消受。
那因為那恐懼來源於他自己他自己。
…………
就在正麵戰場，死靈巨人突然停下了一切動作，很快的，它的形體開始了不可逆轉的崩潰，隻在一瞬間。
“怎麽回事……”蕭雲山有些呆滯了。
“你們覺得你們江前輩真的隻是站著？”江煙緋扶額蹲下，剛剛的工作對她來說消耗極大，此時的她需要淩霜的攙扶。
“剛剛我不能說出來，如果被他察覺，就沒辦法揪出來了。淩霜充當近衛，主要就是讓我能夠專注於探測。”江煙緋終於解釋了自己剛剛的戰略。
“至於踐行，就要由那位了，從你們的表現看，她做得的確不錯，看吧，她回來了。”
一聲輕盈的落地聲，剛剛大家擔心的對象——夜陽已經回來了，她隱藏自己氣息的能力，著實讓所有人驚歎，不僅如此，她還帶回了那個死靈術士。
“也許你覺得自己能夠守住口風，或者說，你現在已經恐懼到根本無法正常回答我的問題了，但是這些對於我來說都無所謂，對於你，我隻會直接摧毀大門，拿走我需要的。”看著倒在地上，嚎叫著試圖止住斷裂手腕的血流的死靈術士，江煙緋說道。
根本沒有什麽拷問的環節，江煙緋的做法是，強行讀取死靈術士的記憶，這樣做極有可能造成被讀取者永久的損傷，但是，需要為死靈術士著想嗎？
以殺人，收集人死亡前的情緒為樂的家夥，他不配為人。
死靈術士的身體一陣劇烈地抽搐，甚至還沒有慘叫出來，他的精神波動便消失在江煙緋的精神讀取中，那個損失並不是來自於江煙緋的。
有人提前給他安上了惡毒的自殺開關。
“他死了。”蕭雲山明白這個，臉色鐵青。
“不，”江煙緋睜開眼睛，“立刻回去，進行複命。”
“項鏈的串索，我抓住了！”
同一時刻，小隊微信響起，眾人紛紛掏出手機。
“是顏叔！”白銘有些驚喜：“他還活著。”
“他發了一個坐標，說是要求集合，有話要說。”
“走吧，事情終於有進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