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賭局（七）

  “我們就試一次，你若是不舒服我就停下來好不好？”張徹摟住她的肩膀，吻得更加熱烈，林瑤青被他折磨的發軟，隻默默地承受著他的吻。交.纏愈加濃烈，張徹正欣喜於她的變化，可當他的大手扯開她的衣領時，卻被林瑤青一把撫住，她冷冷道：“不可以。”


  宛如一盆涼水當頭澆下，淋得張徹透徹心扉。他以為他能融化她、感動她，可她還是她，不曾動搖、不曾讓步，不曾改變。


  張徹放開林瑤青的身體，哀怨地歎了口氣。他終是舍不得強迫她。能抱著她，嗅著她，感受著她的體溫，已是滿足。他又能奢望什麽呢？追逐一份從不存在的愛，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理性回歸，張徹一邊脫著自己的外衣，一邊背對著林瑤青道：“最近說話小心些，族長已經知道我們沒有圓房的事了。”


  林瑤青頓悟張徹今晚的舉動，畢竟是她沒有盡到妻子的義務，害張徹無辜牽連，林瑤青心底升出一絲愧疚，她弱弱道：“爺爺單獨留下你……是為了敲打此事？”


  “嗯。”


  林瑤青有些不安，她慚愧問道：“對不住，以後我會小心的。那其他人都知道了麽？”


  張徹冷冷道：“或許沒有。但你以後需要防著點采苼采芪，別口無遮攔的亂說一氣。”


  “我知道了。”


  衣衫落盡，張徹的身上隻剩下白色的中衣，他回頭覷她一眼，“以後睡覺的時候衣服穿少點，別裹得跟粽子似的，生怕別人發現不了麽？”


  林瑤青點頭如篩，順從答應。


  張徹走到香爐旁，多添了塊香料。自林瑤青體力漸漸恢複後，之前的小劑量似乎已經對她失了功效，令他都不好夜襲了。林瑤青乖巧地脫了衣服躺在他的身邊，張徹待她沉沉睡去，才伸出胳膊將人攬在懷裏，偷抱軟玉在懷，甜甜地睡了一夜。


  *

  天權十五年三月十六。


  夫妻倆一醒，張徹便在枕邊吩咐林瑤青道：“過會吃完早飯，你找個借口把采苼、采芪、白瓷、翡翠四個全部支走，我要讓月無影搜一下她們的房間，看看是誰不幹淨。”


  林瑤青問：“我讓她們去藏書閣幫我打掃衛生可好？”


  “可以。”


  泄密之人必是可以貼身照料的內房丫鬟，林瑤青聽從張徹安排，將四人支走。


  藏書閣地處偏僻，少有人來，且書架書籍數量極大，落灰塵埃在所難免。僅枯蓬一位老人家打理整個樓閣，確實吃力。林瑤青好讀書，也愛幹淨，喚了四個丫鬟幫忙打掃，無一人起疑。


  丫鬟帶上工具，熱火朝天地打掃著，采芪、采苼打掃低處，白瓷、翡翠打掃高處。不出半日，藏書閣上下煥然一新。


  *

  月無影搜索半晌，並無可疑之物。她回到少爺書房複命，張徹再問：“可都搜仔細了？”


  “是。”


  她們倒是做事幹淨。張徹玩弄著手上的扳指陷入沉思。


  戴箏敲門，後應聲而入，他雙手抱拳道：“少爺，慎爺房中的丫鬟采蕖來了。她是來找翡翠的，見翡翠不在，就將物品轉交於屬下了。屬下覺得可疑，特來呈給少爺查看。”


  “采蕖帶來何物？”


  戴箏打開小盒，雙手奉上，“是一隻耳環。”


  張徹兩指將耳環拎出，左右查看，不過是價格低廉的普通耳墜而已。他忽然饒有深意地笑了一聲，對兩個屬下道：“我小叔這是在給我暗示，讓我把翡翠留給他呢！”


  月無影詫異道：“少爺此話何意？”


  “少爺，您說慎爺想收了翡翠？”戴箏也有些驚訝，他躊躇道：“怕是少夫人不應允吧，少夫人平日裏對兩個陪嫁丫鬟很是關照，想必不會大方將其送人。”


  “我還不了解她麽？用得著你提點我？”張徹笑著對戴箏說話，語氣裏並無責怪之意，“小叔也沒打算直接找林瑤青要人，隻是囑咐我不要動翡翠罷了。”


  月無影、戴箏對視一眼，低眉不語。


  張徹收起耳環道：“一會把少夫人叫回來吃午飯，另外把翡翠叫過來見我。”


  “是。”二人領命離去。


  *

  翡翠隻身入書房，林瑤青警鈴大作，難道是翡翠犯了錯？她本想去房外偷聽，卻被月無影牢牢攔下，無法踏出房門半步。


  書房之外，戴箏亦守在門口，不許任何人靠近。


  張徹坐在書桌後，翡翠屏氣凝神站於桌前，她雙手疊放，站姿挺立，不敢有絲毫懈怠。


  “翡翠，你來張家之後可還適應？”他食指敲著小盒問道。


  “還算適應。”翡翠不知少爺找她來是何用意，內心忐忑不安。


  張徹抬眼掃了她一下，然後漫不經心道：“你生得很漂亮。”


  翡翠聽罷，臉色鐵青，倏地一下跪在地上，磕頭道：“少爺，奴婢不敢造次，不知道奴婢哪裏做錯了什麽，還望少爺指點一二。”


  張徹繼續敲著小盒，笑道：“別緊張，我就是和你聊聊天。”


  “.……”她不敢抬頭，一直跪著。


  “你和我小叔，可有私交？”


  翡翠幡然領悟，忙道：“少爺明察！翡翠與慎老爺並無半點交集，翡翠絕無半點非分之想！”


  “無半點交集？”張徹拖著長音，將小盒扔於翡翠麵前，“你們沒有半點交集，小叔怎會特意差遣他房中的大丫鬟給你送個破耳墜？”


  小盒撞地碎裂，翡翠瞳孔睜大，這竟是她昨日不小心丟掉的半隻耳環，原是被張慎拿走了！且張慎還派人送了回來！翡翠額間冒汗，頓覺自己百口莫辯，她急聲喊道：“大少爺明察！大少爺明察！”翡翠接連叩首，“昨夜少夫人險些遇難，恰逢慎老爺路過相助，興許是那是落下的，被慎老爺撿到了。請大少爺相信，奴婢與慎老爺絕無私情，天地可鑒！”


  林瑤青遇難？張徹覺得翡翠“遇難”這詞用的重了些，他問道：“少夫人昨夜究竟出了何事？”


  話鋒終於轉移，翡翠一五一十的將昨夜所見所聞告知於張徹，包括林瑤青腳麻等諸多細節。張徹聽罷，攥著扳指的手狠狠握緊。很好，果然有人按捺不住了。他冰冷的眼眸轉向翡翠，語氣緩和許多：“你先起來吧，昨夜也多虧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