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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南潯往裏麵看去,房間內的裝潢並沒有很鮮明的少女風格,燕家大宅內的布置偏中式風格。
他妹妹的房間,雅致幹淨,隻是看著,像很久都沒人住過的樣子。
“我妹妹呢?她不住在這裏了?”燕南潯問道。
“嗯,燕脂去世了,傭人每天都會來打掃房間,裏麵的布置,都保留著她生前時候的樣子。”
燕南潯愣了一下,“她為什麽,去世了?”
侯聽芙的視線穿過房間,望向窗外。
此時,正好有一束陽光照進來,她能看到茶幾上擺放著大學文化課的教材書,和筆記本,還有散落在筆記本邊上的筆盒。
對於這處房間而言,它的主人走的很突然。
“她被牽扯進了龍氏的紛爭裏,不幸遇難了。”
龍氏?
燕南潯的眉頭鎖的更深了。
“那我爸爸和媽媽的車禍……”
“他們也一樣,被牽扯進了龍氏的紛爭中。”侯聽芙對他強調道,“你的父親,母親以及妹妹的事,和龍熙涼是沒關係的。
龍家以前有九位繼承者,燕家和龍氏的關係一直都很近。
燕老爺曾經站在龍四小姐,龍英華那邊,後來眼見著龍英華倒台了,又轉向龍三爺……
當然,也並不是燕老爺把燕家折騰到了這般局麵。
隻能說,有很多事,都不是我們能控製住的,就想一開始,燕老爺送你去龍氏的實驗室,讓你成為哨兵,讓你在龍英華的麾下效力。
他的初衷是為了你好,為了能讓你有一個好的前程。
但誰知道,你成了龍氏的最強哨兵,也變成了龍氏各方繼承人相互爭奪的對象。”
說起在燕南潯身上發生的事,侯聽芙唇邊扯出了一抹諷笑。
她雙手環抱在胸前,依靠在牆壁上。
燕南潯的眉頭皺的很深,他追問道,“那你說的那個龍四小姐,還有那個龍三爺……”
“如今龍氏由龍熙涼掌權,那些人,死的死,傷的傷,他們再不可能翻出龍熙涼的手掌心了。
你和龍爺關係很好的,你們一同經曆過生死,相互把後背交給對方。
龍爺這人薄情冷酷,除了小幽和小曜之外,沒有誰可以牽動他一絲一毫的情緒。
但是他一直在幫助你,你失蹤了,他派人找你,你失憶了,他給你安排醫生。”
“可是他殺了小金魚!”一提到龍熙涼,燕南潯的聲音就冷了下來。
他說道,“如果小金魚還在,或許,她能治好我的爸爸和媽媽。”
男人話音未落,他就聽到侯聽芙冷笑了一聲。
“你家小金魚真厲害啊,活死人肉白骨,當代最先進的醫學技術都比不上她?
照顧你父母的是當今最好的醫療團隊了,他們花了三年的時間,才讓你父母對外界產生感知,你的小金魚給人家把把脈,喂幾粒藥,你父母就能下地走路了是嗎?”
侯聽芙是聽說過,小金魚帶燕南潯來了京城後,她突然就點亮了醫療技能,開始給人治病了。
聽說把各種癌症都給治愈了。
侯聽芙聽著就覺得特別玄幻。
而她的這番話說完,就發現燕南潯眼裏的情緒明顯冷了幾分。
“怎麽了?你的小金魚,我還不能說了?”女人毫不客氣的懟他。
燕南潯將自己身上的氣場壓了回去,他隻道了一句,“小金魚的醫術真的很好。”
“哦。”
侯聽芙毫不客氣的丟給他一個白眼,她轉身,繼續往前走。
燕南潯跟在她身後,侯聽芙生氣了,他反而變得越發乖巧起來,他甚至有些後悔,剛才怎麽又就提到小金魚了呢……
“呐,這裏是你的房間,我以前也住在過這裏,一段時間。”
侯聽芙帶著他,來到了他自己的房間裏,燕南潯走了進去,他的房間比燕脂的房間更加冷清,裏麵除了櫃子,書架之外,連點生活用品都沒有。
這是他的房間,卻沒有任何的生活痕跡。
侯聽芙就和他說道,“以前你經常住在部隊裏,回來後,因為在部隊生活習慣了,你這房間,也嚴格遵循著部隊裏的內務規章製度。”
燕南潯來到兩米高的衣櫃前,他打開衣櫃,偌大的空間裏,就掛著兩三件單色T恤和兩條長褲。
燕南潯下意識的張了張嘴。
他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他覺得這衣櫃裏,不止放著這麽幾件衣服的,在他的印象中,這麽大的衣櫃,應該是填滿狀態的。
“我還有的衣服呢?”男人背對著侯聽芙問道。
“應該在邊上櫃子裏。”
燕南潯打開邊上的櫃子,他轉過頭來,“就這些?”
侯聽芙回答著他,“當然就這些,你的衣服本來就少。”
兩人結婚後,她也給燕南潯買過衣服的,隻是不太多。
如果,他們能在生活的久一點,如果龍英華所帶來的陰霾,沒有籠罩整個燕家。
或許,侯聽芙就會給燕南潯買更多的東西。
她平時就是很會買東西的人,有時候心情不好了,她會直接把卡刷爆掉。
在結婚前,她就曾幻想過,她要把燕南潯打扮成什麽模樣,讓他從裏到外,穿的,都是自己為他挑選的衣物。
“燕南潯。”忽然間,侯聽芙反應了過來,她問道,“你是不是想起什麽東西了?”
不然,燕南潯怎麽會問她,“就這些衣服”?
男人一邊琢磨著,一邊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他的視線落在空落落的洗手台,和洗手台邊上的櫃子上。
他指著空蕩蕩的櫃架,對站在洗手間門口的侯聽芙說:
“這個台麵上,還有這個櫃子裏,應該擺著很多東西的……”
其實他也不知道,應該擺放在台麵上,和櫃子裏的究竟是什麽東西。
隻是在自己的房間裏,他終於有那麽一點的印象了。
侯聽芙張了張嘴,又咽了咽自己的喉嚨。
在洗手間的台麵上,原本擺放滿了她的瓶瓶罐罐,櫃架上,也放滿了各種護膚用品。
她還曾想讓燕南潯試一試自己的補水麵膜,可惜一直都找不到機會。
燕南潯記起來一些東西了。
他記起了自己的房間裏,有她生活過的那些痕跡。
一時間,侯聽芙考慮起了,管家和她說的那番話。
她是不是應該和燕南潯一起,住在燕家,這樣不止有助於二老的康複,還能幫助燕南潯,恢複記憶。
“除了洗手間和衣櫃,你還記得什麽了?”侯聽芙問他。
男人搖了搖頭。
他又離開了洗手間,來到大床邊。
男人躺到了床上去,望著陌生的天花板。
在這房間裏,床應該是他待的最久的地方了,他想躺在床上,看看能不能想起什麽。
可是他的腦子裏空蕩蕩的,對這麽大一張床,也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燕南潯歪過腦袋,看向站在邊上的女人。
“侯聽芙。”他叫她的名字,這是在他有限的記憶裏,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當這三個字從他口腔裏發出後,燕南潯下意識的卷了一下舌。
這三個字,對他而言,特別的不一樣。
侯聽芙轉過頭,就見燕南潯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
“你也上來。”
“幹嘛?”侯聽芙有些摸不清,這男人想要做什麽。
“和我一起睡覺。”男人說道。
侯聽芙揚起下巴,站在一旁卻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