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荷包(四)
翡翠的手指攥緊衣袖,笑臉問道:“慎爺還想要什麽,奴婢能做到的一定做到。”
張慎捏住翡翠的下巴微微抬起,“你知道我想要什麽。”
她何嚐不知道,他想要的就是她。翡翠前半輩子最不屑的就是靠出賣身體來達到某種目的的女人,諸如柳懸懸之流。可是今天,為了宗主的大業,翡翠甘願犧牲自己一回。
“不樂意?”張慎冷笑,“不出去了?看來你對你的宗主也沒有多忠誠。”
翡翠本就已經心軟妥協,再加上張慎話語一激,她徑直站起身來,硬邦邦地吻向了他的下頜。
突如其來的吻令張慎麻了半身。
這個吻明明青澀又笨拙,可他就像是被下了藥一般氣血湧動。
張慎將桌子上的書本全部掃落在地,拎起翡翠坐在桌上,俯首吻住了她.……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在這個寒冷的冬天雙雙熱得氣喘籲籲。
明明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吻,卻像是發生了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一般,就連火山噴發也不過如此。
翡翠從桌上滑下,乖巧地抵在張慎的胸膛前,“這樣可以了嗎?”
張慎挑開翡翠的衣領,在她的肩膀上狠狠咬下一個牙印。
“啊!”翡翠驚叫出聲。
她從小受過最嚴密的訓練,這種小痛本不在話下,可熱.吻之後的她極為敏.感,一點兒小小的疼痛像是放大了無數倍,令她刻骨銘心。
張慎喘著氣道:“記住,你是我的了,我不許你再碰別的男人。”
“嗯。”翡翠點頭。
“一次不夠,等我帶你出府我還要再吻一回。”張慎又補了句。
“好。”翡翠全都應下。
*
天權十五年十一月初六。
張慎果然遵守承諾,一早派大丫鬟采蕖去竹園要了人,三人一起乘坐馬車出府。
剛剛駛過一個街道,原本坐在馬車之內的采蕖就掀開轎簾,一躍而出跳到前麵與車夫分坐左右兩側。
搖搖晃晃的轎子裏隻剩張慎和翡翠二人,翡翠略顯尷尬,她打破靜謐問道:“慎爺,您是用什麽借口把奴婢喚出來的?”
“沒什麽特別的借口,就說喚你陪我出來吃酒。”張慎答道:“說多了反而引人懷疑。”
翡翠施禮:“勞煩慎爺了,奴婢感激不盡。”
張慎語氣不善:“一會到了包間你趁機溜出去,我隻給你半個時辰的時間,半個時辰之內必須回來。”
“多謝慎爺,奴婢遵命。”
瞥見翡翠眼底的欣喜與渴望,張慎心中很不是滋味。
經過前幾次試探,張慎發現每當他提及魔宗宗主的時候,翡翠的眼神會就會上下飄忽。
憑借一個男人的直覺,張慎推斷翡翠心底一直暗戀的那個人恐怕就是魔宗宗主本尊。
但他不知道那位宗主大人是否對翡翠有意,雄性骨子裏的好鬥讓張慎必須做出進攻。
張慎一把將翡翠拉到懷裏,對準她的脖子故意狠狠咬了一口。
鮮紅的印記烙在衣服遮蓋不住的地方,顯得格外醒目。
“慎爺,您幹什麽?”翡翠痛得揉了揉脖子。
張慎得意得笑了一瞬,他偏要讓那位宗主大人知道翡翠被他碰過了,他偏要瞧瞧對方會做何反應,“怎麽著,我幫了你這麽大一個忙,都不能討要點福利麽?”
翡翠隻以為張慎隻是故意戲耍於她,卻沒猜到他是在示威。
張慎拖著下頜道:“你快點回來,別忘了你還欠我的。”
“奴婢記得。”翡翠糾結回道:“待奴婢回來定好好侍奉慎爺。”
“籲!”
馬車停在梅飛酒樓之前,翡翠下車隨張慎去了二樓包間。
小二的端上菜品酒水。翡翠透過窗縫反複確認無人跟蹤之後,她縱身飛至後院小路,再翻牆消失於在高低建築之中。
*
因是白天,翡翠格外謹慎,迂回往複繞了一刻鍾的時間才敢潛到古槐庭院附近,從地下暗道步入內庭。
冬日的槐樹葉已經落敗,樹幹上懸掛的竹牌已騰出許多空餘的位置,整個院子顯得空落落的。
俊逸的高大男子背立在枯木之前,翡翠單膝跪地匯報了近日詳情,以及自己被懷疑跟蹤的前因後果。
林瑤墨輕輕側首,視線掃過了翡翠頸間的紅痕。
沒有質問,沒有指責,沒有任何的波瀾起伏,林瑤墨隻淡淡回道:“最近你辛苦了,我會重新安排別人的,你可以休息一陣了。”
翡翠本以為自己會因辦事不利而被訓斥,沒想到隻是一句暖心的“辛苦了”。
一絲甜蜜在心底湧起,翡翠的眼角微微泛酸。
林瑤墨是她的第一位主人,也是她這輩子認定的唯一主人。她年少跟在他身邊時就曾立誓,她此生甘願為他奉獻一切。
最後再偷偷看了一眼心愛之人,翡翠起身轉而告退。
*
一個人獨自走在燈光昏暗的地道裏,翡翠稍稍舒了口氣,心情也比來之前放鬆了許多。
她回憶著方才見麵時林瑤墨身上的每一個細節,試圖推測著他當下是否安好,是否憂愁,又或是還能幫他再做些什麽。
迎麵走來一個女子,扭著細軟的腰肢停步抱臂道:“喲,這是誰呐?竟然是四當家啊!懸懸還真是難得在大白天看見四當家啊!”
翡翠抬眼一看,是柳懸懸,她冷嗤了一聲,“哦,是柳姑娘啊,也對,柳姑娘都是白天出來,畢竟媚術隻有在晚上才比較管用。”
“你!”柳懸懸氣惱至極,一個小小奴婢竟然諷刺她。
翡翠繼續道:“柳姑娘若把心思往別處放放,恐怕整套攝魂術都學會了,也不止拘泥於一個小小分支的媚術了。”
“你有什麽資格說我?”柳懸懸氣勢淩然地走近翡翠,“你一個小小奴婢不就是仗著自己手上有點功夫就想魅惑宗主了嗎?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宗主的心裏永遠隻有我姐姐一個人!你不要白費力氣了!”
“我看是你不要妄想才是!”翡翠回懟道:“宗主的心裏確實隻有絲絲姑娘,但絲絲姑娘是絲絲姑娘,你是你,你別以為你能取代你姐姐的位置,即便那個人是葉雪蓮也不會是你!”
柳懸懸剛要辯駁,目光無意中瞥見翡翠脖間的紅痕,她抱著胳膊咯咯嘲笑道:“哎呦喂,不知以前是誰說自己從來不需要靠男人的?怎麽今個兒倒是破例獻身了?難怪四當家能白天跑出來,原來是陪男人來著!”
翡翠看不見自己的脖子,根本沒注意到張慎留下了吻痕,她以為柳懸懸是從老二處聽到了什麽,忙嗬斥道:“你胡說!我沒有!”
“嘖嘖嘖!還挺激烈啊!”柳懸懸越發諷刺道:“四當家以前不是一貫瞧不起我嗎?我還以為這全天下的女子也就四當家一個人可以不依靠美色就能成就大業,原來和我們這些凡人也沒甚區別嘛……同樣都是以色侍人,裝什麽冰清玉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