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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時之斷麵

  我TM招惹誰了!


  沈弋(yì)靠著一個大木箱子喘著粗氣,任由大雨打濕他的衣服,平時絕對不會亂的頭發全都浸透了雨水,濕漉漉地貼在額頭上。


  雨下的很大,就像是天空被撕裂了一個口子,伴隨著漫天的雨聲。高樓大廈全都隱沒在了雨幕中,像是蒙上了一層輕紗,隻能看見近處建築黑色的輪廓,馬路上全是流淌的雨水,沒有車,也沒有人。在這樣的雨夜被幹掉,可能什麽都不會留下吧?

  沈弋,二十一歲,是個大四學生。本來他是想報考曆史係,結果高考的時候數學很不給麵子地翻車,到頭來混了個極為蛋疼的冷門學科,曆史考古學。


  在暑假的夜晚,本來沈弋應該縮在自己租的公寓樓裏,吃著外賣打著聯盟。結果真正的情況是,他開門拿外賣,送外賣的男人二話沒說掏了把槍出來,像沈弋這樣的守法青年一看到真家夥整個人都愣在原地,雙腿抖得像篩糠。好在男人並不是鐵了心要殺他,自稱是什麽泰格什麽公司的,要帶他去一個地方參加一個特殊實驗。沈弋可不想稀裏糊塗地被抓去做小白鼠,乘著男人打傘的時機拔腿就跑,男人沒有料到他還有這一手,槍根本沒有開保險,再加上暴雨能見度低,沈弋硬是跑出了幾百米。現在他藏在一條老舊的巷子裏,箱子裏堆放著各式各樣的雜物,勉強可供躲藏。


  雨聲裏傳來了皮靴的聲音,沈弋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頭頂被糾纏的電線分割成數塊的鉛灰色天空。“別躲了,你跑不掉的。”男人的聲音不遠不近地響起,伴隨著沉重的腳步聲,沈弋掃視了一下巷子裏堆放的廢料,伸手撿起半截生鏽的鋼釺。無論是否有用,手裏有武器總能給人點點安全感,雖然這件武器在麵對手槍時毫無意義。


  腳步聲仿佛在耳邊響起,沈弋捏緊了鋼釺,男人的聲音突然響起:“出來吧,跟我走,我不會傷害你,因為我們需要你活著,但如果你不配合的話……”一字一句,像是死神的催命符,伴隨著清脆的手槍開保險的撞擊聲,沈弋渾身一顫,普通人在這麽大的雨裏不出幾米就會丟失目標,但這個男人居然追了上百米並把他鎖定在一個小巷子裏,這種直覺,簡直不是人!


  腳步聲開始逼近,男人已經走進了巷子:“我不想浪費時間,你是自己出來,還是要我動手?上頭也說了,帶不會回活的,帶一具屍體也不是不可以。”沈弋死死地咬著牙,用手撐著地麵,指甲死死的扣住了瀝青路麵。


  因為他害怕,自己一放鬆就忍不出去投降了……


  男人緩緩逼近,沈弋的心裏已經打起來退堂鼓,麵對真實的死亡威脅,恐懼壓倒了理智…要不…出去投降吧…投降…也許不會死,也許還能活,也許…


  突然,腳步聲戛然而止,沈弋的呼吸也隨之一滯,對手準備攻擊了嗎?他心頭一沉,這麽近的距離內,他身旁的木箱子根本擋不住五四手槍的射擊!沈弋已經做好了投降的準備,在這種時候,人類的求生欲望高於一切。


  但等了幾秒,無論是槍聲還是腳步聲都沒有響起,隻有自己心髒跳動的聲響,又是十幾秒過去了,依舊沒有動靜,沈弋咬了咬牙,僵死的大腦又開始轉動。


  那個男人怎麽突然停下了,他到底想幹什麽?是在忌憚自己的反撲?還是像貓一樣在玩弄獵物?又或者,有什麽東西阻止了他嗎?


