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為夫
公孫止一時錯愕,頭腦閃現出剛剛那一幕情景,隻覺自己像被雷轟過一樣,轉念一想,心道:一定是角度問題,看錯了。
走上前,詢問道:“子離何時醒來的?”
“剛剛醒來,躺的太久,身子都不靈便了,打算出去走動一下。”
他淡淡點頭:“你已經昏迷三天了,如今身上的傷還沒痊愈,還是不宜在外多做停留,早些回來為好。”
“徒兒知道。”
說完,諸葛逸側頭回以身後之人一個迷倒眾生的笑,眼神迷離的望著他,意味深深。
知道他是故意的,但想到剛剛之事,還是忍不住讓南璞玥再次臉紅。
有些懊惱,懊惱自己為何總是如此避諱,懊惱自己為何終是不敢承認自己的愛意,可沒辦法,他就是他,他做不到如諸葛逸那般坦然,心裏難受之餘,直到與他走出門去也是一言不發。
兩人並肩而行,遠處深山白霧連綿,近處房屋高低坐落,銀枝茂冠,白雪皚皚,倒是很有意境。
隨意的欣賞著這裏的冬景,諸葛逸卻沒有南璞玥剛來這裏時的那般新鮮,早在十年前,他就住慣了山田野林的生活,所以,這會兒並不為奇,不過,此時的心境到底是不一樣的,江山盡覽於眼,佳人相伴在旁,他怎能不身心愉悅。
“怎麽不高興的樣子?”
見他無精打采,好似生了悶氣的小媳婦兒,諸葛逸側頭關心問道。
他沒有說話,良久後,他停住腳步,直視他道:“你有沒有覺得我很沒用?”
諸葛逸詫異:“何來此說?”
他抿緊唇瓣,看樣子很是難以啟齒,確實艱澀的不方便開口,也不知從何說起,最後化為一聲歎息,搖頭無奈一笑道:“沒事,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諸葛逸將胳膊搭在他的肩上,如朋友般攬著他,邊走邊道:“別瞎想了,在我眼裏,你是最優秀的。”
聽他這般鼓勵自己,南璞玥心下安慰,有些溫暖,也有些釋然,或許吧,或許相愛不一定非要大膽表露,隻要心裏有對方,深愛著對方就夠了。
古道徜徉,寒風拂麵,帶著些刺骨,諸葛逸將他攬緊了些,這才發現他穿的還是當日逃命之時的那件雪白直襟長袍,也不知他是怎麽忍過來的,皺眉道:“師傅好生小氣,等我回頭讓他為你到城裏買幾件新衣回來。”
南璞玥一笑,揶揄他道:“你平時與你師父也是這麽說話的嗎?”
“有什麽問題嗎?”諸葛逸反問道,接著哼哼說,“誰讓他吃了不老仙丹,看起來還沒我父親年紀大,我才不要跟他客氣,再說,他也不能拿我怎麽樣。”
其實,即便公孫止容顏變老,諸葛逸還是照樣這副模樣,不是不尊敬,而是兩人已熟的不能再熟,早就將客套之話拋擲殆盡,其實這樣也好,很生性,很隨和,也難怪公孫止多年來隻偏愛他這一個徒弟。
南璞玥微笑不語,突然想起他幾天來也沒好好吃過什麽東西,隻靠粥來維持身體怎麽可以,於是關心道:“你餓不餓?要不要我去做點東西給你吃?”
像是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諸葛逸停下腳步,滿目驚奇的打量著他,之後道:“我沒聽錯吧,你說你要做飯給我吃?”
他還不了解他?他從小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隻有別人伺候他的份,哪裏輪得到他侍候別人?今日是因為自己大病初愈,他才破天荒的為自己梳頭發,若是換做平時,真的想都不敢想,再說做飯,不是他瞧不起他,恐怕他連廚房的門都沒踏進過一步,讓他做,還真的有點危險。
於是微笑著貼近他說道:“罷了,還是我回去做飯給你吃吧。”說著上下打量他一番道,“你看你瘦的,看的我都有些心疼了。”
看出自己不會,南璞玥自慚形愧,雖說他確實不會,但是有心想做的話,他是可以學的。
“那好,我先跟你學,待我學會了,我再做給你吃。”
心裏暖暖的,氣氛有些煽情了,諸葛逸受不了他突然變的這麽好,打破此刻尚還溫馨的氣氛,一副滿足的樣子眼淚巴巴說道:“小玥,怎麽辦!”
南璞玥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他繼續感動的說道:“為夫發現你越來越賢惠了。”
為夫?!
怎麽這麽快就成“為夫”了?還“賢惠”?他敢不敢說他一輩子都不想再提給他做飯吃了!
南璞玥麵色窘然的別開頭去,這個稱呼著實讓他難以接受,於是難以啟齒道:“我看……你還是換一個吧,你這個自稱讓我很不習慣。”
畢竟是一個七尺男兒,別說他不習慣,怕是放在哪個男人身上也習慣不了,更何況他從小性格高冷,隻是諸葛逸就喜歡逗他,所以才敢這麽輕薄於他。
此時,諸葛逸故意問道:“是嗎?不習慣啊……那叫你說我該自稱什麽?”說著若有所思一番道,“為兄?”
有烏雲瞬時浮到南璞玥的頭頂上,南璞玥僵著身子等待他接下的旳拓詞。
“不太好。”
諸葛逸目露思考之狀,恰有其事的自圓其說道:“我們已有了肌膚之親……”
說到這裏,南璞玥忍不住“咳”出一聲。
他假裝沒聽見,繼續道:“‘為兄’這個稱呼不僅不夠顯親密,而且還很奇怪,你有沒有覺得?”接著又回到那個自認為很滿意的稱呼上,一本正經的說道,“嗯,還是‘為夫’好,就這個吧。”
烏雲越來越多,黑壓壓的,南璞玥忍不住滿臉黑線,他可是男人,一個不折不扣的男人。
不想再繼續圍繞這個尷尬的話題說下去,南璞玥正色道:“諸葛逸……”
“你叫我什麽呢?”諸葛逸故作不高興的樣子打斷他道。
好吧,他知道他是故意為難自己的,南璞玥順著他的話反問他道:“不叫你諸葛逸,那你說我叫你什麽?”以防萬一,緊接提前打好招呼道,“說好了,我不會叫你……”說到這裏,那個詞再也不好說出來,便化成一個無聲的口型。
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