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幽州篇（四）
接風宴結束後，一名衣著豔麗的丫鬟送兩人回了客房：“有事請隨時吩咐奴婢。”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奴婢就在門外候著。”丫鬟退出關門。
林瑤青環視一周，發現房間裏僅有一張大床，危機之感瞬間襲來。
孤男寡女同住一屋，姓張的禽獸肯定會趁機作亂。
她在整個赴往幽州的路上都一直小心提防著他，連住客棧也是分開男女兩間，從不給他任何機會。
可眼下住在秦家的屋簷之下，林瑤青也不得不低頭。她壓低了聲音道：“張徹，我們能不能打個商量？咱能不能跟秦族長再借一間客房？”
“不行。”張徹一口回絕，“我已經跟外公說我們馬上準備複婚了，若如今還要分居豈不是露餡了？”
“好吧，那我打鋪蓋睡地上，你睡床吧。”
他戳了一下她的小腦袋：“笨啊，外頭那個丫鬟肯定是外公特意派來的。咱們隻能睡在一張床上裝裝樣子，否則蠱童你別想要了。”
“可是.……”
“事已至此，今晚你先勉強將就一下吧。”
說完，張徹毫不避諱地開始脫衣，展現出壯碩的臂膀和緊實的腰身。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林瑤青滿臉羞惱的背過身去，不願多看一眼。
張徹扯過被子蓋在身上，大咧咧道：“羞什麽？我身上哪裏你沒見過？大不了先把蠟燭吹了。”
林瑤青心不甘情不願地吹了蠟燭，連衣服都不敢脫就委屈巴巴地躺在了最邊緣的床沿之上。
瞧著心愛之人對自己如此戒備，張徹心底很不是滋味。其實他堅持今天就到秦府登門拜訪就是為了能早早與她同住在一起。
他們已經分別太久太久了，他很想立刻將她擁入懷中。
張徹悄悄移到林瑤青的身後，輕輕虛摟住她的腰身道：“讓我抱一下可以嗎？我保證不做別的，我已經很久沒有抱過你了。”
林瑤青感受到背後的灼熱，冷冰冰的回複道：“張徹，我很嚴肅的警告你。若你再敢強迫我，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了。”
男子身上的溫度降了幾分，他微笑著反問：“若是你強迫我呢？”
“不會發生此種情況。”
“花衣巷那次就是你強迫的我。白玉可以作證。”
林瑤青回首怒瞪：“那次是我喝醉了！你若是正人君子就應該推開我，而不是趁人之危！”
張徹悻悻答道：“我知道了。”
林瑤青又轉身背對過去，張徹本以為她會將自己的手臂挪開，但有些出乎意料的靜止不動了，任由自己輕輕攬著她。
他貪戀地聞著她發絲間獨有的香氣，啞聲道：“今天文羽他們說的話你都別放在心上。假如，我說假如，你真的回來了，正妻的位子還是你的。嘉騫和白瓷應該都能理解我們的關係，他們定不會為了一個名分爭鬥不休的。”
“是你想多了。我沒多想。”
“文羽她確實對我有點好感，不過我今天已經拒絕她了。你不要生氣啊。”
“我沒生氣。”
“還說沒生氣？你現在正臉看我一眼都不願意。”張徹手臂上的力道重了幾分，“但你別和自己過不去，往中間靠靠吧，床沿太硬了不舒服。”
林瑤青順著他的力道往中間移動了一點距離，但還是背對著他道：“看在你是真心幫我借蠱童的份上我可以暫時給你抱一下，但我並不是真的已經原諒你了。隻要謀害我孩子的凶手一天沒找到，這筆賬就還算在你的頭上。”
“其實我比你更想找到真凶。我恨不得將凶手千刀萬剮。”張徹偷偷吻著她的發絲，“如果將來我們能找到戴箏能證明我的清白，你是不是就願意回到我的身邊了？”
“到時候再說。我對你的不滿可是三天三夜也訴不完。你別想入非非了。”
“瑤青，今天文羽問你你是從何時喜歡我的.……”
“那隻是我騙她的權宜之計。”
“我知道。我隻是想問問假如之前我沒做那些傷害你的事，我們有沒有可能好好在一起？”
沉默了良久，林瑤青才緩緩道：“這世上沒有假如。傷害了就是傷害了，即便傷口好了也會留下疤痕難以消除。人總要為犯過的錯誤付出代價。”
“瑤青，我.……”
“睡覺吧，這幾天連續趕路有點累了。有什麽話明天再說吧。”
張徹欲言又止，憐惜地將她擁在懷中。
*
第二天清晨，林瑤青一覺醒來就看見張徹單臂撐在床頭，滿目皆是占有欲的緊盯著自己。
她嚇了一跳，可見身上的衣服還是完好的，應該沒有發生什麽事情。林瑤青忙拽過被子擋在自己的胸口：“幹嘛這樣看著我，別告訴我你已經這樣看了我一夜。”
“要聽實話嗎？”
“嗯。”
“我一夜沒睡。”
“你為什麽不睡？”
“我想好好看看你。我怕你一醒來，就會狠狠把我推開，我就不能好好看你了。”
林瑤青與他拉開了一段距離：“張徹，你別裝的那麽卑微，好像我欺負你了似的。想當初你是如何殘忍對待我的我都還記得呢！現在你隻是還沒想到辦法掌控我。一旦你能控製我了，一定又會像紅梅園那時把我囚禁起來。”
“我再也不會囚禁你了。我發誓。”
“鬼信。”林瑤青看他這幅表情分明就是想把自己吃了。
張徹下榻拿來一套女裝扔在她的身上：“換件新衣裳吧，咱們還要在這住幾天，算是入鄉隨俗。”
“還要住多久？秦族長答應借蠱童給我們了嗎？”
“應該沒有大問題。但蠱童畢竟是各族鎮宅的寶物，外公就算想借給我們也得跟其他族人支會一聲，不是立馬就能請出來的。你乖乖陪我在秦家住個三五天，不要鬧小脾氣被人發現了。”
“我明白了，謝謝你。”
張徹也換了一套新衣裳，牽著林瑤青的手去跟秦知賢請安。
秦知賢笑問：“你們今天有什麽打算？”
張徹答道：“外公，瑤青從未來過幽州，我今天想帶瑤青出去逛逛。晚上再回來陪您用餐。”
“好好好，你們小兩口出去玩吧，我找幾個機靈的下人陪陪你們。遇到什麽事也好有個照應。”
“多謝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