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禮祭

  魔岩山穀不大，整個山穀呈圓形，被強大的力量整個包裹住，如非魔界皇室有人死去要葬進墓園，那裏是一直關閉的。


  守護山穀的陣法是上古時期就留下來的，一如昆侖山上的誅仙台和山下的冰牢。那些陣法都是在神界未與其他五界脫離之前留下的，有著強大而未知的力量。


  仙界眾人既然決定了要去魔岩山穀，第二天一早就趕過去了。這麽早趕過去，確實是有大半原因是怕魔界有什麽陰謀。他們自然是信不過無明的。


  林無諱一直擔心自己師兄雪無塵的情況。雖然雪無塵一直就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但是林無諱從來沒有見過雪無塵如此沉默過。從他們從仙門趕過來，他就沒聽過雪無塵說過幾句話。就連他們昨晚討論今日之事時，雪無塵也隻是靜靜地坐在一角，好像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周圍的事情都與他完全毫不相關一般。


  林無諱想了想，覺得雪無塵自從那次走火入魔之後，似乎就很有些反常了。他一直擔心雪無塵的傷勢，雖然雪無塵說自己已經好了，但是林無諱很懷疑，除了因為走火入魔致使記憶紊亂之外，是不是還有些其他後遺症？


  雖然心裏不安，但是雪無塵不說，林無諱也沒有辦法，隻能多注意著他點兒。


  等仙門一眾人趕到魔岩山穀時，魔界的人早已經到了。山穀的入口早已經打開，有兩隊身著黑甲的魔界士兵在巡邏守衛。


  本來還以為要一番麻煩才能進去，畢竟是魔界皇室的墓園。誰知並沒有他們想的那麽複雜，魔界守衛的士兵見到他們近前，沒等他們上前去交涉，人家就自動將那兩扇將近十米高的黑色大門打開了。


  雖然有些人還是懷疑這是不是魔界的陷阱，但是雪無塵卻先眾人一步，毫不猶豫地就走進去了。


  其他人見無塵仙尊都進去了，自然也沒話說了，隻得閉嘴也跟在後麵進去了。


  一進門所有人第一感覺就是懷疑自己麵前是不是站在一個沒有色彩的世界。整個山穀裏，放眼望去，完全的隻有黑白灰三種顏色。白色沙地，白色的山石，地上生長的植物卻是黑色的。山穀裏沒有一棵樹，隻有靠近水邊的地方才生長著一些黑色的形狀像茅草一樣的植物，其他地方全是光禿禿一片，耀眼的白色。


  正當所有人都為眼前的景象奇怪不已時，山穀中忽然傳來一聲震動人心的鼓聲。鼓聲沉悶厚重，猶如夏日暴雨前的沉悶雷聲，震動著空氣。


  林無諱循著鼓聲看去，見雪無塵已經朝著鼓聲傳來的地方禦風而去。他也忙示意所有人跟上去。


  鼓聲傳出來的地方在山穀的正中央，山穀的地形很奇特，本來從外圍看是由一圈的山峰圍成了一個正圓，現在進了山穀，發現裏麵的山峰依舊是向外麵一樣，圍成一圈，隻是比外圍的那一圈山峰略微矮了那麽一點兒。如果從空中向下俯瞰的話，就能看出來，這整個魔岩山穀就是用山峰圍起來的一個套一個的同心圓，總共圍了九層。


  “師尊，您看！”


  玄清子指著旁邊一個山峰讓林無諱看。林無諱循著他所指看過去。山峰朝著圓心的山壁竟然是直上直下的崖壁，猶如刀切般整齊平滑，一看就知道是經過人工做出如此的。若是將一塊大石頭削成如此，那很簡單，但是若是將一座百米高的山峰做成這樣，恐怕要耗費很大的人力物力。而整個魔岩山穀裏的九重環形山峰卻全都是如此。


  “石壁上有東西！”


  人群裏又有人輕聲喊道。


  林無諱也早就注意到了，那光潔雪白的山壁之上，在半山腰有著排列有序的一圈石洞，石洞都是一樣大小，每一個石洞都有三米左右高，兩米左右的寬度，深度不可測，因為石洞被放在裏麵的一塊同樣石材的長方形石碑擋住了。洞內的石碑比石洞略微小一圈，石碑之上依稀刻著人物。林無諱視線掃了一圈，發現石碑上的人物似乎都是不同的，而且也不是每一個石洞裏麵都有那樣的石碑。


  林無諱也是從來沒有見過魔界皇室的皇陵的，現在也隻是憑著見到的東西推測而已。想了想對玄清子道：“石壁上的石室大概就是魔界皇族之人的墓穴，如果為師沒有猜錯的話，這裏的山峰和墓室是按照登基排列的，大概是越往中央的墓室，裏麵所葬者地位越高。”林無諱第一次見到如此這般的墓葬方式，也是覺得很奇特。


  說話間，那邊鼓點變得更加密集了，似乎還有其他樂器的聲音。眾人也不再停留，直接往山穀的正中央，鼓聲傳來之地飛過去。


  山穀的正中央，也就是山峰所圍成的第九層，所占空間非常大，目測整個山穀直徑有三四十裏。整個山穀都很平坦，由於沒有樹木的存在，所以顯得很空曠。地上是細細的白沙，白沙之上生長著茂盛的黑色的長葉子的草，放眼望去，猶如整塊圓形的黑色毯子。


  眾人遠遠地就看到了空曠的山穀裏唯一一個屹立在山穀圓心位置的石台，鼓聲就是從那座高台上麵傳來的。


  石台高約二十米，也是圓形的，直徑大概有十米左右。石台的東南西北四個正方向上，有著從下到上斜立的石階，上麵大概有上千級的台階。此刻四個方向的台階之上都有身著黑衣的人沿著台階往上走。


  林無諱帶著眾人停在高台之下，不是他們不想上去，就連雪無塵都被人攔下了。他們被告知皇室正在舉行祭祀，所有人都不能靠近。


  眾人隻能在下麵觀看，倒也覺得挺有意思的。畢竟像這種魔界皇室的祭祀典禮，他們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見到。


  祭祀的禮樂似乎主要就是鼓。高台之上的鼓聲很激蕩，讓人聯想到戰場上的戰鼓。竟然用鼓聲用來祭祀，這大概也是與魔族是好戰一族有關。鼓聲激揚一段之後，驟然停止，整個山穀都沉寂下來。


  那種肅穆的寂靜，讓人心底生出一種鄭重和敬畏之感。高台之下所以觀看的人也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似乎就是呼吸的聲音都會褻瀆驚擾了什麽。


  忽然，又一聲鼓響，下一刻站立在四方台階上的黑衣人放聲吟唱起來。聲音肅穆莊重，又帶著一種感染人心的悲涼。在場的仙門眾人聽不懂他們在唱些什麽，但是心底卻因為那歌聲忍不住有種也要張開口跟著唱的衝動。


  其實這並不是魔界告祭祖先祭禮，而是為之後的陣法而向魔界先祖的亡靈們借用魔力的儀式。是用來啟動穀中那個魔神留下來的上古陣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