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白靜堯之死(三)
“怎麽回事?我不是叫你把葉雪岩引過去就行了嗎?”張徹怒聲質問道,“我沒叫你直接讓他殺人啊!”
“是魔宗的人。”胡生簡短地編了個謊,但實際也算不得憑空捏造,所以說起來格外的有底氣,語氣十分堅定:“錦涼城恐怕不止我一位傀儡術師,而且魔宗的那一位,遠遠在我之上。應該是他操控葉雪岩殺了白靜堯。”
張徹沉思一番,以胡生的功底,也確實操控不了兩個上仙位的高手。他歎了口,與虎謀皮,果然不是明智之選,不管是因為夏逸被關在牢裏信息缺失,還是魔宗故意設下的坑,他都必須填平了,以防後患無窮。身為城主,張徹立即與蔣沛安碰了個麵,帶上些許夜衛一同去擒拿凶徒葉雪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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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族長白弘遠聽聞自己長子被殺,還是被一個小輩給殺的,氣得胡子都飛了起來,他老人家兩眼一花,一屁股直接拍在了地上。
“族長!”
“族長!”幾個的仆人匆忙去扶白弘遠,“快來幫忙啊!”
“族長!族長!”幾個族人連聲呼喚,總算將白族長搖醒。白弘遠剛剛睜開眼睛,便啞著嗓子問道:“那孽畜在哪?”他雙手撐住身體,立刻就要站起來,大喊道:“老子要去宰了他!”
旁邊的大管家白崇山忙勸諫:“族長不可啊!大老爺的一隻腳被葉雪岩偷走了,至今不知扔在了何方,一定留住他的活口問出殘屍下落,萬萬不能讓大老爺死無全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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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徹與蔣沛安趕到的時候,葉雪岩已經失去了傀儡術的控製,漸漸恢複了自己的意識,他不知自己為何會突然出現在大街上,雙手還沾滿了鮮血,並且周圍的路人皆用驚恐的眼神望向自己,其中不乏指指點點的唾罵之聲。
“葉公子,跟我們走一趟吧!”蔣沛安拎著鐵鏈客氣地對葉雪岩說道。
葉雪岩望向他身後的張徹與眾夜衛,懵懵問道:“因何要捉我?”
蔣沛安笑道:“您當眾殺了白家的大老爺,這個罪名還不值得下獄麽?”
“你說什麽?”葉雪岩頗為震驚,可自己手上擦不掉的的鮮血似乎又印證了蔣沛安所言非虛,他嚅嚅道:“我……殺了白老爺?”
“現在才裝瘋賣傻,是不是有點晚了?”蔣沛安招手,示意夜衛上前,略帶嘲諷的問著:“葉公子敢做不敢當麽?”
葉雪岩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皺眉嗬斥:“沒做過的事我為何要承認?”
蔣沛安見葉雪岩要逃,二話不說,欲揮起鐵鏈直鎖其首級。葉雪岩本能地喚出昆侖刀,揮舞著砍躲鐵鏈的襲擊。打鬥聲越發猛烈,白家的侍衛隊也趕來,張徹為了避嫌,索性退到了一側,旁觀著夜衛、白家和葉雪岩廝鬥。單人挑團戰,最終葉雪岩寡不敵眾,全身被鐵鏈鎖住,被蔣沛安押回了夜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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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槐庭院之中,丹鳳眼男子已從枯井中將白靜堯的斷腳撿回,並雙手獻與宗主,“稟宗主,一切按計劃進行。”
冰封的嘴角勾起一絲笑容,古槐公子很是滿意。他摘下了槐樹上寫著白靜堯三個字的竹牌,隨手將竹牌扔到了火爐裏。
嗬,又走了一個。
跳躍的火苗在他的瞳仁裏躥動著,借刀殺人果然比自己動手要有趣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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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嘉荷正與母親坐在房中繡花,白母撫著綢緞上的鴛鴦圖案和藹笑道:“閨女啊,咱家頂數你爹最疼你了,一早就讓我替你準備好嫁妝,千叮嚀萬囑咐說不能委屈了你。”
為了能給葉雪嵐送一條自己繡的手帕,白嘉荷可算是下了功夫,她一邊埋頭苦練,一邊附和道:“那是,爹爹最疼我了。”
“阿娘繡的你可滿意?”白母說著,將自己繡得花樣展示給女兒看,“回頭到了婆家受了委屈,可別說阿娘沒有教你!”
“嗯?”白嘉荷剛一分神,繡花針便狠狠地紮到了她的指腹裏,鮮血瞬息湧出,“哎呀!”她痛得一聲尖叫。
“怎麽了?”白母見女兒被刺傷,雙手去捧著女兒的小手查看,“要不要緊?”
白嘉荷毫不在意自己的傷口,急忙彎身去撿起落在地上的手帕,隻可惜一塊紅色的血跡沾汙了雪白的綢緞,顯然已經無法送人。一種前功盡棄的頹敗感令她沮喪不已,“阿娘,髒了。”她歎氣著,滿目的惋惜,“我已經繡了好久了,馬上就要完工了.……”
“好事多磨,再繡一條便是。”
“我若再繡一條,不見得繡得比這個好呢!”
“唉,要我說啊,鵲華堂裏也不教教女紅,現在的年輕姑娘刺繡功底一代不如一代。”白母感歎道:“他們男孩子習武也就罷了,你們一個個女孩子也跟著天天舞刀弄槍的,成何體統?也不知你們將來自己過日子可怎麽辦呀?你看看你,就繡壞了一條手帕,就愁成這樣,以後如何是好?”
“沒有呀,女兒覺得挺好的。”縱使前一個手帕已經廢了,畢竟一針一線都是心意,白嘉荷還是舍不得扔,隻是將其放到一邊。她新取了一塊幹淨的緞料,從頭繡起。可一連兩三針,白嘉荷總是紮到手指,她賭氣地將手帕扔在地上,嚷嚷著:“不繡了!不繡了!”
白母見女兒淘氣,忍不住笑了,“哪裏是不舒服?莫不是想偷懶,好騙過母親?”
漸漸地,白嘉荷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慌,她撫住自己的胸口,試圖讓心髒跳得慢一些。這時門外連滾帶爬的跑進來一個小廝,大聲哭喊道:“夫人!小姐!出事了!”
母女倆連忙站起,白嘉荷心髒跳得越發劇烈,白母凝眉道:“出什麽事了,你且好好說話!”
小廝跪在地上,兩手搓著眼淚,報喪道:“夫人,大老爺仙逝了!”
晴空一道霹靂。白嘉荷猶如被人挖空了五髒六腑,大腦一片混沌。
白母頭暈目眩,身體傾斜,白嘉荷先緩過神來,急忙扶住母親,然後嗬斥小廝道:“我不信!我阿爹不會有事的!”說著,白嘉荷伸指責罵傳話奴仆道,“狗東西!你敢咒我阿爹!”
“小的怎敢妄言?”小廝垂淚,“老爺的遺體正在送回家的路上,還請夫人快些換上喪服,盡快出來主持喪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