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治本治表
林石緊握雙拳，虎視眈眈地盯著張徹的背影，堤防他再有其他動作。
張徹哀憐地望了林瑤青一陣，然後轉身對林石和白玉道：“林統領，白玉，你們是你家族長的心腹，以後處處都要以你家族長的命令為尊。”
“那是自然。”林石走上前一步，伸臂道：“張族長，夜已深了，您也見到我家族長了，沒什麽事就請離開吧！”
張徹依依不舍地再回首凝視了一眼心愛之人的麵龐，最後朝兩人警告道：“那位葉家公子並非什麽好人，你們要多替你家族長提防一點。”
白玉有點不服氣，嗆聲道：“張族長，您說這話奴婢可就不愛聽了。到底是您對我家族長好，還是葉公子對我家族長好，大家心裏都跟明鏡似的。”
張徹肅然道：“今時不同往日，瑤青她心善對別人不設防，但你們要多留個心眼。或許白玉姑娘還沒聽說，但林統領想來應該已經聞到了一些風聲。你們口中那位仁義善良的葉公子可是沒少結交能人異士，豢養了一幫烏合之眾不知想要作甚，將來再成立一個新魔宗也未可知。”
林石抱拳道：“不勞張族長掛念，林石自有分寸。”
張徹甩袖走後，白玉氣憤不已。
白玉指著房門一通大罵，“哎，林大哥，你說那張族長是不是有病啊？大晚上的跑到咱家地盤來說人家葉公子的壞話！哪有這樣做人的？他還以為自己是大小姐的丈夫呢？真不要臉！太不要臉了！”
林石望著張徹遠去的背影，心裏卻是把剛才的話聽了進去。
現在的葉公子，確實和以前不一樣了。
以前的葉公子溫潤和順，讓人如沐春風。而現在的葉公子周身皆是肅殺之氣，讓人一點也看不透，頗有恐懼疏離之感。
可無論大小姐選擇和哪位少爺在一起，林石都不願意她的大小姐再受到傷害。他必須要為大小姐把控好風險。
*
葉雪岩收到的密信乃是出自魔宗餘孽之手，說是要見麵一敘。葉雪岩按捺不住好奇，終是去了信上所說的地點。
穿過一條條隱秘的街道，葉雪岩本以為自己可以見到魔宗二當家之類的人物，沒想到竟看到了一位葉家的故人，葉守愚。
“是你！”葉雪岩勃然大怒，拔尖指向葉家前任大管家的弟弟，“我殺了你這個葉家的叛徒！”
“等一下！”葉守愚忙阻攔道，“大少爺等我把話說完再殺也不遲！”
葉雪岩憤恨道：“好，我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說吧！你都做了那些對不起葉家的事？”
葉守愚推開劍峰，慢慢道：“大少爺，屬下從未做過對不起葉家的事。雖然屬下曾經受人脅迫，但眾人皆知屬下天生愚笨無法說謊，所以魔宗逼迫屬下所說之話也皆為事實。”
往事一幕幕浮現，葉雪岩回憶道：“當初指認我殺害白靜堯的就是你！”
“是。是屬下沒錯，但屬下別無他法。即便不是屬下，魔宗也會找別人來做這件事，還不如交給屬下來做，遇到要緊的事還能稍有回旋的餘地。”葉守愚答完，從桌上抱起一個木匣雙手舉過頭頂，“大少爺，這是前任魔宗宗主留給您的。自前宗主死後，其餘宗徒全部蟄伏起來了，相關人員的全部詳情都在裏麵。”
葉雪岩當即質問道：“你還說你沒有背叛葉家？如此重要的資料，林瑤墨怎會托付於你？”
“除了指認您那件事以外，屬下當真沒有做過對不住葉家的事情。”葉守愚答道，“其實您仔細想想，放眼整個魔宗，也就隻有屬下能安然將此匣交於您手中了。這個匣子設有前宗主設置的固靈咒，唯有前宗主靈核的靈力和解密咒語才能打開。當然，至於是否打開木匣、是否繼承魔宗大業，全憑您自己做主。若您還是堅信屬下出賣了葉家，大可一刀砍死屬下便是，屬下絕無二話。”
葉雪岩想起地宮大戰的時候，自己用劍刺穿了林瑤墨的胸膛，而林瑤墨拚盡最後一口力氣也要把靈核傳給自己，同時還說了幾句奇怪的咒語，原來是安排在這裏。
原來一切都是林瑤墨布的局。
葉雪岩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任人操控的玩偶，他不甘願被林瑤墨一直掌控，於是圈住雙臂完全沒有接過木匣的意思。
葉守愚持續舉著木匣道：“大少爺，魔宗宗徒受蠱蟲控製，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服用解藥。如今再次分發解蠱的日子也快到了，能留給您選擇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如果您想繼承魔宗，最好盡快打開。”
葉雪岩還是不完全相信葉守愚所說之話。他召來折笎和阿戰捆住了這個葉家叛徒，暫時扭送到據點關押起來，待日後再細細審問。
折笎與阿戰告退，雙雙押解著葉守愚離開小巷。
唯剩葉雪岩一人留在屋中，靜靜坐於書桌之前。
葉雪岩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手輕敲著木匣，猶疑著自己是否應該打開。
回首過去一年發生的一切，似乎每一件事都與林瑤墨脫不了幹係。
之前葉雪岩一直想不明白，林瑤墨為何要故意陷害自己謀害白靜堯？這對林瑤墨究竟能有什麽好處？直至今日，葉雪岩才漸漸明白了林瑤墨的用意。
原來林瑤墨早就將自己視為了繼承人。他逼迫自己當眾殺害白家族人，就是為了斬斷自己的一切退路，通向那條早就設定好的唯一一條獨木橋。
葉雪岩回憶著自己與林瑤墨的兩次會麵，也確實覺得他無心傷害自己的性命。
或許林瑤墨做了那麽多慘無人道的事情，其根本目就是想要一個平等相愛的錦涼城。
屠殺或許不能治本，但絕對可以治表。
莫名地，葉雪岩對林瑤墨產生了共情。
萬千思緒在腦海中飄飛，葉雪岩思索著自己現在與青兒之間的關係。
當老一輩全部逝去，他們兩個果然能夠在一起了。
若是長輩們都還健在，自己哪能像現在這般不守規矩的住在林府，哪能像現在這樣天天守著他最愛的青兒？
更何況還有婚約擺在那裏，長輩們是絕不允許青兒和張徹和離的。
無論自己武功再強，再如何拚盡武力去硬搶，最後也隻能落得浸豬籠的份.……
葉雪岩的手指繼續敲打著木匣，一個引.誘的聲音不斷從心底響起。
若僅僅隻是打開看一眼應該也無妨吧.……
再說青兒不是一直好奇魔宗的二當家是誰麽？現在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葉雪岩終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催動靈力念動符咒打開了木匣。
隻見匣中全是魔宗宗徒的契書文憑，原來很多宗徒都是從別的城鎮買來的奴隸。其中既有錦涼城內部流通的奴契，也有天權官府的正式奴契，各項文書可謂是一應俱全。
葉雪岩一頁一頁的翻看著，直到看見了一個令他無比震驚的名字。
戴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