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花家姐妹(十二)
張慎正經道:“贏了有賞,輸了也不怪你。”
翡翠淺笑了一下,“就選白衣男子吧!”
“好!”張徹一口應下,“我做見證,小叔賭白衣服的打手能贏,二小姐賭黑衣服的打手能贏。”
花宵得意地勾起唇角,那白衣之人剛剛被打到掉了門牙,如今還沾了一身的血,半分沒有能贏的模樣。
張慎有些不解,他再觀戰一陣,追問道:“翡翠,你為何選白衣男子?”
翡翠蹲身回複:“奴婢覺得那黑衣男子盡是蠻力,白衣男子倒像是有幾分功夫,不過奴婢眼拙,興許也看不準。”
張徹意味深長地睨了翡翠一眼,又與台下敲鑼的小廝對視了一番。張徹輕輕搓了下巴兩次,台下的小廝低頭離開。
翡翠碰巧也捕捉到這一瞬,她站在原處,不再言語。
四人的視線都飄到競技台上。白衣與黑衣廝打了許久,輪番占據著上風,就在花宵覺得自己穩贏的時候,黑衣男子忽而被白衣男子絆了一腳,重重摔倒在地。
台下的觀眾皆吸了一口氣,白衣男子乘勝追擊,直接騎在黑衣男子身上狠狠痛擊。不過半晌,黑衣男子就已經被打得不省人事全身癱軟了。
裁判宣布白衣男子獲勝。
花宵氣得單腳跺地:“哼!運氣真背!”
台下傳來歡呼聲,翡翠淺淺笑著,張慎回首對翡翠道:“還是翡翠姑娘眼力好,剛剛我都沒看出來是白衣男子更勝一籌。”
“是少爺們教的好,奴婢實屬誤打誤撞。”翡翠不敢邀功。
花宵不滿地瞪了翡翠一眼,拂手將銀子掃推向張慎那邊,“願賭服輸,你贏了。”
張慎也沒抬手去收賭金,隻“嗯”了一聲。
眼瞧這對未來的小夫妻當真絕情,張徹朝花宵道:“二小姐若是玩得不痛快,不如由在下再陪你玩一局?”
“不必了。”花宵抬手道:“今天我倒是也不虧,還要多謝張公子啟發,以後回鳳翔能增添不少樂趣,和我的寵物們好好玩上一玩。”
花宵的“寵物”代指何人,張徹與張慎心知肚明。
張慎鄙視了花宵一眼,愈發覺得她惡心至極。
張徹望著小叔難看的臉色,自知把小叔叫來也不能虧待了人家,於是向花宵提議道:“二小姐,競技場後台也有不少玩物,二小姐可願意跟我去瞧瞧?”
“當然!”花宵跳了起來,她恨不得立刻離開包間,“煩勞張公子帶路,也帶我這個鄉下人瞧瞧熱鬧!”
“走吧!”張徹說著起身,又對旁邊張慎道:“小叔,你且在坐一會,侄子暫退,一會回來。”
張慎“嗯”了一聲,算是明白了侄子的意圖。
張徹與花宵走到門口時,特地眼神示意翡翠留下。
翡翠當下極為尷尬,她沒有借口跟他們離開,隻得繼續留下來伺候張慎茶水。
包間房門關閉,隻剩張慎與翡翠二人。
下一場比賽的鑼鼓聲響起,張慎安靜的繼續觀看,他沉默了半晌,開口問道:“聽說花宵昨天打你了,可有用藥?”
張慎竟然與她聊天,而且還是關心的話語,翡翠腦袋空白了一瞬,然後忙忙回應:“謝慎爺關心,已經塗藥了。”
“花宵應該不是針對你,她脾性一向如此,隻是在鳳翔散漫慣了。”他解釋如斯。
“奴婢知道。”翡翠不知她說這些作甚,花宵對她如何,著實與他沒有半點關係。
張慎轉臉望向翡翠:“以後見著她躲遠點,盡量別和她發生正麵衝突,她也為難不著你。”
翡翠更覺怪誕,她回複道:“慎爺言重了,二小姐此來隻是送賀禮的,理應很快就會返回鳳翔,以後應與奴婢再無交集,奴婢不敢多想,也不會多想的。”
張慎被她堵得說不出話來,默了一陣,又道:“畢竟都是鳳翔的,我也不想讓你留下個壞印象。你喜歡什麽,我叫人買了送你,也算是對你的補償。”
翡翠惶恐躬身:“慎爺萬萬不可!上次您托采蕖姐姐送耳墜回去,險些給奴婢惹了大麻煩,幸虧我家小姐不是心思複雜之人,不然還不知道要鬧出多少冤枉。”
“你放心。”他目光灼灼地望著她,“我已與阿徹說過了,他不會怪罪你的。如果他敢欺負你,你盡管來找我,我幫你理論。”
“慎爺說笑了,少爺從不曾欺負奴婢。”
“阿徹讓你給他媳婦繡了一天一夜的衣服,在我看來,這就是欺負了。”張慎說完,嚴肅的臉上掛著些許溫柔。
“請慎爺莫要胡言,這些是奴婢的本分。”翡翠彎腰更深,幾乎就要磕到桌角,“尊卑有別,主仆有分,奴婢是大小姐的陪嫁丫頭,別說隻是縫製一件衣裳,即使是其他再苦再累的活也是天經地義的事,奴婢不敢在背後妄議主人。”
張慎單手捏住翡翠的下巴,仔細端詳著她的麵容,儼然擺出一副紈絝少爺的模樣。
縱使主人不在,翡翠亦不敢頑抗,依舊低垂著眼眸一動也不動的任其賞玩。
溫熱的氣息透過指心傳來,這小丫頭的臉蛋還算嫩滑,張慎忍不住想多逗弄一番。他左右旋轉著她的下頜,嘖聲道:“年紀輕輕的,膚色卻如此暗淡,我看別家女子喜歡買些胭脂水粉,你可喜歡?”
翡翠忍住心中的怒氣,恭敬回道:“小小奴婢,不敢亂塗亂畫,恐有媚主之嫌。”
“衣服呢?我也可送你幾件漂亮衣裳。”
“慎爺,您大可不必如此。奴婢福薄,恐消受不起您的恩惠。”
翡翠句句回絕,張慎覺得無趣,便鬆開了手。她如遭大赦,連連退後了兩步。
張慎端起茶杯,繼續與她閑聊:“你今年多大了?”
“奴婢十八歲了。”
“十八了,倒是與我同歲。”他喃喃自語著,又問:“你是什麽時候跟著你家大小姐的?”
“奴婢生在林家,從小就開始伺候大小姐了,記不清是哪一年了。”
他如同查戶籍一般的問她:“家裏幾口人?”
“本家四口,父母雙親與一個弟弟。”翡翠的眼神漸漸警覺,隻覺得張慎似乎不懷好意,但礙於主仆身份,無奈一一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