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活動中心
心靈創傷已經基本治愈，但身體上的創傷還困擾著幾人，當白銘想要從地上坐起來時，才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了力氣，四肢酸疼不受控製，再加之之前受的傷，身體就像是被拆開又拚回去，痛的白銘麵如土色。不僅是他，其他人也是一樣，剛才的一場惡戰將他們的身體透支一空。
“你們真夠弱的，我都有些猶豫要不要教你們了。”金絨看著六個人半死不活的人半開玩笑地說：“主神，扣除我的積點，治療他們。”
話音剛落，每個人的身上都亮起了一層淡綠色的光華，白銘精神一振，一股暖意湧入四肢，流進每一個細胞裏，霎那間，身上所有的疼痛都消除了，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沒過幾秒，身體上的負麵影響全部消失殆盡，甚至比剛進入主神空間時還要好上不少。
幾個人都睜大了眼睛：“這是什麽？”
金絨自顧自地堅持著自己的****，不緊不慢地解釋：“主神的修複機製，隻要你還有一口氣在就能把你恢複得像沒事的人一樣，不過要消耗積點。那麽，”金絨抬起頭來看著幾人：“該回答我之前的問題了，你們，加入我麽？”
白銘的眉頭一跳，又回到這個問題了！
“我不會強求你們，剛才我也說了，第一課是我免費教你們的，你們不用回報我什麽。無論是加入我還是離開，我都尊重你們的選擇。”金絨淡淡地說。
這是一種很玄的感覺，這樣一隻狐狸在盯著你，嘴角上揚就像是在笑，讓人感到一絲不安。白銘低下了頭，心裏有些發虛。雖然蒲鬆齡曾說過：“禽獸之變詐幾何哉，隻增笑耳。”但眼前的這隻狐狸的卻讓白銘有一種被看透的感覺，它的眼神像是在說：“加入吧，你別無選擇。”
如果禽獸擁有了人的認知和思維能力，怕是……
想到這裏，白銘心裏有些發毛，這隻狐狸完完全全和人一樣，有智能，有思維，城府還很深。
其他人都陷入了沉默，思考起金絨的提議。白銘咬了咬牙，仔細思考一下，他們似乎已經沒有退路了，就算金絨不計較，他們可是惹了靈貓公會這樣一個龐大的勢力，沒有了金絨提供的保障，一旦被找麻煩真的就隻有死路一條，他們已經見識過了，這個世界是個說死人就死人的地獄，沒有如果，也不是鬧著玩的。
換個觀念想一想，也能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當初玩DNF是有大腿帶著升級總是要快得多，他們現在缺少的情報、人身安全在金絨這裏都能得到保障，還能少走很多彎路，怎麽看利都遠大於弊。
所以，加入應該也不是什麽壞事。
“好吧，我同意。”沈弋最先表態，白銘也跟著點頭：“那麽我也一起吧。”顏麒和聶晴之對視一眼，又猶豫了一下才點了點頭。齊方想：“管飯嗎？”金絨：“……不。”齊方想：“哦，那太遺憾了，”他笑了笑：“不過有什麽關係呢，人多才熱鬧嘛，我同意！”最後到了千山闕，她一個弱女子不可能自己單獨行動，傲嬌的偏過頭：“那既然是這樣，那我也加入好了。”
“啪啪啪！”金絨鼓掌說：“嗯，恭喜你們，這是第二節課。”幾個人聞言睜大了眼睛麵麵相覷，金絨解釋道：“在這個世界，你們要學的第二件事就是聰明地選擇，權衡利弊，選擇最有利的條件。”它毫不掩飾地說：“剛才的選擇就是一個考驗。如果你們選擇離開，那我肯定會欣然同意，因為我的隊伍裏不需要白癡。”
