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靈藥
“那個……”無明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之前……”
“之前感謝你。”
本來想要道歉的無明，卻聽到夢華陽接過她的話向她道謝，無明不由抬起頭看過去，又很快地低下頭去。
夢華陽眼中帶著誠摯，不笑的時候依舊是有股不怒自威的氣勢，讓人不敢直視。這大概就是上位者的威嚴氣質吧，不僅夢華陽有，她師父也有。
“對不起。”
夢華陽看著自己麵前將臉藏在陰影裏的孩子，心裏是深深的愧疚。
無明低聲道：“你不用道歉。”
“之前因為還不便將原因告知你，便取你的血，對不起。你被人陷害的時候我又未能去幫你證明，沒能陪在你身邊，讓你身陷囹圄，受盡苦楚……對不起。這一直以來，將所有的一切都瞞著你，對不起。身為人父，我卻從未讓你感覺到家的溫情，也未能給予你足夠的關懷照顧……”
“不。夠了……”
無明搖著頭，打斷夢華陽極為認真地道歉。這些她都理解，她都懂。她不怪他，真的。
若是以前，無明或許還會怨恨他們。怨他們對她不關心不愛護，不管她死活，對她隱瞞欺騙。恨他們既然不愛她又為何將她生於世上，讓她受盡萬般苦楚。可是現在她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也親身經曆過了諸多傷痛，心性已經成熟很多，也看開很多事情。現在的她能夠易地而處地能用他們的心理去想這一切，所以明白他們的難處與對她那份深沉而又無私的愛。
試問，你的父母都用自己的生命來愛你的了，你還會覺得他們的愛不夠而去怨恨麽？她現在心裏隻有感激。
無明跪在夢華陽腳邊，抬頭看著他笑著問：“我能借您的腿用一下嗎？”
臉上掛著笑，而那雙明亮的眼睛裏卻儲滿了淚水。
看著伏在自己腿上輕聲啜泣的無明，夢華陽無聲地歎息一聲，伸手輕輕順著無明的額發。靜靜地等著她將深藏心底的情緒都釋放出來。雖然已經長成大姑娘了，可是兒女在父母心中永遠是長不大的小孩子。需要照顧，需要愛護，需要放在心尖捧在手心裏寵著。無明卻隻有在她剛剛出生時，在他的懷裏哭泣過。
無明輕聲的啜泣，在室內輕輕回蕩，卻讓夢華陽感覺此刻無比安寧平靜。他可愛的女兒，總算是又重新回到了自己身邊。
詢問夢華陽之後，果然如無明所想，這個山洞果然是妖君白璘位於幽冥澗的洞府。沒想到夢華陽不僅在仙界友人遍布，連妖君白璘都跟他有舊。可謂交遊廣闊，難怪天界的那幫子老頭子要防著他了。
夢華陽隻是簡略地說曾經救過白璘一次，他並未放在心上，白璘卻一直想著要還人情。為九儇重蓮重塑真身的事情需要找個隱秘的地方，夢華陽找了許多地方，仙界盯著他的眼睛太多，魔界也不適合，最後夢華陽看中了一向對其他幾界爭鬥態度最為中立的妖界，於是就去找了白璘，白璘很爽快的就將地方借給了夢華陽。
因為夢華陽在外麵布了陣法，洞內許多位置移形換位，所以無明才會覺得整個洞窟像個迷宮一樣，一開始沒認這地方來。
無明一直陪在九儇重蓮身邊。九儇重蓮因為魂魄與新塑身體還不是很契合，所以還不能說話，也總是容易疲倦，常常是昏睡的時間比醒著的時間長。但是隻要九儇重蓮醒來，就總是要四處找無明，所以無明就一直呆在她身旁。
如此一直過了三個月，夢華陽試了許多方法，可是九儇重蓮的情況卻一點起色都沒有。夢華陽雖然不說，但是無明向來敏感，還是感覺到了他的愁緒。
九儇重蓮雖然不能開口說話，一雙眼睛卻像是可以說話一般。看著無明的時候，那雙眼睛裏總是帶著滿滿的笑意。
怕九儇重蓮無聊，她不能說話無明就一個人說。給她講自己生活的另一個世界。講那裏沒有法術仙力，卻有著高深奧妙的科技。講可以讓人不使用禦風飛行的法術就能去天上的飛機，同樣可以日行千裏的各種交通工具，以及她在那個世界的生活。
每次看著九儇重蓮，無明都會感歎不愧是當年魔界最美的女子。雖然是有著相似的眉眼，但是九儇重蓮的美，就像是那靜夜裏盛開著的高貴蓮花，有著美麗的顏色和清幽的香氣。她的氣質也一如睡蓮的花語，潔淨、純真、妖豔。那種有些矛盾又完美融合在一起的氣質，真的很奇特。
同樣是鼻子是眼的，為啥自己娘親長得那麽美，怎麽自己就看起來很普通呢？
無明看著自己美人娘親又沉沉睡過去，幫她蓋好被子，俯身輕輕在她額上落下一吻。夢中的九儇重蓮不知是有所感還是巧合，居然在這時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笑意。無明看著美人娘親帶著笑意的睡臉，心中溫暖無比。
這幾個月的相處，讓她覺得跟自己這晚來的父母越發的親近。那種家人的羈絆感覺越來越深厚。
趁著九儇重蓮沉睡的時候，無明去找在書房忙著翻找典籍的夢華陽。
最近自己那仙人爹的愁緒越來越濃，雖然在她們麵前掩飾的很好，無明還是見到過幾次他看著自己美人娘親時緊皺著的眉頭。無明想問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她也想要替他們分擔些。
夢華陽捧著本書正在研究，轉身看到無明站在門口，便讓她進去。
無明走過去，視線落到夢華陽書上。夢華陽從書中抬起頭來。
“你娘親睡著了？”
“嗯。”無明點點頭。
“辛苦你了。”夢華陽對她微笑，伸手摸摸她的頭。這段時間因為自己神仙爹和美人娘親都喜歡做這個動作，她剛開始還別扭著，現在已經習慣了。
看著夢華陽又將臉埋進書堆裏，無明斟酌著詞句，開口問出自己的疑惑。
“娘親她……為何還不好？”
“明兒不用擔心。”夢華陽知道無明細心敏感，也不隱瞞，“現在還差一味藥。等找到那味藥給你娘親服下，你娘親就能完全好起來了。”
“是什麽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