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為何物之花開刹那 十九
泠月警惕地看著毫不忌諱地站到她旁邊的嵩雀,兩人之間近的隻有一步之遙。泠月準備好了隨時出手迎戰,可是無論怎麽看,對方臉上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絲毫沒有半分要動手的意思。
嵩雀也在看著泠月。看著她滿臉警惕防備,還有那似乎隨時都要皺起來的小臉兒,嵩雀就忍不住笑出來了。
他並不是個愛笑的人,甚至在別人眼中是很有些不苟言笑的意味。因為從小性格就有些內向,拜在無塵仙尊座下,師父有是個話少的不能再少的主,晴雪峰上又很少有人上來,所以嵩雀對於與別人交往很有些笨拙。那些師兄弟們都以為他是太崇拜自己師父了,所以才學師父總是沉默不說話,其實是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跟人家說而已。嵩雀也還隻不過是個二十歲都不到的毛頭小夥子,其實挺想多跟師兄弟們交流交流的,隻可恨師父就隻收了他一個弟子,山下那些弟子們,又都因為他是無塵仙尊的弟子,對他尊敬比較多,很少能親熱的聊到一起的。師父又經常出門,這讓嵩雀在晴雪峰上寂寞無比。
“我並無嘲笑你的意思。”見對麵那張清冷美麗的小臉兒上,一雙好看的眉頭真的皺起來了,嵩雀忙解釋道。“隻是再次看到你我很高興。”
說到後一句,嵩雀的語氣輕柔而緩和,帶著些靦腆的味道。如果不是這月色朦朧,讓人看不真切彼此,那麽泠月就能從嵩雀臉上看到兩團不小的彤雲了。
嵩雀的話本沒什麽,但是因為後一句他有些羞澀,說出口時語氣很有些曖昧,聽在泠月耳中就成了大膽的調戲了。加上對方在這夜色中有些過分灼熱的注視著她的那雙眼睛,泠月一下也不自在起來。
被人調戲,自然是該生氣,然後狠狠教訓對方一頓才是,可是泠月卻先是感覺到自己因為對方的話而變得奇怪起來。除了心裏除了有一絲羞憤,但是還有一股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的情緒。心跳不受控製的開始加快了頻率,臉上竟然也開始燒起來。
這還是泠月第一次有這種體驗。為何臉會突然熱起來了?泠月不解,下意識地就伸手去摸自己發燙的臉頰,手指伸到半空,突然反應過來自己麵前還站著個人呢。尷尬和羞惱瞬間湧上來,泠月突然飛身朝身後飛竹林而去,一息間她纖細姣美的身影便又消失在了陰影之中。
其實嵩雀根本沒有看清泠月剛剛的動作,更沒有發現她的異常,倒是被她這突然的動作給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呆在當場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難道是自己剛剛太唐突,嚇到人家了?嵩雀想來想去覺得應該就是這個原因,不由有些懊悔。好不容易遇到個能說話的,還是個可愛的兔子精(某人看不出來人家真身是什麽,於是就自動將第一次看到的泠月變化的小兔子當做是泠月真身了)。這下難辦了,不會嚇得在再不敢出來了吧?他可是等了好久才等到她現身呐~
“喂~我知道你還在這裏,不要藏起來啊,我沒有惡意的。”嵩雀知道泠月沒有走遠,便揚聲朝著遠處黑黢黢的竹林喊。“要是我唐突了你,還請原諒。我真的很想跟你交個朋友,如果你願意的話,明晚其請你喝酒,還在這個時候我在這裏等你。”末了又加了一句,“一直等到你來為止!”
沒有人回答,隻有竹林在風中發出沙沙簌簌的聲響。嵩雀也並不以為意,轉身回去睡覺了。回去的路上都咧著嘴角,期待著明晚的到來。
雖然知道自己不該有那麽多的好奇,但是泠月還是忍不住去了竹隱台,隻不過沒有直接現身。
嵩雀在昨晚約定的時間到來,手中拎著兩隻酒壇子,竟然是真的要請泠月喝酒。
泠月並沒有要現身的意思,嵩雀就一直坐在竹隱台上一邊打坐一邊等。直到東方漸白,見泠月還是沒來,嵩雀才起身。泠月以為他是要走了,但是嵩雀隻是去竹隱台後麵的湖邊洗了把臉,就又回到了竹隱台,開始在這漫天霞光的早上練起劍來。
沒想到嵩雀真的如他說啥,一直在竹隱台上等著。嵩雀的話,泠月並不是不信,但是也找不到自己要現身的理由,於是就變成了一個人在明處等,一個躲在暗處看著。就這樣一直持續了半個月,泠月終於還是忍不住現身了。
嵩雀見了泠月很是高興,一句抱怨的話都沒說,而是見了泠月便笑著邀她喝酒,像是他約她的事情隻不過是昨日之事,而不是整整隔了半個月。
在嵩雀單方麵的決定下,兩人成了朋友。嵩雀從來沒有問過泠月的身份,也沒有追問過她藏身何處,隻是見了麵就喝酒品茶,或者是兩人對戰切磋一番,最多的時候是嵩雀給泠月將他的見聞,雖然嵩雀並不比泠月到過的地方多,但是他學識廣博,每次為泠月講的事情都有趣生動,就是以前泠月去過覺得沒什麽的地方,經過嵩雀的講述,也體會出點兒不同來。
沒多久,兩人便都感覺似乎與對方相熟已久了。
歸雲仙山十年一度的仙劍大會,嵩雀得到了出去曆練的資格,於是便邀泠月同行。由於仙魔兩界都處於休養生息的狀態,兩界出現了暫時的平和。泠月也沒有什麽情報要搜集的,所以就應了嵩雀的相邀。
兩人一同在人間遊離,相攜相伴,日久生情的事情也是自然而然。
因為一開始嵩雀就給泠月一種與敏元仙君類似的感覺,所以泠月對於嵩雀才會那麽容易接受。兩個人在一起,就感覺像是回到了昔日在淩華宮的日子,甚至是比那個時候更加的快樂輕鬆。泠月也從來沒有多想過兩人的關係,直到在嵩雀終於忍不住像泠月表白愛意,希望她能夠與她結成同修伴侶時,泠月才開始為兩人的關係糾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