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五章玉徵仙子
d “你是說父親什麽都沒說就走了？”
成秀山見夢清瑤雖然聲音依舊緩和，但是臉色明顯難看了幾分，心裏暗叫不好。仔細斟酌著回道：“師尊見您還沒醒來，怕打擾您休息，便先去處理公務了。”
夢清瑤不發話，成秀山也不敢擅自離開，隻能侍立一旁等著。夢清瑤大小姐脾氣一上來，可是見誰就把誰給當出氣筒的。成秀山暗怪自己沒眼色，居然這個時候來探望她。
夢清瑤一直覺得自己事事輸給無明，後來再次見到無明，知道她竟然連最低階的仙術都不會，心中好不快意。覺得自己終於有勝過她的地方了，也覺得夢華陽或許會因此能將注意力多放在她身上些。可是現在她卻被無明打成重傷！
讓夢清瑤想不通的是，為何明明半點仙術都不會的無明，為何會突然爆發出驚人的強大靈力？還有無明使的招式，她也從未見過。那日與無明交手，她毫無招架能力，而且在那之前無明明明被她刺了一劍，受了重傷！
沒想到那小賤人如此會隱藏，真是騙的她好苦！
現在就連她唯一的一點驕傲與優越感，也在這次事件中被無明狠狠地踩碎在地下。這讓夢清瑤越發的恨，也越發絕望。
自己受了傷，身為父親的夢華陽居然隻是看了一眼就走了，連句關心的話都吝嗇留下，這如何不讓夢清瑤寒心氣憤。
什麽處理公務！肯定是去了歸雲山看那個孽種了吧！
伺候夢清瑤的小童子端著藥碗進門，感覺到房內氣氛有些不對，於是越發小心翼翼。恭敬地呈上藥碗，帶著些怯意開口：“師叔，該吃藥了。”
“滾——”
夢清瑤一掌打開呈上來的托盤，伴隨著怒吼的是瓷器落地碎裂的聲音，以及小童子的驚呼。一碗冒著熱氣的藥全都潑在了小童子身上，成秀山趕緊去扶起那小童子。
夢清瑤看著小童子害怕又不敢哭出聲的微微顫抖著身體，心中煩躁更甚。
“滾！都給我滾！誰也別來煩我！”
就等著夢清瑤的逐客令呢，聽到她大吼著讓他們滾，成秀山心頭反而鬆了口氣，拉著那個送藥的小童子趕緊往外走，生怕遲了一步，腦袋就被砸個血窟窿出來。
剛出門就迎麵碰上一個人，成秀山和小童子都急忙恭敬下跪行禮。來人和善地扶他們起來，示意他們下去後，便直接朝夢清瑤的房間走去。
“你們全都走！全都走！全都是混蛋！混蛋！”
夢清瑤一邊發瘋似的吼著，一邊撕扯著床幃床單，將身邊觸手可及的東西都朝著門口丟去。花瓶，鞋子，枕頭……能丟的全丟了，能摔的全摔了。
手邊的東西都丟完了，夢清瑤心頭的怒火和煩躁卻沒有因此消去一星半點。
“看看你這是什麽樣子。”
冷冷的聲音響起，夢清瑤聽到那聲音身體猛然僵住。緩緩抬頭看過去，正對上玉徵仙子布滿寒霜的眼睛。
夢清瑤瑟縮了一下，愣了片刻，才怯生生地開口朝玉徵仙子叫了一聲：“母親。”
玉徵仙子，一身光環。玉帝的遠親表妹，華陽上仙的妻子，又有著昔日天界最美女仙之稱。一身繁複華麗而又莊重大方的鳳羽仙裳，雲鬢高聳，鳳冠巍峨。鳳冠下的容顏更是風華絕代，美得像是隻存在畫中的人物。卻是像是畫中的人物，非常美，卻無半點生氣。
“啪——”
夢清瑤臉上挨了重重一巴掌。玉徵仙子手上用了力，夢清瑤被打的趴在床上，嘴角被牙齒咬破，唇角鮮血順著下巴蜿蜒往下淌。
“我是如此教你的嗎？”
玉徵仙子的聲音不大，語氣卻冷的讓聞者覺得徹骨寒涼。
夢清瑤捂著臉，低著頭跪在床上。眼中噙著淚水，卻不敢讓眼淚流出來，也不敢有半分反抗。
“你真是讓我失望！”
夢清瑤聞言抬頭看向玉徵仙子，玉徵仙子看著她的眼中滿是失望，刺痛了夢清瑤的心。夢清瑤見玉徵仙子轉身要走，急忙伸手拉住她寬大的衣袖，抱著她的胳膊哭起來。
“瑤兒知錯了。母親不要走，不要離開瑤兒……瑤兒下次一定不會再失手了……”
滿是哀求的哭泣，讓玉徵仙子停下了腳步。她靜靜地看著哭著的夢清瑤，眼中不僅沒有半分憐惜，甚至還閃過幾分嫌惡。
“真的？”
夢清瑤聽到玉徵仙子的話，急忙點頭。
“真的！真的！瑤兒下次一定不會再讓母親失望！”
玉徵仙子緩和了臉色，轉過身，伸手撫上夢清瑤微微腫起的臉頰，放緩了聲音問：“疼嗎？”
隻因玉徵仙子這一個動作，夢清瑤就開心不已，急忙搖頭。伸手緊緊抱住玉徵仙子的腰，將臉埋在她懷裏。
玉徵仙子俯視著趴在自己懷中的少女，冰冷的眼中沒有半點為人母對子女該有的憐愛，隻是冷淡地望著夢清瑤。
隻從夢清瑤此時雖然一臉淚痕，臉上卻帶著滿足的笑意來看，就知道她對玉徵仙子的依戀之情有多深。
玉徵仙子伸手撫上夢清瑤的頭頂，順著她烏黑的頭發，用著跟她人一樣不帶生氣的聲音緩緩道：“不要著急。那個人總會回到我們身邊的，總會的。”
玉徵仙子像是對夢清瑤說，又好似是對自己輕聲說話。毫無生氣的聲音總算是有了些情緒，像是安慰，卻又透著幾分詭異。
玉徵仙子轉臉看向窗外明晃晃的陽光，嘴裏是沒有起伏的話：“曾經笑得那麽肆意，那麽張揚，最後那個賤人不還是死了嗎。能得到他的愛又如何，說什麽不在乎名分身份，最後還不是死在那上頭……真是可笑，最後守在他身邊的還不是我……”涼薄的話中帶著幾分嘲諷，些許得意。
“隻是人都死了……”那個人為何還不回來？為何還是離得那麽遠，那麽遠？！
夢清瑤的頭發糾纏在她玉雕般的美麗手指間，玉徵仙子手下不自覺用力絞緊。夢清瑤被玉徵仙子抓的痛的眼淚都掉下來了，卻仍然靠在她懷裏，不願離開半分。像是依偎著母親的幼獸般，臉上依然帶著安心滿足而又依賴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