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屍走肉】chapter26:死鬥
高傑死前的絕望情緒漸漸在白銘的腦海中褪去，但那種情緒並未完全消失，白銘極力抵抗腦海裏的絕望，穩定住自己的思維。
“原來還遠遠不夠啊……接受一個人的死亡還是比擔負絕望來的輕鬆。”
現在眾人正在轉移的路徑上，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齊方想這個二貨居然犯了基因鎖後遺症，陷入了二次昏迷，把千山闕嚇了一跳，以為他掛了，對於這種情況，唐崎鬆隻有一邊念叨著“老金誠不欺我也”一邊頭疼，雖說這一波新人資質好，但也有不少問題，比如說齊方想——這個從一開始就無法用正常邏輯看待的新人，在這個節骨眼上居然來了個基因鎖後遺症，搞得大家不得不停車安頓他。
沈弋把齊方想麵朝下放在思域的後備箱裏，蓋上了幾件厚衣服把他從頭到腳裹得嚴嚴實實，“天冷，怕他著涼。”沈弋如是說。”
“我們的損失如何？”唐崎鬆問。
“陳莘啟死了，高傑死了，幸存者小隊差不多要崩潰了吧，無論是人數還是心理上，我們的資源損失了近四成，好在彈藥什麽的都在儲物道具裏，沒有大的遺落，這些量也應該夠了。”趙昊答道。
“那我們現在去哪？”顏麒有些恐懼，但他還不能表現出來，還要強撐著安慰聶晴之，這些天來這個懵懂的少年也成熟了很多。
“市中心，找一個高層建築。”唐崎鬆道：“現在野外已經沒法呆了，先不說屍潮，像泰坦巨人和巨型牙龍在平地上相較我們而言占有巨大優勢，再加上我們現在沒有了陳莘啟，想要對高空敵人造成傷害非常困難。”他苦笑：“諷刺啊，開始千方百計想逃離市中心這種死亡率高的區域，結果現在它卻成了我們躲避怪物的唯一去處，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到了如今這樣的情況，開始想要單走的NPC小隊也不得不讚同唐崎鬆的計劃，這便是現實，哪怕唐崎鬆根本不關心他們的死活，他們也不敢和唐崎鬆撕破臉皮，以現在的形勢他們都有求於埃及貓小隊，離開了小隊死亡隻是分分鍾的事。
實力啊，終究還是實力，在末日浩劫中的世界，實力就是一切。
“真奇怪啊……我用‘對我們有多少利用價值’來衡量這些人。”
白銘看了一眼NPC們，低聲道。
“這是來到這個世界後必然會發生的心理變化，但你還是你啊。”淩霜道。
“也就是說，有些東西不變，也是必然結果嗎……”
淩霜微笑。
白銘點了點頭——看來是了。
即使雙手沾滿鮮血，心靈依舊純澈。
“秦贇皓……陳莘啟……就讓我們一起打完這場戰鬥吧！”
白銘帶上了耳機，輕聲哼唱：
song for relut heros，
（這首歌獻給那些不得不成為英雄的英雄們）
oh give me your strength，
（請賜予我你們的力量）
our life it is so short，
（我們的生命是如此短暫）
song for relut heros，
（這首歌獻給那些不得不成為英雄的英雄們）
i wanna be brave like you，
（我想像你們一樣英勇）
for my heart……
（發自我的內心）
請讓我也能像你們一樣，請給我以你們一樣的勇氣與決意，讓我也可以像你們一樣無畏地前進——為了我們這些人可以活下去，不得不成為“英雄”的逝者們。沒有人不怕死亡，但必須有人來做出犧牲，秦贇皓這樣做了，陳莘啟這樣做了，連NPC周耀路和高傑也這麽做了。
白銘害怕死亡，但現在他還有更害怕的東西，害怕同伴的犧牲沒有意義，但如果需要，白銘不會退縮，他會向著死亡無畏地衝鋒。
