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決議
白瓷、白玉、玲瓏、翡翠單獨站了一列。林府的幾位大管家站在門口處，門外站著各房管事、丫鬟以及眾多侍衛，最外層是一些灑掃奴隸。
林修族長看見人都到齊了，他呷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幽幽道：“張家和大小姐的婚事，從現在起也不必瞞著了。如今全府最重要的事情，便是籌備大小姐的婚禮。”
“是。”眾人齊應。
“林管家，為大小姐準備的嫁妝，務必再三檢查無誤。”
“是！”林施呈一拜，“老奴已經準備妥當，大老爺和大夫人也已經多次核查過了，定不會讓大小姐失了顏麵。”
林修點點頭，又喚了一聲“翡翠”。
翡翠向前一步，低頭行禮道：“族長有何吩咐？”
“翡翠，明天務必請大小姐試穿婚服，不合適之處立即改正。萬不可失了林家體麵。如果大小姐不配合，讓白瓷白玉強按著她也得套上去。”
“是。族長放心，大小姐的服裝一向是奴婢伺候縫製，絕不會出現失誤。”
翡翠答畢，退後一步返回了原位，悄悄鬆了一口氣。自從她接到族長的刺繡的任務，一直提心吊膽，生怕一不小心被林瑤青發現。今天總算是挨過去了。喜服的尺寸她倒是不擔心，從小到大，林瑤青的衣服都是由她親自量身裁製的，必定分毫不差。
林父起身一拜：“父親，瑤青有四個丫頭，可按照習俗，陪嫁丫鬟最多隻能兩人，不知父親有何安排？”
林修捋了捋胡須，似在思索。
林母笑言：“父親，白瓷和白玉伴隨瑤青多年，她倆何如？”
林修冷嗤一聲，“白瓷白玉這兩個小丫頭是會點功夫，但跟著瑤青的這幾年，為虎作倀，沒少生亂子。她倆若去了張家，天天打的頭破血流，豈不讓我們林家淪為笑柄？”
白瓷和白玉偷瞄彼此一眼，低首抿唇。聽族長的意思，她倆以後怕是不能陪伴大小姐了，兩人不禁暗暗傷心。
林母聞言羞愧，但為了女兒長遠計議，她不得不再度發言相勸：“父親，瑤青如今被封印了武功，別說興不起風浪，自身都難保。畢竟是嫁到別人家裏，若身邊再沒有個可以保護的依靠，兒媳著實不能安心。”林母越說越傷心，聲色動情：“瑤青從小被寵壞了，行為舉止難免有缺失之處。日子久了，婆媳生隙，夫君教訓一下也是有的。就怕小倆口真鬧了氣來，連個能拉住架的人都沒有，瑤青該如何是好……”
林母說得梨花帶雨，林修強硬的口氣也軟了下來，“都怪你們當爹做娘的，從小把瑤青當男孩養。單單隻教了功夫，未傳授女紅廚藝。好在張家也是大戶，用不著瑤青親自下廚料理，但刺繡織布一點不通，實在說不過去了。白瓷和白玉皆是虎頭虎腦的笨手丫頭。唯獨翡翠是個妥當的，讓翡翠跟著嫁到張家，也能稍微彌補一下瑤青的缺失。”林修又瞥向林母，“當然，大兒媳的考慮也是有理，白瓷白玉中間再撥一個過去吧。”
林母起身行禮，“父親，白瓷和青兒最為親近，便是白瓷吧！”
“好。”林修端起茶杯，“陪嫁丫頭便是翡翠和白瓷了。”
白瓷聞言，心中柳暗花明，她與翡翠出列，深躬一禮，領了差事。
一直躲在林母身後的林瑤紅看不下去了，她向前一步，替姐姐鳴不平道：“爺爺，可是姐姐不想嫁給張家少爺啊，姐姐她.……”
林瑤紅還未說完，林修把茶杯重重摔到桌上，茶水四溢。“住嘴！瑤紅！你若敢像你姐姐一般頂撞長輩、四處硬杠，我便封了你武功，關你禁閉直到出嫁，看你還敢不敢放肆！”林族長字字鏗鏘有力，林瑤紅瞬間被嚇得啞口無言。
林母拽了拽林瑤紅的衣袖，她隻得氣惱作罷。
林修正襟危坐，麵向所有人厲色稱道：“你們所有人都給我聽好了。這兩天如果誰敢幫助大小姐逃婚，殺！無！赦！”
全族上下俯身聽令，無敢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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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下三更，林瑤青一直沉睡未醒。隔壁的妹妹林瑤紅在自己的房間裏急得團團轉。爺爺今晚召開全族大會的目的，不就是昭告林家上下，誰也不準幫姐姐逃婚嗎？可林瑤紅轉念又一想，既然不許林家人幫忙，難道還不許外家人插手嗎？她找雪岩哥來救人不就好了？葉雪岩畢竟是葉家嫡長子，爺爺還真敢殺了他不成？說走便走！林瑤紅深吞一口氣，隨手抓起了一件披風，打開窗戶，偷瞄了四周一圈，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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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府牆頭，黑影閃動。
