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假懷孕
暮夢憐滿心悲憤,也顧不得禮數,冷冷地問:“隻怕是父親不願意我做這個燕王妃吧?不知道父親物色了誰呢?琪惜嗎?”
暮丞相眉頭也不皺一下地道:“你不必管,做好你的分內的事就行。”
“為什麽女兒不過是做錯了一件事,父親就要廢棄我?”暮夢憐恨恨地看著他。
不甘心道:“我到城外派粥,也是父親的意思,如果硬說要背負責任的話,父親你才是”
罪魁禍首四個字,生生地止住,暮夢憐再鬥膽,也不敢把這四個字說出來。
但是,暮丞相卻冷冷地道:“罪魁禍首?沒錯,你開粥棚,博賢名,都是老夫的意思但可惜,你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暮丞相看向暮夢憐的目光,冷冽複雜,“你廣開粥棚,隻要派了幾日,京中自有人為你傳頌,何必去請寶親王妃和紅袖郡主?
你做每一件事情,都要蠅營狗苟,生怕白費心思。但凡有一件事情踏實地做,你也不至於如今這樣!”
暮丞相的目光倏地陰沉,“甚至,你假借老夫之言,威脅福嬤嬤,給九千歲下毒那時,老夫便有心廢了你,隻是想著終究是嫡親的女兒,多給你一次機會。
隻可惜,你並不懂得珍惜,如今出事,你再用懷孕為借口想要逃避罪責,一點承擔都沒有,怎堪為燕王妃?老夫絕不容你壞了燕王的名聲。”
“可我是你的親女兒啊,你為燕王著想,為何不為我著想?”暮夢憐滿心悲憤的質問。
暮丞相盯著她,“可燕王是老夫的外甥,也大有機會是老夫日後要扶持的君主。”
暮夢憐笑了起來,笑得諷刺無力,“可惜,您要失望了,燕王這個窩囊廢,並沒有當太子的意思,他也沒有本事當這個太子。”
“那也是他的造化,怨不得任何人,”暮丞相神色不變,淡淡地道:“若他不成,便秦王吧。”
暮丞相說完,起身離開了書房,留下暮夢憐在書房中悲憤萬分。
她本來回娘家是要求助的,但是,原來最狠的人不是外人,而是自己的父親。
多可笑啊。
更可笑的是,父親竟說燕王不成,那就秦王。
可當初她分明聽到父親說要全力扶持燕王的。
若不是因為這句話,她怎會願意把塵哥哥拱手相讓給暮芸汐這個賤人?
暮夢憐失魂落魄地走出去。
門口,站著暮丞相的侍從。
侍從麵無表情地道:“王妃,丞相大人交代,讓您按照他的意思去辦,他可保證您燕王妃之位。”
“狗奴才!”暮夢憐怒極,一巴掌打了過去,“憑你也敢對我說這些話?是不是連你也看不起我?”
侍從不躲不閃,生生受了一巴掌,依舊是沒有任何表情地道:“王妃慢走!”
暮夢憐憤然而去。
一路回去,暮夢憐絞盡腦汁,卻也想不到一個反製的方法,她不至於愚蠢到跟父親作對。
但是,如果父親要從丞相家找一個女兒來代替她燕王妃的位子,絕不行!
下馬車之前,暮夢憐臉上戾氣與陰狠之氣盡然斂去,換上一副溫婉愧疚的模樣。
她命侍女到廚房拿湯,親自端進去給燕王。
燕王看到暮夢憐,想起她今日的言行舉止,一時沒做聲。
暮夢憐款款而入,把湯擱在桌麵上,走過去坐下來,看著燕王。
燕王也隻能看著她,道:“回來了?”
暮夢憐微微點頭,啟唇輕道:“明日我想入宮。”
燕王一時不知道她要做什麽,所以隻是嗯了一聲,並未說話。
“其實這兩天,我心裏很內疚,”暮夢憐忽地眼圈微紅,聲音也哽咽起來。
“我也不知道怎麽辦,很怕因我做的事情而傷了你的名譽,怕連累你被父皇責罰,所以,我千方百計想辦法避免罪責,我是真以為我懷孕了,結果隻是鬧劇一場,我真的後悔了”
暮夢憐吸了一口氣,頭微微揚起,眼裏蓄滿淚水,“所以我決定明天入宮請罪,承擔起我該承擔的責任。”
燕王意外的看著暮夢憐,沒想到她會這麽說,她眼裏有傷心,愧疚,悔恨,自責,也有倔強。
燕王不忍,握住她的手,道“你放心,本王會為你求情的。”
暮夢憐落淚,叫人看了不禁心疼,她顫聲道:“謝謝你還信任我,我今天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說那樣的話,我真的是瘋了。”
“每個人都會有情緒,城外的事情鬧得這麽大,你本意是好的,可造成這種後果你也不想,所以,父皇會明白,也會對你從輕發落的。”燕王寬慰道。
暮夢憐把頭埋在他的胸膛,哽咽地道:“謝謝你還願意相信我。”
燕王撫摸著她的頭發,良久,才輕聲道:“本王自然相信你,你是我的王妃。”
但是,他的眼睛卻是呆滯的。
東方和不知道該不該信她。
他不是傻子。
從今日暮夢憐說的話便可看出,她的心思是在太子妃之位上的,她眼底的狂熱到最後對他的輕蔑,都是無法偽裝的。
相反,溫柔是可以偽裝的。
隻是,東方和心裏希望她此刻是真的。
“如果你真希望本王去爭奪太子之位,本王願意盡力,但是,成與不成,不是本王可以控製的。”燕王說。
暮夢憐抬起頭,眸光繾綣,“不是我希望你去爭奪太子之位,我隻是相信你會成為一名賢君,所以,你要努力爭取,父親一定會幫你的。”
燕王笑了,但是,心卻慢慢地沉了下去。
這話太假了。
他自知自己不是,夢憐也清楚不是嗎?
她是很聰明的,同時也很明白局勢,如今爭奪太子之位有極大的風險。
可她沒有表現出任何擔憂,隻是叫自己要努力爭取。
東方和從不信暮芸汐的話,但是,如今卻悲哀地發現,被她說中了。
暮夢憐眼底那份繾綣掩蓋著的,是野心的火焰。
東方和眼底一片寒冷,不知道怎麽辦,心頭很亂,他對感情有一種近乎苛刻的完美要求。
如今感情蒙上汙點,帶有任何功利的成分,他都覺得像吞了一隻蒼蠅那麽惡心,讓人夜不能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