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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聽芙抬起頭,伸手將落在額頭上的碎發,捋到了腦後。
她聽到沉悶的一聲響,是拳頭打在肉上的聲音。
被抑製住哨兵力量的燕南潯,在龍熙涼麵前毫無反手之力,然而,燕南潯的體質是很耐揍的。
他生生的挨了龍熙涼好幾拳,也依舊能站定在龍熙涼麵前,像個沒事人似的。
燕南潯喘息了一聲,他咽下嘴裏腥甜的血味。
他的視線從自己的右手邊掃過,不知何時,一個小孩站在了距離他兩三米外的地方。
小男孩雙手搭在沙發扶手上,墊著腳,露出烏溜溜的眼睛,凝視著燕南潯。
在看到這個小男孩的時候,燕南潯微微一怔。
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掃過他的心頭,讓他覺得熟悉又微妙。
“大將軍。”龍希曜怯生生的。
他聽到樓下的動靜,就下來了,剛才站在樓梯上,龍希曜就發現,這個正被他爹地揍的男人,不就是他親自冊封的大將軍嗎?
他和大將軍好久沒見了,可令小孩疑惑的是,大將軍怎麽變弱了?
雖然他爹地的實力是一等一的,連滅滅神獸都怕爹地怕的要死,可他親封的大將軍,這麽不堪一擊,這也太弱了吧?
“小曜。”鹿小幽喊了自家兒子一聲,“上去給燕南潯一腳!”
“為什麽呀?”打人也要有理由的,他雖然小,但卻是一個有原則的小孩,沒理由的架,他不打!
“這憨憨,凶了你的聽芙姐姐,還差點把人推地上了!”
“啊!”小孩叫起來,緊張詢問,“聽芙姐姐,你沒事吧?”
鹿小幽還扶著侯聽芙,侯聽芙現在的臉色略有些發白。
被燕南潯狠推一下,她其實不至於有這麽大反應的,可她在帕裏海島上的時候,曾被燕南潯掐過脖子。
那種不能呼吸,瀕臨死亡的感受,在這一次,再度占據了侯聽芙全身。
她當時被燕南潯推出去的時候,第一個想法就是,自己這是不死也要殘了!
一時間,她忘記了燕南潯被限製住了爆發力,她以為自己會被燕南潯甩出十多米遠,頭著地,腦袋開花的躺在地上。
慢慢的,侯聽芙才回過神來。
她聽到小孩奶聲奶氣的在說話,侯聽芙也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再喊:
“小曜,給我揍他!”
“好咧!”
小孩也學著大人的模樣,捋起自己的袖子,他這小孩衝上來,燕南潯自然沒放在眼裏,以至於龍希曜一躍而起,往他胸膛上揮去小拳頭的時候,燕南潯就感受到一股奇大無比的衝擊力往他身上襲來。
“砰!”一聲巨響,他整個人摔在了沙發扶手上,木質的雕花扶手被他身軀所帶來的衝擊力,給擊碎了。
燕南潯坐在地上,怔了一下,他的臉上是錯愕的表情。
一個小孩子。
怎麽會有這樣的力量?
他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龍希曜,小孩又朝他衝了過來。
燕南潯震驚到了難以附加的程度,他現在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在龍熙涼麵前,毫無反手之力也就算了。
怎麽還會被一個小孩,給打飛出去??
“大將軍,小曜看你是飄了,才敢欺負聽芙姐姐的對不對?我媽咪說,遇到飄了的男人,揍一揍,就會老實了!”
