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噩夢歸來
這場不是由她主導的噩夢,從兩年前他們結婚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能說結束的不是她自己;這場整整做了兩年的噩夢她已經無法擺脫了。
阮桑攥緊拳頭不停地捶打著自己的胸口,好像這樣就可以緩解那錐心的痛。
她覺得現在的自己像是活在沙漠裏的魚,無法呼吸。她現在已經變得麻木不仁,在與陸江深的婚姻生活裏,她已經感受不到任何的意義與動力了。
她麻木的躺在地上,緊緊地蜷在一起。眼睛裏的淚水一串串的砸下來,她的手不停地撫摸自己的小腹。
孩子,媽媽沒有辦法護住你了。這一次你又得受苦了,媽媽對不起你。。。。。
第二天天還未亮,陸江深派來的保姆就來催她起床。還未等她吃些早餐緩緩精神,就被五大三粗的保鏢拖進車拉去了醫院。
距離發現這個孩子的存在還不滿兩天,陸江深就要讓她流掉。這孩子還來不及看看這個世界就要離去了!
阮桑一臉淒然、悲涼的躺在手術台上,她沒有上麻醉。
看著自己的腿被高高的架起,冒著寒光的機器緩緩進入自己的身體,感受著機器在身體裏翻絞帶來的疼痛,她的額頭不禁冒出了冷汗。
阮桑無力的閉上眼睛。
事到如今,她已經不想掙紮、不想哭了。
手術做的很快,大概半個小時後,阮桑咬著牙忍者腹部的劇痛,被護士送回來休息室。
還未走到到門口,一個西裝革履的身影迎麵走來過來。
看著男人的帥氣卻冷漠的臉,阮桑心裏咯噔了一下,手不自覺握成了拳頭。她有些害怕,摸著牆踉蹌著向後退了幾步。
陸江深連打胎都不願意陪她來,現在來恐怕沒有什麽好事。
陸江深看著她蒼白的臉色靜默了一會淡淡的開口:“阿寧回來了!”
阮桑心頭一震:阮寧回來了!
她心裏不停地默念著這句話,表情呆呆的,甚至忘了回應陸江深。
她是不是能趁機讓阮寧說出當年的真相了?當年的誤會是不是能解除了?她是不是可以和陸江深好好地過日子了?那麽,她的磨難是不是也要結束了?
阮桑自顧自的想著。可陸江深下一句話卻讓她如雷灌頂。
“當年的車禍阿寧雖然幸免於難,但是她的腎被傷到了,我要你的腎!”陸江深一臉平靜,沒有一絲的動容與波瀾。
這個男人要她的腎,可是卻說得如此坦然。他太可怕了!
阮桑雙手緊緊地摟住自己,上下嘴唇不停地在哆嗦。她顫抖著開了口:“江深,你在。。。在說什麽啊?”她一邊說一邊向後退,“你在開玩笑吧?你不要嚇我啊,不要開這種玩笑好不好?”
陸江深大步跨上前,平靜的臉上泛著失而複得的喜悅。他一隻手撫摸著阮桑的秀發,另一隻手卻停在了阮桑的腰跟前:“阿寧好不容易活下來,你的腎一定要給她!隻要你把腎給阿寧,以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
“我不要!我不要給她。”阮桑一臉慘白,整個人一直在哆嗦,她掙脫了陸江深的手,轉身想要逃開。
和陸江深結婚兩年,她一直卑微的愛著他。她總以為隻要她對他好,總有一天他會回心轉意的。可兩年過去了,她失去了兩個孩子,甚至是要失去做母親的資格。可是這一切還沒到盡頭,他現在要她的腎!
陸江深一臉平靜的看著她,本來英俊的臉現在卻泛著駭人的冷光,狹長的的丹鳳眼中泛著嘲諷與殘忍,“做流產手術的時候我已經讓醫生給你做了移植配對,你的腎很健康,也完全符合配型條件。你好好休息,準備手術吧。”
阮桑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打擊到不知道如何是好,眼淚已經止不住的流下來,她跪在地板上,雙手抱住了陸江深的褲腳,“江深,我們是夫妻啊!我已經什麽都沒有了,求求你,求求你不要這麽對我。。。。”
處於絕望邊緣的她已經不在乎是否還有尊嚴了,顧不上散亂的頭發,她不停的搖著頭,雙手緊緊地拽住陸江深,絕望而嘶啞的哀求他“江深,你等等看好不好?A城這麽大,總會有配型的人的!等等看,好不好?求求你不要挖我的腎,求你了。。。。。。。”
她的哀求並沒有讓陸江深動容,反倒是用一種更加殘忍、諷刺的眼睛看著他。陸江深伸手揪住她的長發,“阮桑,自作孽不可活!這是你欠她的!”
說罷,不再看她的反應,陸江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醫院。
走廊裏來來往往的醫生、病人都同情的看著她,“不要。。。。。我不要。。。。你不能挖我的腎。”阮桑像是看不到那些同情、探究的目光,一個人嚎啕大哭,錐心的痛啊!
她本以為阮寧回來陸江深就會放了她,她所受的折磨就要到頭了。可是,她的噩夢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