“注意！咱們已經進入市區，十點鍾方向有一群喪屍，打頭的是兩隻硬化者，行道樹上還有幾隻獵顱者！”江煙緋報告。
“硬化者已經過來了！”唐崎鬆道。
白銘透過擋風玻璃看見了襲來的硬化者，後麵跟著大群的喪屍。
趙昊打開了天窗，架起了阿瑪萊特準備狙殺！
“沈弋！保持全速！不要停下！跟緊我！就算一路撞過去也在所不惜！”唐崎鬆的命令如同鋼錐穿透耳機。
“什麽？但副隊長還在外麵啊！這個速度……”
不等沈弋說完，車頂響起了一聲如重錘般的轟響，一隻硬化者的頭顱應聲炸裂，麵對反器材***它堅硬的外殼就有些不夠看了。
“不用擔心副隊長。”蕭雲山信心滿滿。
“嘶！”幾隻獵顱者從樹枝上躍下，巨大的爪子直奔趙昊的頭部而來。
“撕拉！”刀光閃爍，將獵顱者們攔腰截斷，一個青灰色的人影站在了趙昊身後的車頂上，它有著如利刃般的雙腳。
“這不是我之前看到的那個……沈弋的聲音在耳機裏響起。
“沒錯，這就是我的能力。”蕭雲山抬了抬閃爍著釉紋的右手。
“哇靠，老蕭你是亞人嗎？怎麽會有黑色幽靈？”白銘睜大了眼睛。
“黑你個頭！替身！替身好吧？”蕭雲山捂臉。
“和老秦的能力好像。”沈弋道。
“概念上差不多，都是屬於通靈者能力係，但也有很大區別。”蕭雲山道。
“啊？什麽東西？我怎麽看不見？”顏麒向外張望。
“普通人是看不到替身的。”蕭雲山攤了攤手。
“哎老蕭你的替身會歐拉歐拉嗎？”白銘問。
“呃，不會。”
“那會放綠寶石水花嗎？”
“不會……”
“念寫？”
“……”
“the world？”（備注：以上梗出自《jojo的奇妙冒險》）
“夠了！剃刀！讓他們看看你的能力！”蕭雲山道。
與此同時又有好幾隻獵顱者從天而降，剃刀半伏在車頂上，掄起利刃般的雙腿飛旋起來，這是街舞中的一個高難度技巧動作托馬斯回旋！刀刃在風中呼呼作響，撕裂了一切靠近趙昊的東西。
趙昊在剃刀的掩護下又幹掉了第二隻硬化者。
“厲害啊！”沈弋感歎。
“可惜有時間限製，每次隻能召喚三分鍾。”蕭雲山聳了聳肩。
車子已經靠近屍群，然而屍群裏卻又鑽出一隻硬化者，這家夥可以正麵硬悍汽車，就這麽開過去絕對會被卡在屍群裏。
現在外麵都是喪屍，趙昊也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樣探頭出去射擊。
“羅嫣！”
“你是堅盾，你是光環，你是紫荊棘上綻放的金色花朵，你閃耀的守護，照亮吾回家的路！奧術衝擊.守護之環！”羅嫣在車上布置了一個觸發術式，在撞上喪屍的瞬間，一圈紫色的奧能光環爆裂開來，將靠近的喪屍盡數化為灰燼！
“踏板！”
“收到！”林樺抬手推開了車門，右手化為堅硬的花崗岩猛錘地麵，岩嶺發動，車前方的路麵碎裂抬升，變成了一截向上的踏板，車子順著坡麵騰躍而起，避開了硬化者粗壯的前臂，後輪撞上了它的頭部，將其擊倒！
“我靠！”沈弋緊跟著唐隊玩了一盤飛車雜技，此刻正在語音頻道裏語無倫次：“我一個普通司機跟著你們這些特技車手一起容易嗎？盡給我加這樣的特技，想把我逼出心髒病啊。”他高聲嚷嚷已經不顧在女生們麵前的形象了。
“安靜，隻有老司機才能hold住幻境裏的交通工具，這是一個普通司機到老司機的必經之路，隻不過進度有點快，以後你會對我們感激不盡的”唐崎鬆微笑道。
可是齊方想怎麽辦？白銘很想問。
齊方想被一堆衣服壓得嚴嚴實實麵朝下地塞下後備箱裏。
故意的吧？絕對是故意想弄死齊方想的吧？
“隊長天然黑啊。”白銘感歎。
“其實每個小隊的隊長都有這個特性。”淩霜揭露了“隊長”這一職業的業界黑幕。
“右邊！”江煙緋突然道。
唐崎鬆猛打方向，橡膠摩擦地麵的刺耳聲音響起！
“哐當！”一隻巨大的硬化者砸在車左邊的地麵上！瀝青碎片四處飛濺！