“在這裏，生死隻有一線之隔，選擇權都掌握在你們自己手中。我很欣慰，你們都很聰明，懂得如何審時度勢。在這裏，最強的武器不是刀槍，而是這裏，聰明的腦子！”金絨笑了：“歡迎各位加入我的小隊。”
“嘀！”六人的手表同時亮起了藍光，藍色麵板上是金絨的小隊邀請，六個人對視一眼，一一接受，“現在，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金絨扯了扯濕漉漉的牛仔服：“回去洗澡，濕衣服穿著真不舒服！”齊方想舉手：“還有吃飯！”其他人：“……”金絨：“…我不負責給錢。”齊方想：“no！”
沿著街道朝城裏走，夜晚街上幾乎看不到人影，隻有房簷上通紅的燈籠在風裏搖曳。
沈弋問道：“老大，我們這是要去哪裏？”金絨嘴角一抽：“叫我金絨或者老金，別那麽拘束，我們又不是黑社會。”它聳了聳肩：“到地方你們就知道了。”
“金絨，現在可以多說一些關於主神空間的事情嗎？”白銘湊了過去，準備再問一點情報。”金絨想了想，從積點開始講：“首先是積點，你們應該也都知道了積點的幾種獲取途徑，最主要的就是幻境了，完成幻境的基礎積點為2000，如果有特殊任務或達成支線劇情，會獲得額外的積點和支線獎勵，至於什麽是支線劇情和支線獎勵後麵遇上再詳講。有一點你們必須要小心，這裏的一切都需要積點，如果積點為負數你就會被主神強製抹殺。”
“然後是死亡幻境，是由主神創造出的平行世界，雖然是平行，但卻非常真實，一旦在幻境內死亡，你就會直接掛掉。離開幻境的唯一方法是完成主神給予的目標任務。”
“之後是NPC係統，在中洲鎮百分之六十的人口都是NPC，他們的工作就是維持中洲鎮的正常運轉，主神給的名字叫做“境侍”（attendant）。”
“近視？”齊方想脫口而出，金絨瞥了他一眼，齊方想尷尬地笑了下。
“雖然是NPC，卻和普通人類沒有任何區別。”金絨繼續道：“他們也有生命、情感等等，你們應該在資料裏看到過。唯一和我們不同的兩點，第一，他們不用進入幻境，也沒有幻境獎勵，第二，主神會以發工資的形式定期給他們積點，有這個生存保障NPC們完全可以躺在床上什麽都不做混吃等死，第三，他們沒有基因鎖，除了這三點他們和我們基本一致。還有，NPC是殺不死的，他們死亡後會很快複活，但記住，不要因此去傷害NPC，殺死一個NPC會被扣除200積點。如果還要說區別，那就隻有基因鎖了。”
“基因鎖？”之前金絨在酒館裏也提到過這個專有名詞。見大家都滿臉好奇地求解釋，金絨無奈地攤了攤手：“就是你們基因裏攜帶的超能力。”顏麒驚訝地問：“真的有超能力存在。”金絨點點頭：“有的，基因鎖就鎖的就是基因中蘊含的超能力，隻存在於破境人身上，因為遺傳基因不同基因鎖攜帶的能力也不同。具體的我也講不清楚，你們可以去鎮上的圖書館借《基因天梯》，上麵講了不少相關的信息。你們隻用記住，開啟基因鎖之後你們會超越普通人完成一個質的飛躍。”
說話間他們已經到達了鎮中心，即使是在夜晚，街道也有不少行人。街頭巷尾還有不少營業的酒館，酒館裏透出明亮的燈火和喧鬧的人聲驅散了清冷的氣息，
沉默了一路的沈弋終於發問了：“那個主神又是什麽？真的神嗎？”金融淡淡地回答：“它是一個極為先進的人工智能，但這個人工智能可以掌握人的生死，創造生命甚至是世界，它的編寫者的科技和文明程度與我們之間的對比有如人類和單細胞生物的對比！”
這一席話又一次震懾到了幾人，氣氛再次沉寂，大家都陷入了思考。白銘剛要說話，突然間，仿佛一道陽光穿透雲層照射進了心中的那片海，讓他窒息，似乎那種時間斷層又發生了……
