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無情的仙人爹
無明訕訕地摸摸鼻子，模棱兩可的答：“啊？哈哈……算是吧，我住在這裏……”
玄清子見她似乎有些為難的樣子，便不再問，依舊笑得溫文有禮。
“玄清子仙長是來參加夢華……呃，掌門師尊的生辰的？”
無明偷偷瞥了眼一旁的成秀山，果然見他臉色不善。不由暗暗吐了吐舌頭。好險！背地裏連名帶姓地叫習慣了，差點又要被罰跪了。
“是啊。我師尊與華陽上仙算是老友了，我今天是替師父提前送賀禮來的。師尊和師叔明日便會到。”
一聽到玄清子提到他師父，無明更加興奮了。臉上是掩不住的激動欣喜：“仙長的師父師叔都是很厲害的麽？比我……我、我們掌門師尊還厲害嗎？！”
玄清子隻是笑。這種問題還真是讓他為難。一旁的成秀山終於看不過去了，上前一步，擋在無明身前。
“玄清師兄，我們還是接著往前走吧，青冥山的美景可多得很呢，前麵就是很有名的千丈岩瀑布了。”
“好。”玄清子本就是跟著成秀山來這青冥山賞景的，因為是第一次來，慕名去看千丈岩瀑布才經過這個山崖的。
“小明。”成秀山朝無明擺出張黑臉，“你又是偷跑出來的吧，小心師尊知道了又罰你去跪祠堂！”
無明很是不爽地撇撇嘴。切！狐假虎威。真是仗著自己師父位尊，就不知道自個兒姓什麽了。論輩分，這成秀山還不知道要排到哪裏去呢！她怎麽著也是這裏的大小姐啊，又不是犯人！整天這不讓她去，那不讓她去的，真跟犯人沒兩樣了。估計夢華陽現在忙得也管不著她，真鬧開了受罰的還是她，她也就懶得爭辯了。
玄清子經過她身旁時，看她悶悶不樂的，倒是溫柔的伸出手摸了摸她腦袋。無明心情便跟撥雲見日般，好起來了。
玄清子跟著成秀山往前走，一路上所見景色秀麗清妍，給人感覺幹淨澄澈，自然天成。就像那孩子的眼神和表情，純淨無比，又自然無比。玄清子總覺得有些在意那孩子，於是狀似無意的開始像成秀山打探。
“青冥山真是如傳聞中一樣美麗啊。流水飛瀑，奇岩怪石，仙草奇葩無不令人驚奇讚歎。”
“玄清師兄過獎了，這天下最美的莫過於歸雲仙山了。秀山可是多次聽去過的師長們談起過，神往已久啊。若是哪天能夠去看看，玄清師兄可一定得幫師弟我介紹介紹啊。”
“這是自然。青冥山上都是修仙弟子，可為何剛剛我們遇到的那個孩子卻是個普通人？”
“普通人？”
嗬！成秀山心中冷笑。要是那人是普通人，恐怕這青冥仙山上的人連普通人都比不上了！成秀山從小與他哥哥相依為命，感情甚篤。後來拜入青冥派門下，哥哥天資過人，所以一入門就深得師長們的喜愛。在百年前的仙魔大戰中，他哥哥為魔兵所害，所以成秀山對於魔界之人一向是深惡痛絕。他在門派內算是資曆深的弟子了，自然知道夢無明的娘就是那魔界公主，對夢無明自然而然就有了幾分厭惡和排斥。之前不願出手相救，也是因為想到了哥哥的仇恨。
這青冥仙山上，夢無明就是個特殊的存在。因為華陽上仙的默許，誰跟夢無明都不親近，甚至是所有人都排斥她。她身上流有魔界的血，再是華陽上仙的女兒，那也是個小魔女，說不定哪天就入了魔，危害人間仙界。華陽上仙也一絲半點修仙功法都沒有傳過她，隻將她交給門派裏的幾位教習弟子德行文書的大弟子，教導她讀書識字，希望導她向善。
“玄清師兄，那邊就是紫雲洞了，裏麵刻有我先代師祖的悟道真言，玄清師兄可是要去看看？”
“這個自然。”見成秀山不願多說，玄清子也無法，笑著跟上，專心賞景。
無明本來打算換個地方接著睡，撿起之前自己丟在地上的那本雜書，一轉身，卻看到個意想不到的人。
來人玉冠束發，英俊無匹的容貌，傾倒了仙界不知道幾多仙女夫人。眉間朱砂的掌門印記，讓人敬畏仰望。永遠淡漠的眼神，如冬日青冥山腳的那潭湖水，散發著寒氣，傷人於無形。薄潤的紅唇，永遠是那麽緊抿著，即使是笑，也隻是勾起微微的弧度，讓人覺得沒有笑到眼底心裏去。繡著繁複紋樣的華貴袍服，總是那麽一絲不苟，纖塵不染。讓無明每次見到，都恨恨地想上去抹上那麽幾把泥巴汙漬。
看到對方，無明被嚇的愣了半晌。對方就站在那裏，也不知在那裏站了多久了，看著她也不說話。無明知道他又在生氣了。雖然他總是在生氣，或者說他不生氣時臉上也總是掛滿冰霜，但是這次似乎是真的很生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無明知道自己又要被罰了，很不情願地朝他行禮。
“掌門師尊。”
華陽上仙不語，看著麵前有些狼狽的女孩子。微微彎腰，頭垂的低低的不敢看他。最近每次見她時，她都是如此對著他。沉默著，再不像以前罰她時，她還會倔強地仰起臉與他對視。即使是眼中帶著懼意，也絲毫不願退縮，倔強地與他對視，堅持自己沒有錯。就是受了罰，挨了打，也依舊高傲地揚起腦袋，不願認輸。那時她臉上的神情，總是一如她母親一樣。
現在已經開始學會用漠然來麵對他了嗎？雖然他更喜歡她之前的眼神，但是這種改變也讓他高興。吃了那麽多的苦，這孩子，總算是明白不能一味的愚蠢堅持而讓自己受傷了。
“回去閉門思過，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出房門半步。”
又關禁閉？無明有些著急。她還想著明天去給自己物色個師父呢。
“父……師尊，可否後日再閉門思過？多少天都成！”無明抬頭看向華陽上仙，眼中帶著些許祈求。“我明日……我也想參加明日的壽宴……”
看著對方依舊波瀾不興，滿是冷漠的臉。無明心中的一絲僥幸也被澆滅了。頭再次耷拉下去，錯過了華陽上仙眼中那一閃而過的不忍。
“從現在就開始反省。”
冷冷的聲音之後，無明再睜開眼，已經站在了自己的房間內。嘴角勾出一抹苦笑。這就是她最親的人，在這個世界的親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