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藥房（二）
“無妨。白瓷姑娘前來何事？”屈眠問。
“白瓷是受少夫人囑托，專程前來感謝屈先生的。”
“少夫人客氣了，這都是屈某應該做的。”屈眠道：“白瓷姑娘，你身上的傷可好些了？”
“好多了，多虧了屈先生醫術高明，幾天便可下床走動了。”白瓷笑答：“不過畢竟傷到了筋骨，倒未能完全康複，暫時還幹不了重活，對於我這種小奴婢來說確實有點犯愁。”
“傷筋動骨一百天，你的傷非三個月不能好。”屈眠拿起桌上的一瓶藥，“我這有一味藥還未麵世，尚未曾在人身上試驗過，你可敢一試？”
“新藥？”
“是。”屈眠指著鐵籠道：“在小白鼠身上試過的效果還不錯。”
白瓷驚訝道：“屈先生調了新藥，還當真在小白鼠身上試驗？”
“是啊。”屈眠解釋道：“研製出一味新藥，總要先在動物身上試上一試，再從人的身上試探效果。若是直接用在人的身上致人身亡，屈某豈不成了草菅人命的庸醫了。”
“奴婢信屈先生。”她伸出小手，“白瓷願意一試。”
屈眠把藥瓶握在手心，提前告知其中利害：“此藥有利有弊，好處是見效快，用此藥塗抹，一個月內或能康複。”
“如此神速？”
“是。但弊端是此藥藥性猛烈，至陰至涼，使用此藥後半年內不可生育。白瓷姑娘，你可想好了，確定要試嗎？”
白瓷羞紅了臉，“當然要用，奴婢能幹活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不敢妄想。”
屈眠聽見保證，才放心地將藥瓶遞於白瓷。
白瓷接過，揣入袖中，正好碰到了金錠，於是直接拿出來送於屈眠：“對了，屈先生，白瓷此次前來是專程感謝屈先生的，一點心意，還請屈先生務必收下。”
屈眠看見是兩枚金光閃閃金錠，慌忙推辭道：“萬萬不可，屈眠綿薄之力，怎敢收如此大禮？”
“屈先生，請您一定收下，少夫人特地囑咐奴婢，說算是資助屈先生藥廬的，以後少夫人需要麻煩屈先生的地方還有很多。”白瓷言辭懇切，“屈先生若是不收，奴婢回去很難交差的。”
屈眠再推辭了一陣，拗不過白瓷，最後還是收下了。
“多謝屈先生成全，說起來，連奴婢也跟著沾了不少光呢。”
“白瓷姑娘你能隨意走動，說明少夫人可是與大少爺和好了？”
“呃，算是吧。”白瓷點頭，“或許您也聽過一些關於我家大小姐的傳聞，我家大小姐最後還是向少爺屈服了，兩人到底是在一起了。”
“大少爺年紀雖輕，但頗為厲害。少夫人與其硬碰硬，隻能吃盡苦頭，能服軟是好事。”
白瓷問出心中疑惑，“那夜您提起葉公子的事，是少爺派您來做說客的嗎？”
屈眠望了一眼正在曬藥的丫鬟：“不是，是采苜，她求我的，我便隨口一提。”
“采苜？”白瓷順著視線也望向正在勞作的小丫鬟。
“是，采苜本是張小姐房裏的丫鬟，許是張小姐的意思吧。”屈眠談起其中淵源，“我一個人打理藥廬忙不過來，大少爺便把采苜指給我當幫手。碰巧我見她有點學醫的天分，便想好好栽培一下，時間久了，自然也成了相互扶持的朋友。采苜難得開口求我辦件事，我順水推舟就是。”
白瓷聽見有些羨慕，“能得屈先生賞識，采苜也是好福氣。”
“不過她識字不多，看起方子來還是有些難度，好在做事麻利，能替我分擔不少工作。”
“原是白瓷心胸狹窄了，奴婢還以為是少爺故意派您去給大小姐施加壓力的呢。”
“別站著說話，姑娘若不嫌棄，請坐吧！”屈眠指著身後的兩個小板凳道。
白瓷謝過落座，屈眠也坐在旁邊的小凳上，一邊碾磨藥粉一邊聊天，“白姑娘，我隱約聽見你對大少爺有怨言呐。”
“是呀，”她毫不避諱，“張大少爺明知我家小姐和葉公子情投意合，還硬是棒打鴛鴦，霸道強娶了我家大小姐，真是強盜行徑！我家大小姐不從，張大少爺就百般威脅，壞事做盡，真是令人氣憤。”
屈眠有點驚訝，她明明知道自己是少爺的心腹，還敢如此直抒胸臆吐槽主人德行，也真是個透明直爽的女孩子。屈眠雖然不會把這些話學給張徹聽，但還是忍不住勸誡幾句：“大少爺是人中龍鳳，你家大小姐既然被大少爺看中了，自然是勢在必得。”
“哼，大少爺就是個惡魔！屈先生，你不知道，他可會欺負我家大小姐了！”
“哦？如何欺負？”
白瓷想起林瑤青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跡，羞得說不出話來。
屈眠望著她通紅的小臉不禁微微勾起唇角。
*
午初，白瓷回到藏書閣，與林瑤青一起返回竹園。林瑤青用過午膳之後便打盹瞌睡，抱著枕頭一覺睡到了傍晚。
張徹歸府後，先去了翡翠處查看成衣進度。
剪斷最後一根線頭，熬了一天一夜的翡翠總算不辱使命，趕在晚宴之前完工。
隨後，張徹與翡翠一起回到竹園臥房。他見林瑤青還呼呼睡得的香甜，忍不住拍著她的屁.股叫道：“小懶豬，起床了，天都黑了。”
她皺眉哼哼兩聲，翻了個身繼續抱著枕頭做夢。
後麵站著一排端著盤子的丫鬟，張徹毫不避諱，直接把人翻了過來，俯身吻向愛妻的櫻唇。
眾人紛紛低頭，不敢亂看，林瑤青覺得呼吸不暢，這才睜開眼睛，驀然發現張徹的大臉，嚇得她花容失色。
“哎呀，你幹嘛？”她推搡著他坐起來，當林瑤青看見屋裏還站著一群人的時候，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你不要臉！那麽多人呢！”
張徹一臉無辜道：“我叫過你了，是你不起，我才親你的。”
林瑤青無顏麵對眾丫鬟，隻得拉起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腦袋。
張徹望著她可愛的模樣，笑著拉開了她裹在身上的棉被，“快起來了，時候不早了，我們得一起赴宴去了。”
她搶著被子道：“不去了！不去了！你愛帶誰去帶誰去！本小姐要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