幾個巡邏的侍衛整齊的走過，待腳步聲遠，林瑤紅扒著葉府的牆頭瞄著府內的情況。以前她曾經跟著葉雪岩的堂妹葉雪雯來葉府中做客，房間的排列位置大概還記得。等待下一撥侍衛剛剛過去，林瑤紅矯健一躍，偷偷溜進了葉府。
一路躲躲閃閃，終於順利的找到了葉雪岩的房間。
“雪岩哥！雪岩哥！”她小聲喊了兩聲。
等待片刻，無人應答。
深更半夜的，她一個女孩子直接推門進去總是不妥。林瑤紅想敲敲葉雪岩的窗戶，誰知剛剛伸出手指，便被一束光亮的結界猛烈地彈了回去。
“啊呀！”林瑤紅甩了甩被燙痛的手指，她定睛一看，原來整個房間的周圍一圈設了禁製，外人根本無法進入。
雖然不知道葉府發生了什麽，但貌似雪岩哥看來也被囚禁了。
林瑤紅站在結界外，喊得聲音大了些：“雪岩哥！喂，雪岩哥！”
聽到屋外依稀有個女孩子的喊叫聲，葉雪岩快步走到窗邊。
“是誰？”
“雪岩哥，是我，瑤紅！出事啦！”
葉雪岩打開窗戶的的一道縫隙，從狹縫中瞥見林瑤紅的小臉，他麵色一驚，輕聲問道：“瑤紅，你怎麽在這？可是你姐姐出什麽事了？”
林瑤紅急得跳腳：“是啊！出事了雪岩哥！今天四位族長封印了姐姐的靈力，要強迫她嫁給張徹哥哥！雪岩哥，你快想想辦法啊！”
林瑤紅話音剛落，還尚未聽見葉雪岩的回話時，便突然感覺自己被一股力量提了起來。
巡視的葉家大管家像抓到一隻兔子一般，把林瑤紅提至懸空，林瑤紅的兩隻小腿胡亂踢著，完全踩不到地麵。
滿臉堆笑的葉管家不知何時走到林瑤紅身後，他諂喝道：“呦，這不是林家三小姐嗎？深更半夜來我葉府作甚？”
“快放我下來！”林瑤紅掙紮。
葉管家也不為難她，鬆開了手掌力度，把她輕輕扔到一邊。“三小姐請回吧！這裏不是您該來的地方。老奴自當不會多言，三小姐也權當沒來過。若三小姐一意孤行繼續鬧下去，三小姐免不了受罰，落得兩家難堪。”
說來葉管家也是個明白人。眼前的這些少爺小姐們，等將來長大了，都是要獨當一麵執掌家業的，若等日後算起舊帳來，還不如現在賣個人情。
林瑤紅自知理虧，也無力抗衡。無奈之下，隻得灰溜溜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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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張家眾多仆人四處張貼喜帖，通知鄉鄰，迎來送往，好不熱鬧。不出晌午，張徹與林瑤青的婚事便火速傳遍了錦涼城的大街小巷，城中人人盡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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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房之中，林瑤青睜開模糊的雙眼漸漸醒來，守在一邊的林瑤紅上前關切問道：“姐，你醒了？”
林瑤青嚐試著坐起來，卻發現自己使不上力氣。右手撐著床沿，卻發現連拳頭都握不緊，更別提催動功力了。她聲音沙啞地問：“我這是怎麽了？”
妹妹輕言道：“姐，封印靈力之後，體質暫時比較虛弱，再修養兩天，就和常人一樣了。”
林瑤青握起虛無力道的拳頭，“我的靈力……真的被封印了？”
妹妹扶她坐起來，隻嗯了一聲。
“憑什麽？”林瑤青正要發難，這時，丫鬟推開門，林族長推門而入。她見爺爺來了，立刻張手申訴道：“爺爺，您不是從小最疼愛我嗎？為什麽要和他們一起封印住我的靈力？”
林修走到孫女床前，半嗔半責道：“還不是怪你自己太過莽撞！”
白瓷替族長搬過一把凳子擺在床前，林修落座。他繼續說道：“好好的，跑到張家去鬧什麽？張家的大孫子真有什麽三長兩短，你讓我們張林兩家情何以堪？唉……我也沒想到，你年紀輕輕，修為已經高到如此境地，我們四個人合力才勉強將你製服……”
林瑤青晃著林族長的胳膊，撒嬌哭道：“爺爺，您是咱林家的族長，為什麽要向著張家說話？還有，爺爺，婚約是真的嗎？為什麽您從來沒有跟我提過啊？”
“婚約確實為真，婚書乃爺爺親手所書。”林修回憶往事，“當年我和張族長在外遇難，危急時刻是張族長救了我一命。為了報答他的救命之恩，我便寫下一紙婚書，約定把我的長孫女嫁給他的長孫。”
“那您為什麽一直瞞著我，沒有告訴我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