耳裏在一瞬間響起了一些聲音，金屬的碰撞，身體裏的斷裂聲，尖銳的蜂鳴聲……以及某人的低語，似乎近在耳畔。
熟悉卻又陌生的冰藍色，流轉著如薄綢般的光華，與他擦身而過，光影交錯，空氣中浮動著如蘭似麝的暗香。
僅僅一瞬間，白銘像一下子失了魂一般，呆滯住了，隨即又如同驚醒一樣，重重的喘起來。
白銘轉頭看去，但是……似乎並沒有像自己一樣覺察到，隻是靜默地，靜默地遠了，不急也不慢，可是，就是讓白銘覺得無法追到，或者是不敢……
啊…………也對……已經好久了呢，而且也沒有什麽意義吧，我這種人……
那一抹冰藍遠了……遠了……消失在了人群裏，連同氣息也一並離開了。
是啊，又有什麽必要？這樣就好，何必再見呢？白銘自嘲地苦笑一下，隻是，竟然是在這種世界裏再見到。
相識何必再相逢？
隻是，微微抬起卻終未將手伸向那背影的動作，白銘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燈火闌珊處，有人心弦微顫。
“是……”
“她。”
“……他？”
轉過街道，之前在懸崖上望見的巨型塔樓呈現在麵前，這就是他們的目的地。
這是一座巨型八角攢尖塔，從塔底到塔尖至少有兩百米高。塔樓整體采用朱紅色調，以無數巨大的紅木柱做支撐，青瓦、琉璃和彩黛作為裝飾，飛簷走壁勾心鬥角，精美壯觀的木結構，簷角下掛滿了琉璃燈和紅燈籠，配合銅錢形琉璃窗裏透出的燈火，有如閃耀在夜空中的巨燭。
“這是主神造物？”幾人都睜大了眼睛，這樣壯觀的奇跡建築放在現實中絕對是地標一樣的存在。“沒錯，這裏是活動中心。每個主神空間都有一個固定的活動中心，是獨行者和戰隊的聚集地。”金絨露出了笑意：“這是主神空間最大的單體建築，高260米，出去塔頂和裝飾共九層，每層占地麵積為6300米，層高18米。它包含了貿易中心、居所、拍賣場、訓練場娛樂中心等多項功能，這裏還提供免費的住宿以及三餐，三餐在新人的第一周是免費的，之後就要支付積點。”見幾人依舊一臉茫然，金絨笑意更盛，它走到塔樓關閉的大門前，隨意的將手按在兩扇厚重的紅木門上，伴隨一聲長吟，木門轟然洞開，燦金色的光輝將金絨投在地上的影子拉長，它淡金色的毛發在燈光下閃閃發光：“女士們先生們，歡迎來到天堂！”
真正的震撼從這裏開始，這個世界展現出的豐饒與極度的華美，衝擊力著白銘的神經與感官。
活動中心內部與外部是兩個世界，外部是東方韻味的高塔，內部就是最高級的商務中心，漢白玉的牆壁貼著暗金花紋的牆紙，白色大理石地板幹淨的可以照出人形，頭頂巨大的水晶玻璃吸燈，燈裝在數萬根玻璃管吊墜裏，上萬吊墜一齊搖晃，發出清脆的鳴響，散發著如鑽石般璀璨的光芒。
大廳裏有咖啡座、吧台和沙發，角落還種有高大挺拔的棕櫚樹，中央有一座漢白玉噴泉，汩汩流動的水在燈光下流轉顯得格外的純澈。
大廳裏人聲鼎沸人來人往，金絨帶著六人走過大廳，洪亮的男聲響起：“嘿，金絨你小子總算回來了。”伴隨著響聲一個酒瓶發出呼呼地風聲飛向金絨，這把幾人都嚇了一跳，金絨確實隻是隨意地一抬手，就抓住了那個瓶子，仰頭灌了一口，又將瓶子扔回它來的方向，整個過程沒有一滴酒液灑出來，白銘看得心裏一陣翻騰，說好建國以後不準成精呢？
“今天沒時間陪你們喝酒，要帶孩子呢。”金絨指了指身後的六人，白銘頓時有一種被占了便宜的感覺：“魚老金，你這是打算造自己的隊了？不嫌累嗎？中洲鎮那麽多人，怎麽也比帶愣頭青好吧？”“這個你就不用管了，我金絨自認為招子還亮呢。”金絨轉向六人：“走吧，帶你們去參觀一下。”進入騷包的金色電梯，金絨把所有樓層都按了一遍，這意味著電梯在每一層都會停。
