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棄婦
暮卿雅大大地鬆了口氣,“為什麽要嚇唬他啊?”
“那樣,他就不會有時間來煩著我了,得為府中上下那麽多口人命奔走。”暮芸汐含笑道,拉著暮卿雅,道:“走吧,我們去找祖母,給祖母請安去。”
暮卿雅還想問細節,但是一會兒到了祖母跟前再問也不遲,反正,大姐肯定是要跟祖母交代的。
老夫人也得知了暮芸汐昨晚回來的事情,一大早起來就等著她過來了。
進了院子,王媽媽就急忙迎出來,“哎呀,我的王妃啊,您可算是來了,老夫人等得可心急了呢。”
暮芸汐快步進去,老夫人坐在椅子上,一雙眼睛自打她進門就盯著她的臉,那眸色是又焦慮又擔憂。
暮芸汐想跪下來,王媽媽就連忙扶著了,“別跪了,自家祖母還講究這個虛文嗎?您身子重,快坐好。”
暮芸汐見了老夫人那焦灼的神情,不禁紅了眼圈,“祖母!”
“怎麽回事了?”老夫人心疼的看著她。
暮芸汐咬了咬唇,輕聲道:“惹皇上生氣了,皇上責令我回娘家。”
“你已經不是魯莽的丫頭,怎麽會得罪了皇上?”老夫人精明得很,問道。
總不能說是王爺處置了暮夢憐,這種事,祖母沒必要知道。所以,暮芸汐把元宵燈會裏頭的事情說了出來,說暮夢憐臨死招認,此事是暮泰山與她設下的陷阱陷害秦王。
老夫人仿佛是早料到了,歎口氣,“若是因為這個,咱認了就是,是你們父女有錯在先。”
“是!”暮芸汐點頭。
“那秦王有什麽說法嗎?”老夫人問道。
“是皇上下的旨意,我走的時候他不知道。”暮芸汐輕聲道,從昨晚就開始擔憂,不知道老五有沒有惹父皇生氣,早上已經讓福嬤嬤回去打聽了,但還沒有消息。
老夫人見暮芸汐神不守舍,以為她傷心得要緊,立馬寬慰道:“沒事,回來就回來,娘家總有你一口飯吃,你就安心地在府中住下,誰若敢欺負你,我老婆子就饒不了誰。”
“謝謝祖母。”暮芸汐淚盈於睫,感動莫名。
沒想到,老太太會這般護著她
在所有人看來,她是落魄歸來的,嫁出去的女兒,若被夫家嫌棄,回到娘家也沒什麽好臉色看。
真是,落難才見人心。
老太太拍拍她的肩膀,“好孩子,委屈你了。”
“大姐,”暮卿雅喊了一聲,“你就聽祖母的,好好在府中養胎,任何事情都不必管的,誰若跟你過不去,我就饒不了誰。”
暮芸汐含淚笑道:“好,謝謝你們。”
老夫人和暮卿雅善待暮芸汐,其他人卻沒給她好臉色。
隻是不過半日,府中所有人都在議論紛紛,說暮芸汐被王爺拋棄,隻等生了孩兒就休掉了她。
二老夫人的兒媳婦楊氏,即暮芸汐的二伯母,中午時候從廊前走過,冷冷地罵了暮芸汐一聲,“棄婦!”
阿三聽到了,一個箭步上前,“你嘴巴放幹淨點。”
楊氏冷哼一聲,也瞪著阿三,“說的又不是她,你們急什麽?”
阿三算得上是個行動派,當下氣不打一處來,擼起袖子大聲嗬斥:“你們作為秦王妃姐姐的長輩親人,不管她發生了什麽事,應該要照顧她安慰她,你竟然還一臉的不屑,你這句棄婦,說給誰聽呢?信不信我揍你!”
“汪汪汪——”哮天犬也凶神惡煞的朝楊氏吼叫,暮芸汐拉住它的繩子。
“走走開”楊氏嚇得縮了縮脖子,素日裏也是吵架的好能手,但是架不住阿三和哮天犬氣勢逼人,她落荒而逃。
“最好走路摔死!”阿三還不依不撓地對著她的背影罵了一頓。
暮芸汐笑道:“好了,阿三,你別生氣。”
阿三憤憤不平:“什麽東西也敢來欺負王妃?”
“她們就是嘴上說幾句,還真不敢來欺負我。”暮芸汐撫摸著肚子,說來也怪,五個月的肚子,竟然比旁人大許多。
阿三也伸出手,小心的摸著她的肚子,道:“王妃,不能讓她們欺負你,說幾句也不行,小世子會聽到的,小世子啊,他肯定不想看到自己的娘親被人欺負的。”
暮芸汐坐在廊椅上,笑著說:“就不能是小郡主嗎?我倒是喜歡女兒,若是生了女兒,日後便沒這麽多紛爭,男人的世界,真是太功利了。”
“女兒也苦啊,日後若嫁了個不好的夫君,是苦一輩子。”阿蓉忽然在旁邊說,她也小心翼翼的摸著暮芸汐的肚子,以後,這就是她的小主子了。
突然,腳邊的哮天犬拱了拱暮芸汐的衣服,汪汪汪的叫了三下。
生兒子也生女兒?暮芸汐笑了,哮天犬確實很通人性,連人間子嗣的事情都知道呢,是啊,兒女雙全也是一大幸福。
阿三道:“王妃,就算是小郡主,咱的小郡主肯定不會苦,以後王爺一定會給她選最好的夫婿。”
“對呀,阿三姑娘,您說的沒錯。”阿蓉點頭道。
阿三笑嘻嘻地道:“我祖母早就說過,女子選夫婿是最要緊的,如果選不好,寧可不嫁我,我日後若選不到好的,我也不嫁。”
暮芸汐看著阿三:“阿三,你對未來的夫婿有什麽要求?”
阿三臉頰微紅,道:“善良,有上進心,會武功,長得端正。”
“家世呢?”暮芸汐問道,在這個時代,說媒問親,首要的就是先論了家世。
“家世不要緊。”阿三滿不在乎地道:“如果為人正直,善良,也會武功,懂得上進,總會爭得出頭,哪怕他現在一事無成。”
“你有這個想法,實在讓我很意外,呂家也算是豪門了,北楚的棟梁支柱啊”暮芸汐由衷敬佩,“阿三,你說得對,對你來說,家世不那麽重要,重要的是人品。”
阿三笑著回頭問阿蓉,“你呢?你對未來的夫婿有什麽要求?”
“這個,奴婢不敢想的。”阿蓉低下頭,她哪裏敢有這些想法?沒有任何依靠,就連最基本的生存都很難,如何能考慮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