  沈弋抬頭看向飄雨的天空,突然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覺,雨滴似乎在慢慢地減速,就像是打開了延時攝影,接著,一切全都停止了,“這是……”沈弋睜大了眼睛,一滴雨水挺直在他眼前,真正的停滯,沒有任何支撐,就那麽停在了半空中,不隻是哪一滴雨水,整片雨幕都停止了,數十億的雨水就仿佛墜落的星辰,氣勢浩大而壯觀。耳邊雨聲被無限製的拉長,最後化為了耳鳴的尖銳音響,直到這一刻,沈弋才明白,時間停止了!原本流動的時間在這裏斷裂開來。下一刻雨幕,小巷,黑衣人,似乎都連成了一片,泛起了淡淡的白色,一切聲音都消失了,安靜,溫暖,就像是重新回到了母體中。沈弋的意識開始慢慢潰散開去,就像滴入杯中的墨水一般,融入了越來越亮的白色光華……


  ……………………………………………………………


  “老白,快控住!控住!這波很關鍵!快快快快快!哎呀不好他媽的這孫子走位賊她媽騷,他要跑了,尼瑪又要掉段位了!”


  白銘聽著耳機裏雷三的急呼,反而一點都不心焦,看準了對麵的落地點已經技能的效果光,然後……手上動作一陣閃動,隻見電腦屏幕上沙漠皇帝一記QE二連飛衝出去直殺對方大後方,R閃漂移牆封住路口堵下adc和打野輔助,打出了一波飛天攔截。


  “我去這什麽神棍操作?這都可以?”“別感歎了,快加緊輸出。”白銘提醒道,其他隊友也不是吃素的,畢竟也是一起工作過好長一段時間的人了,配合自然不用說,最後應為這關鍵的一波奠定了後半段的大局,毫無疑問地贏了。


  “走了走了,這下單子可弄完了。”“那是那是有老白你在什麽LOL代練單子都不用愁了,你這個水平完全可以去打職業了吧,真的不是我拍馬屁啊……”雷三活動著自己的手腕側過頭看著白銘,“不去,我本來就隻是想自己掙點零花錢,而且我不喜歡總是對著電腦。”白銘一口否掉了雷三的建議,白銘其實不喜歡熬夜,但是他又不懂得如何委婉的拒絕,所以才被雷三強行拖到工作室熬夜無償加班。


  白銘自認為是一個很普通的人,沒有什麽特點,就像小說影視裏一抓一大把的普通路人,周圍人也基本這樣看到他。白銘今年二十一,大四,即將離開這名為“象牙塔”的孤島踏入無邊的社會的海洋,而他也已經開始為畢業找工作想各種辦法,提前為走上社會做準備。


  白銘是個二次元宅,雖然已經脫離了最中二的年齡,也不喜歡燒大錢去漫展浪蕩,他是一個“中等人”,一切都是不好不壞,中規中矩的,白銘是融入社會的布景板的一類人中的一個,是“普通人”的模板,僅僅是在這個社會中隨波逐流,隨遇而安。


  可是沒有人會想到,命運在這個時候,重重的在白銘如同白紙一樣的平淡人生中,銘刻下超凡的第一筆。


  那一段時間被偷走了,被切斷了,被竊取了,白銘的時間斷成了兩節——二十一歲之前與二十一歲之後,兩段分處於不同的世界之中。


  …………


  “我是……怎麽了?”已經不知


  道是過了多久,也許是幾刻鍾,也許數個小時,白銘才漸漸的恢複意識,有一種墜落的感覺,似乎靈魂出竅一般,而現在又重新回到了軀體裏麵。


  首先是倦意,長時間沉睡後的蘇醒帶來的惺忪感,眼睛很難睜開,身上很沉重的樣子,非常地不適,就像“鬼壓床”。


  又是過來大半天之後,白銘全身一個激靈,大腦才完全地蘇醒,重新掌控了身體。


  眼前是一片純白……從純白的沉眠中蘇醒後依然是純白,白得純

  粹,沒有一絲的雜色,白到了一種空洞的境地,那種空洞的白,不知為何在白銘腦子裏激起了一道閃電,或許,是一瞬間的莫名恐懼。


  就在剛剛,腦子裏多出來了一些前所未有的東西,那麽清晰,又那麽的陌生,但有好像是很久之前就存在一樣,它的存在似乎理所當然,但是白銘從沒有接觸過和這些信息有一絲關係的東西……斷層……是在那個意識消失,昏迷是的那個時間上的斷層!在那時,有人把這些東西植入了自己的腦子裏。


  白銘的思維能力終於開始漸漸

  的恢複過來,可是看著這周圍的一片茫茫純白,白銘卻是用自己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自言自語:“這裏……到底是……”


  “……哪裏……?”