“是泰坦巨人！”江煙緋報告：“在我們的七點鍾方向，距離五百米，是它在向我們投擲硬化者，還有其他的人特殊感染者！”
唐崎鬆麵色一凝，單手抽出了他的魔動力長槍，將半截槍身刺穿車頂露在外麵，一頭三米多長的牙龍正從正前方俯衝過來！
“噗嗤！”借著車速魔動力長槍瀟斷了牙龍大半個身子，但它的血盆大口還是咬穿了車頂，兩根巨大的長牙一根因為撞擊崩斷，另一根則刺進了車內！
“小心！”淩霜突然臉色一變，伸手凝結出了一道冰晶護盾擋在眾人麵前！
“哢啦！”長牙穿透了冰盾。
帶著滿臉的鮮血，黎珊尖叫起來，她身旁的那個幸存者被長牙紮了個透心涼！
饒是見過如此多的死亡白銘還是用了好一陣才緩過來，生命……就是這樣脆弱啊，主神，這就是你想告訴我們的東西嗎？
才剛衝出屍群，車輪就因為屍骸卡住動不了了。
“棄車！喪屍追上來了！”唐崎鬆下車掩護，伴隨著機括聲長槍再次轉化為了魔 炮 形態。
老手們迅速跳下車組織陣型，為新手們爭取時間。
“走！沒時間悼念！”沈弋一把拽起已經快要麻木的黎珊和路曉溪跳下了車。
林樺在一堆衣服下找到了快要掛掉的齊方想，像扛麻袋一樣抗在背上。
時間不站在生命這一邊，沒有一絲喘息的機會，隻要停步，死亡就會撲來！
所謂的前進，就是死鬥的循環，是以生命為籌碼的殘酷賭局，挺進！挺進！不擇手段地挺進，踏在屍山血海中挺進，踩在同伴的屍體上挺進！
災害浩劫便是如此，不是幻想的小說，不是影視劇，沒有龍傲天，沒有什麽真正的主角，這不過是人的掙紮，在無限的絕境中，對無限的恐怖，無限的掙紮，NPC如此，白銘他們如此，哪怕是強大如趙昊和唐崎鬆，也是一樣，不過是人，這是屬於人的戰鬥，人與惡意的世界間的戰鬥。
“那邊有個建築工地！還有施工電梯，咱們可以暫時避開屍群，起碼有喘息的機會。”唐崎鬆帶著眾人奔向不遠處的工地。
這是一座還在建的大樓，但從框架就可以看出它的宏偉壯觀，可惜並沒有完工，猶如挺立的巨人的屍骸。
“有兩部施工電梯，載重還不小，足夠送咱們上去了！”
“嘶！”右側的黑暗裏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大家集體轉頭，在這一瞬間，左邊的角落突然竄出一道腥風，幾乎在風聲響起的瞬間眾人就已經察覺到了，但這時已經來不及了，偷襲的獵顱者已經直奔最近的沈弋，沈弋根本來不及把槍！
黎珊突然掙脫了他的手！
“噗嗤！”利爪穿透了她的身軀，甚至沒有一點停頓。
沈弋愣住了。
槍聲轟鳴，獵顱者被飛舞的子彈打成了篩子。
“你……”
黎珊溢著鮮血的嘴角露出了微笑：“呐，阿弋哥……對不起……沒經你同意就……”她咳嗽了一下：“我喜歡你……但是……但是我知道……你對我沒有那種感覺……但我還是很謝謝你，謝謝你保護了我那麽多次……我知道的，你是哪種外冷內熱的人……這一次，就讓我來保護你吧。”她笑著閉上了眼睛。
“對不起……”白銘給手槍上膛，指向那個笑起來很溫柔，此時卻像睡著了一樣的女孩。
她那雙好看的眼睛再也不會睜開，不會再笑的像彎彎的月牙，不會再含情脈脈地望著沈弋了。
這朵開在末日中的花朵最終還是枯萎了。
“砰！”
“我們該走了。”白銘看了一眼沈弋，他蹲在地上看著地麵，因此看不見表情。
“喪屍來了！新人先上電梯！我們掩護。”蕭雲山召喚出了剃刀。
“走吧。”沈弋站起身來，白銘看見他眼中有什麽東西如流星般劃過。
喪屍群嚎叫著撲了上來，淩霜用冰牆阻擋了一下屍潮，大家分成兩撥上了電梯，白銘拉下電門，金屬的折疊門關閉，電梯開始上升，他們之前站的地方已經被屍潮淹沒，黑壓壓的一片。
白銘環視了一下四周，又看了看隔壁電梯，突然道：“路曉溪呢？你們看見路曉溪了嗎？”
聞言眾人都環視四周，但卻沒有看見路曉溪的影子。