電梯上升，金絨開始介紹活動中心每一層的內容：“二樓，幻境商店，出售武器，藥品和特殊道具，當然，這裏提供的都是些最基礎的槍支彈藥和新手用具，要買高級的還得去鎮上的武器店。”
“第三層，拍賣場，好東西不少，比較有看頭，不過你們現在還是先別去想了，先過幾場幻境多攢點積點再說。”
“第四層，訓練場，有格鬥、冷兵器和槍械等訓練，從明天起就在這裏開始基礎訓練，你們的時間不多，必須先練練基本功。”
“五層，購物中心。”金絨在這一層隻講了一句就把電梯門關了，不這麽做，兩個女生怕是要直接脫隊了，女性熱愛逛街購物的天性可不是蓋的，還好金絨手快，眼見兩個女生滿眼的狂熱四位男士臉上直抽搐。
“第六層，娛樂中心，有電影院，遊戲廳，網吧、棋牌、球類運動等，日常生活不會無聊，有空閑的話就來這裏吧。”
七樓的畫風和前麵有明顯的區別，牆麵有巨大的顯示屏，還有大量的計算機、實驗操作台，整層樓都透著一股後現代科技風格。“這是實驗室，大概是做實驗用的地方，我也不清楚，因為我沒進去過。”
電梯終於到了八樓，第八層和第九層都是住宿區，這裏的格局就像酒店，長長的走廊充滿暖黃色的燈光，兩側排滿了房門，大都是一模一樣的灰色木門，也有一些風格顏色迥異的房門，還掛著門牌和編號。
“又名牌的已經有人住了，這些房間的內部都可以自定義，隻用握住門把手然後在心裏又想就可以了。”
這樣一來，便是對活動中心有了基本的了解，金絨道：“你們先自己找房間休息吧，我還有些事要去辦。”白銘有些擔心：“你要去哪？”金絨整了整帽子：“一些私事，放心吧，活動中心內部禁止殺人，最多就隻有鬥毆而已。”它自顧自地走了，留下六個人呆愣地站在原地。
最後還是白銘發話了：“大家先休息吧，”他帶頭選了一扇門：“都住在相鄰的房間，也有個照應，畢竟咱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那就多多關照吧。”其他五人也表示讚同，中間還有個小插曲——經曆了劫色事件，聶晴之的心理還有些不穩定，想和顏麒同住，但畢竟他們才十六歲，又正值青春期，考慮到兩人的身心健康以及單身狗心理作祟，做為“哥哥姐姐”的其餘四人“好心”地將兩人分開了。
“早熟嗎？”白銘苦笑著擰開了自己的房門。
房間呈現出來他所想的樣子——白銘在現實世界的住所，也切都是熟悉的感覺，出於性格原因他的房間總是很整潔。
望著牆角的鬆樹盆栽——那是他父親最喜歡的一件，老爸也真是的，把迎客鬆縮小了種到花盆裏。
看著房間，他莫名地陷入了回憶，父親的盆栽，母親的書架和寫字台，不貼牆紙是父親的主意，床單和被套是母親挑選的……房間裏到處都有父母的影子。
在白銘十二歲那年，原本和睦的兩人很平和地離婚了，說什麽這麽多年才發現並沒有愛情隻是彼此做個伴，現在即便是離婚之後他們也沒有斷絕交往，依舊是平和地打招呼，敘舊……或許正如他們所說的，他們真的就是那種很平和的君子之交而不是愛情，更像是友情。
離婚，基本沒給白銘留下什麽創傷，很平和的，他跟了父親。
“爸，媽，現在沒了我你們也要平和地過啊。”白銘盯著天花板突然憶起了那一抹冰藍，仿佛牽出了他藏在心底裏的一根線。記憶裏的那個冰藍色的身影麵朝夕陽，金色的光影模糊了輪廓，讓人看不真切。
這麽久了，她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