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成全
那個曾經口口聲聲說喜歡自己的男人，那個曾經恨不得和自己天天黏在一起的男人，那個曾經豪言壯語與自己生生死死不肯罷休的男人，終究還是變成了陌路人。
情深也好，緣淺也罷，林瑤青都不在乎，她此刻在乎的隻有家族的命運興衰。
即便不能力挽狂瀾，能為家族稍稍出一份力也好。林瑤青暗自籌劃，既然眼下見不到丈夫，那索性就從丈夫身邊的得力幹將入手。林家不方便出麵做的事，不如由旁姓人來做。
一日，林瑤青見戴箏巡邏而過，她忙喚住戴箏道：“戴總管，請留步。”
“少夫人。”戴箏抱拳施了一禮。
林瑤青顧盼左右，“方便聊兩句嗎？”
隨後，林瑤青遣退了所有丫鬟，隻留戴箏一人進屋說話。
戴箏起初有些警惕，林瑤青開門見山道：“戴總管，我時間緊迫，月管事一會就回來了，我隻能趁她回來之前趕快與你說兩句話。”
“少夫人有事請吩咐。”
林瑤青直接挑明：“戴總管，我們能不能做個交易？我這有份名單，據說名單上的這幾個人最近總與林家作對，我想請你偷偷嚇唬嚇唬他們，讓他們不要再繼續為難林家了，而作為報答我願意找機會把月無影許配給你。”
戴箏也快人快語：“少夫人豪爽，屬下可以答應少夫人的要求，但屬下想換個報酬。”
“你想要什麽？”
戴箏鄭重答道：“奴婢想請您給月管事一個名分，將她納為少爺的妾室。”
林瑤青疑惑發問：“啊？我沒聽錯吧？你不是喜歡月無影嗎？我好幾次發現你偷瞄人家呢！總不會是我看岔了吧？”
“是，屬下確實喜歡月管事。”戴箏並不否認。
林瑤青吸了一口氣，“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但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把喜歡的人推給別的男人？”
戴箏如實答道：“我雖然喜歡她，但她喜歡的卻是少爺。我既然無法給她想要的幸福就隻能默默祝福她了，期望她在少爺的身邊能過得幸福。”
林瑤青被戴箏的無私大愛給驚住了：“你當真不想得到她？僅僅隻是想成全她？”
“是，我隻想成全她。”戴箏答完，又作揖乞求道，“而且此事略急，還請少夫人盡快籌謀實施。”
“如今喪事不斷，也不急於一時吧？”
戴箏答道：“是這樣，自大管家死後少爺有意將無影培養為內務總管，再一步一步培養成將來的大管家。可一旦無影成為家臣就不能再成為少爺的妾室，所以我希望少夫人可以盡快出麵主持納娶之事。”
遠遠傳來腳步聲，似是有人回竹園了。
林瑤青急忙點頭，“好，我答應你。戴總管也是重情重義之人，我承諾的一定做到。”
戴箏也應下：“屬下定當在職權範圍之內竭盡所能為少夫人效力，若少夫人以後再有需求也盡管吩咐。”
言罷，戴箏閃身離去。
沒過多久，月無影從外入內，問道：“少夫人，剛剛可是有人來過了？”
“是，剛才戴總管來了。”林瑤青為了圓謊，故意扯開話題道，“我本想讓她帶我去見見孫姨娘，但他說不敢違抗少爺的命令就拒絕了我。可是人家孫姨娘懷孕畢竟是喜事，你們這般拘著我不許我前去道賀，外麵不知道的還以為我不想讓這個弟弟出世怕他來爭家產呢！”
月無影俯身道：“少夫人說得哪裏的話？奴婢這就去請示少爺，您稍等片刻。”
眼望著月無影轉身離去，林瑤青知曉丈夫此刻應該就在家中，隻不過是故意躲著自己不在竹園罷了。
她越發猜不透張徹究竟在想什麽。他若真的因為堂兄的事而遷怒怨恨於她，大不了一封休書棄了她便是，又何苦這樣互相折磨。
*
月無影很快就得了準許，攙扶著林瑤青去了柏園。
孫書韻算是母憑子貴，從原來的的地方換到了一個更為寬敞明亮的居所，整個室內的裝飾也煥然一新。
三彩花瓶裏插著幾束紅梅，屋心的火爐也燒得通紅。
月無影招呼道：“孫姨娘，少夫人來看您了。”
躺在床上的孫書韻預備起身行禮，林瑤青勸阻道：“快別動！這頭三個月最是要緊，可千萬仔細一些。”
孫書韻溫柔笑道：“怎敢勞煩少夫人親自來看我？應該是我去給少夫人請安的。”
“孫姨娘，我最近一直在竹園養胎沒能過來恭喜你，今天特地帶了一些禮物過來瞧瞧。”林瑤青坐向床邊，後麵緊跟過來幾個端著阿膠、燕窩的小丫鬟。
“少夫人，您太客氣了！”
“如今委屈了誰也不能委屈了肚子裏的那個，想吃什麽盡管跟我說，缺什麽也盡管告訴我，我都盡快差人給你送過來。”
自秦氏故去，林瑤青就抬升為張家的當家主母，雖眼下還沒什麽實權，但身份在那裏擺著，此番前來也更多的是例行問候，於是孫書韻照單全收，頷首謝道：“謝大少夫人掛懷。”
林瑤青祝賀道：“孫姨娘，恭喜你啊，你也有自己的孩子了。”
孫書韻甜甜笑答：“能為老爺誕育子嗣是書韻的福分。”
兩人客套地聊了一陣，孫書韻想起老爺生前的囑托，於是試探問道：“少夫人最近可是與少爺鬧別扭了？”
“嗯？”林瑤青咯噔一下，“孫姨娘怎會這麽問？”
孫書韻示意丫鬟們走遠些，然後小聲說道：“我之前瞧見少爺搬到老族長的鬆園裏去住了，可不是小兩口吵架鬧分居了嘛！”
爺爺的鬆園就位於公公的柏園前麵，孫姨娘肯定是見過的根本瞞不了，林瑤青隻得尷尬一笑，“嗯，是有些誤會，少爺他最近很少回竹園了。”
“少夫人可是生氣了？”
“我還能生什麽氣？”林瑤青苦笑，“大少爺如今已是族長了，我還能管得了他麽？”
孫書韻勸慰道：“少夫人年紀雖然還小，但也快為人母了，即便為了肚子裏的孩子考慮也不能總和孩子他爹吵架呀！您說是也不是？”
林瑤青本想反駁兩句，可念著孫書韻畢竟算是長輩，又懷著公公的遺腹子，也隻能暫且敷衍地笑了笑，沒聊幾句就借口離開了。
孫書韻望著林瑤青的背影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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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了柏園，白玉就撇開月無影朝林瑤青碎碎念道：“大小姐，我怎覺得那孫姨娘有些仗勢欺人了啊？之前她好像挺恭順有禮的，怎地今天擺出來當婆婆的架子開始教訓起少夫人了？”
林瑤青也覺得懷孕之後的孫書韻與初見之時的孫姨娘判若兩人。但若仔細論起輩分，這位孫姨娘當真也算得上自己的繼婆婆了，她莞爾一笑，“這樣也好，我正愁著張家沒人主事呢！”
白玉聽完後更摸不清頭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