  腦子裏新的信息卻在不斷地回蕩,似乎在嘲弄白銘還不肯認清狀況。


  “這裏是……神的遊戲。”


  …………………………………………………………………


  作為一個純正的屌絲,齊方想對於他現在的生活十分滿意:有(自行)車有(出租)房沒姑娘。而他的生活現狀,大體就是:

  “噢!我上周買的泡麵居然還能吃!今天的三餐有著落了。”


  其實齊方想也不是沒有大誌向,隻是有句話怎麽說來著?“理想就是現實的女公關,隻給享受不給報酬。”所以在現實這個十分沒有道德原則的資深老嫖客麵前,齊方想慫了,夢想真的就成了“夢”和“想”。


  齊方想也不是沒有試過找份工作來變自己命運,他找了一份中介工作,然後在上班後的第一天他就被忽悠成功入黑——據說忽悠他的對象也是個中介。


  其實混黑除了名聲臭點素質低點收入隨緣點以外也沒啥大不了的了,打架鬥毆?權當鍛煉身體,你看電視上還有專門請人打架還倒貼的呢!催債罵街?權當鍛煉口才了,你看諸葛老先生還照樣這麽混呢,隻不過說話方式文雅了一點?聚眾賭博,散播黃毒?權當……MD我實在編不下去了。反正上麵的和齊方想的工作沒有半毛錢關係。他隻是個戰略通信兼後勤總負責運輸巡查使……你們權當前麵是他自己美化的,說白了就是個跑腿的——上世紀香港黑幫電影裏麵最不缺的那種小弟。


  還有句俗話是怎麽說來著?“大力出奇跡,專注出人才。”雖然這句俗話純屬是東拉西扯瞎拚湊出來的,但要不怎麽說真理隱藏於大俗之中呢,當初把齊方想拉入黑的中介一定沒想到齊方想居然創造出了跑腿小弟中的奇跡--他喵的在這個位置穩居了4年!4年啊!也就比八年抗戰少了一半啊!別人的職場生涯簡直就跟中國股票市場似的!這貨的職場生涯如果按折線統計圖來看的話,你將會見到有史以來最標準的直線,沒有之一。正是這個奇跡,讓他的工作經驗十分豐富,以至於後來還教出了無數優良跑腿小弟,甚至還有學生專門記錄其言行專門仿《論語》專門寫了一本書《腿語(腿神語錄)》更是讓齊方想徹底揚名了,隻不過代價是以“唆使犯罪”罪蹲牢3月……


  名人也有名人難處,雖然齊方想不是平常說的那種名人,但他也有難處:每次去買點東西店主都跟防賊似的就不說了,受到警察的重點關注也別提了,最關鍵的是:人出名了,工資依然隻有那麽一點。


  不過屌絲最不缺的大概就是一個良好的心態了,至少對於齊方想來說完全就是抱著“反正哥還沒有混的更糟,這樣至少能自己生活”的心態過日子的。你別說,這日子還過的還是有驚無險,直到那一次意外發生之後……


  那天齊方想按照自己的習慣打開電腦——身為一個標準屌絲怎麽可能怎麽沒有電腦呢?要知道沒有電腦你怎麽獲得大量以蒼老師武老師為代表的動作大片……咳咳,這句不算。不過當時齊方想確實沒有看片的打算,他隻是想學習一下他前輩同行們的英姿和經驗--說白了就是看《無間道》去了。按照度娘教的“如何使用播放器傻瓜版”一步一步操作著。然而,在點開“播放”前的一刹那,他打了個十分嘹亮的噴嚏,等他回過神來:“我靠,這啥情況?”在他的眼裏,一切忽然都變成了死氣沉沉的灰色,“什麽鬼?”齊方想站起身來環顧四周,當他看見牆上的掛鍾時一下子愣住了,掛鍾停了。“這破鍾怎麽又壞了。”齊方想喃喃道,他眼前的空間居然像玻璃一樣碎裂,發出清晰的脆響,裂縫間透出刺目的白光。


  “這……”齊方想隻來得及說出一個字,白光突然噴湧而出,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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