“可能……是之前走散了吧……但她可能沒有死！”白銘道，雖然他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和隊伍走散了和死也沒多大區別。
電梯到達了頂層，這棟未完成的建築有18層樓，站在這裏往下看，喪屍群就像蜂擁而至的螞蟻。
“現在怎麽辦？”林樺看了一眼下麵，這棟樓的內部還是空的，隻有水泥框架，可以一眼看見最下麵的情況，此時屍潮已經順著水泥樓梯向上攀登了！
“這裏根本擋不住喪屍，也沒法躲避牙龍。”
“咱們到對麵去。”唐崎鬆指了指旁邊的一棟大樓。
“怎麽過去？我們可不會飛！” 顏麒看了看下麵已經到了五層的喪屍有些焦急。
“用這個。”趙昊指了指顏麒背後，一台巨型鋼鐵野獸一動不動地立在夜色中。
“塔吊！”大家都是一喜，但蕭雲山道：“但是塔吊的吊臂不夠長啊，還是差個十米左右。”
喪屍們的速度極快，已經上到了十層，不出三分鍾就能到頂！
“我有一個飛行術，但算上我自己最多隻能帶一個人，而且還有十五分鍾冷卻時間。”羅嫣道。
不說其他的，光是冷卻時間就能把人逼死了。
“我想我有辦法了，”沈弋突然道：“我們可以用塔吊的吊索，讓一個人帶著吊索和羅嫣一起過去，用吊索搭一座橋！”
“好主意！”唐崎鬆思考了一下，最後選擇了蕭雲山來攜帶吊索，他的體重並不是很重，又有足夠的力量來攜帶吊索。
站在塔吊鋼架吊臂的盡頭，白銘的手心有些冒汗。“
還好嗎？”淩霜關切地聲音在後麵響起。
白銘咬牙點了點頭，在淩霜麵前害怕什麽的，太差勁了。
林樺徒手將吊索拽了上來，羅嫣已經釋放了飛行術，一股氣流噴湧，一個看不見的空氣泡將兩人包裹在內，蕭雲山和羅嫣的雙腳離開了鋼架，兩人繞到下方接住了吊索。
“我日！真他媽重！”蕭雲山捧著巨大的金屬吊鉤，吊鉤很沉，他不得不激活基因鎖，吊鉤加上兩個人的重量已經到了飛行術的臨界，羅嫣不得不放慢速度，兩個人帶著吊索緩緩朝對麵飄去。
“趙昊，你到駕駛座裏麵去操作吊索，其他人，準備抵禦喪屍！”
騎乘EX的趙昊翻進塔吊的駕駛艙，開始操作吊索，另一側喪屍也到達了樓頂，狹窄的鋼架起到了一定的阻擋作用，瘋狂的喪屍們爭先恐後爬上塔吊，有不少喪屍從樓上摔下去摔成一攤爛泥。
同樣受塔吊限製，眾人根本沒法集火，也不能使用大殺傷力的武器和技能，就像是在鋼絲上打架。
“趕快啊！”
“別催了！一個不穩就下去了！”蕭雲山這邊也隻有幹著急，這十來米的距離感覺就像隔著一座大山。
小隊的眾人攻擊時還要顧及隊友，但喪屍們不同，它們前仆後繼，絲毫不在乎同伴，一隻**直接在屍群裏炸開，殘肢飛濺，吊臂被爆炸斷斷了一大截，整座塔吊都震動起來，大家不得不蹲下來抓住鋼架。
“搞定了！”另一邊蕭雲山他們終於到達了對麵的樓頂，將吊索固定。
“新手先走！我們斷後！”唐崎鬆舉起了手裏的魔炮。
白銘望著眼前搭起的“索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時間來到了淩晨的4:44分。
倒計時還在繼續，死鬥也還在繼續……
5:16:43……
5:1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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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白銘哼唱的歌是由澤野大神配樂的《進擊的巨人》的插曲《the relut heros》，有興趣的朋友可以去找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