小孩再衝燕南潯揮拳的時候,燕南潯扣住了他的小拳頭,他的大掌可以牢牢的包裹住小孩的拳頭。
可小孩拳頭帶來的力道,卻震的他掌心發麻。
“你也認識我……”燕南潯的聲音裏充滿了迷茫。
站在他跟前的龍希曜,歪著腦袋。
“我當然認識你,你可是我親自冊封的大將軍。”
燕南潯抬起頭,看向侯聽芙,看向鹿小幽,他的視線又落在了龍熙涼的臉上。
他起身,以充滿困惑,懷疑的目光,看著這些人。
他們都認識自己,可他自己,卻一點都想不起來……
燕南潯往後退了幾步,他轉身,往外跑去。
鹿小幽正想叫保鏢去追,侯聽芙開口製止了她。
“燕南潯他又跑了。”鹿小幽是不想看著侯聽芙又失去了這個男人。
她已經見過太多次這樣的情形了,侯聽芙和燕南潯隻要一走近彼此,就會因各種原因,被反向拉往越來越遠的地方。
侯聽芙的眼睛裏,失去了神采。
她緩緩的蹲了下來,用雙手抱住自己的肩膀。
“別追了,再怎麽追,也留不住他,就算把他綁在我身邊,也還是留不住。”
她的聲音輕飄飄的,侯聽芙把下巴抵在了自己的手背上,她緩緩的低下自己的腦袋。
她用了最強硬的手段,還是沒法把燕南潯留在自己身邊。
他們兩認識這麽多年了,這個男人說忘記就忘記了。
他不止成了侯聽芙的陌生人,還變成了可能會傷害侯聽芙,置她於死地的男人。
侯聽芙是惜命的,她還沒有偉大到,願意讓這個男人把她親手殺掉的地步。
龍希曜站在一旁,他的眼睛一眨一眨的。
他還太小了,沒法理解侯聽芙此刻的心情。
鹿小幽蹲下身,她輕輕撫著侯聽芙的背,陪對方蹲在地上,等著侯聽芙心情平靜下來……
“龍爺,燕南潯他出了城堡,往森林外跑去了。”鹿小幽雖然沒喊保鏢把他抓回來,然而城堡內外的幾個保鏢都在關注燕南潯的動向。
保鏢向龍熙涼匯報後,龍熙涼抬頭,視線從鹿小幽臉上掠過。
鹿小幽給了他一個“隨你怎麽做”的眼神,男人才吩咐保鏢:“跟著他,每半個小時,向我匯報一次他的行蹤。”
“是!”
龍熙涼和燕南潯之間,到底還存有交情,他不可能放任燕南潯不管的。
侯聽芙離開龍潛城堡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她像個沒事人似的,回到公司,又一頭紮進了工作裏。
等到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往落地窗外頭一看,京城的天空一片漆黑。
“聽芙,我先下班了。”楊助理站在辦公室門口,和她說了一聲。
侯聽芙對她點了點頭。
助理在離開之前,有些擔心的回望了她幾眼。
“聽芙,已經10點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10點?”侯聽芙看向辦公桌上的電子鍾,電子鍾顯示著“22:21”。
她一門心思圈在工作上,完全沒察覺到時間會過的這麽快。
“好,我整理好郵件就回去。”
楊助理還想開口說些什麽,可話到嘴邊,又被她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了。
她和侯聽芙公事多年,侯聽芙什麽脾氣,身為助理,她都摸得一清二楚。
前幾天,是她見過的侯聽芙心情最好的時候了,就在昨天,侯聽芙滿麵春風,眉飛色舞的,她那副表情,楊助理就在侯聽芙即將結婚的那幾天見過。
而且在前幾天,侯聽芙每天都盼著下班,還走的特別早。
楊助理還以為侯聽芙轉性了,可沒想到,從今天下午開始,侯聽芙又變成了公司裏聞風喪膽的女魔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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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轎車駛入停車庫,一分鍾後,侯聽芙從電梯裏出來。
她打開大門,迎接她的是一片死寂般的黑暗。
她摸黑走過玄關和客廳,站在臥室門口,把臥室裏的燈打開。
侯聽芙就看到淩亂的大床上,散落著之前捆綁燕南潯用的繩索。
她走上去,目光就定格住了,她看到自己的胸針落在了繩索上。
胸針最為銳利的尖頭,將刺眼的燈光反射進侯聽芙的眼睛裏。
她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再睜開的時候,兩片濃密漆黑的睫羽,已經濕潤了。
“嗬……”侯聽芙吐出一聲冷笑,不知道是在嘲諷燕南潯,還是在嘲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