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理想
眾人不舍劉老漢離開。
劉老漢心知這次惹了大禍，若不離開，定然會給村子帶來災難，心意已決，於是不聽眾人之言，回到自己所居住的院子之中，收拾東西。
有村民找來村長，一番好說，這才留下劉老漢。
從眾人口中，玄天得知，劉老漢是村子裏唯一有學問的老先生，平日裏教導周圍幾個村子裏的孩子，教他們識字，品德。
劉老漢的眼睛並不是全瞎了，而是因為一場大火，刺傷了他的雙眼，從那個時候開始，他看東西便極為模糊。
那場大火，讓劉老漢的眼睛模糊不清，並且讓他失去了他的妻子，那個賢惠而美麗的姑娘。
若要說起此事，恐怕要追溯到四十年前。
那個時候劉老漢才二十歲，是十裏八鄉最有文化的人，人們對其尊敬，所以稱為先生，那時候他很年輕，很英俊，很多姑娘喜歡他。
直到某天，學堂失火，李老漢夫妻兩人為了救孩子，他們被大火所困，雖然最終被村民們救出，但他的妻子死在了大火中，而他的雙眼被嚴重灼傷。
李老漢從那天開始，性格大變，從前的樂觀積極消失不見，整天沉默寡言。
之後的幾年裏有人介紹姑娘給劉老漢認識，但他卻皆是婉拒了。
自愛妻死後，他每日豪飲烈酒，整個人醉醺醺的，直到現在，飲酒的習慣都沒有完全戒掉。
當學堂被村民們重建，李老漢開始將所有的身心投入到了教導中，這也讓他逐漸從失去愛妻的痛苦中走了出來，但每到深夜，他便會獨自一人坐在院中，一口口烈酒下肚，很快便會醉的不省人世。
直到五六年前，鎮中來了一名修煉者，他蠻橫霸道，若有人敢不按照他所說的行事，他便會毫不留情，出手傷人。
人們從一開始的反抗逐漸變得順從，而那修煉者想方設法的斂財，霸占了小鎮，之前的鎮長也在與此人衝突中命喪黃泉。
李元的父母就是死在了劉軍的手上，李老漢將李元收養，那個時候，李元才剛剛出生沒多久。
李老漢半生未婚，現在有了這樣一個小孫子，他對生活開始重燃希望，對於酒水的愛好也在逐漸戒掉。
小鎮中，劉軍看到自己的兒子猶如死狗般躺在大街上，他的眼中閃過一道利芒，身上殺氣騰騰。
“是誰傷了我兒子？”他大聲喝問。
圍觀的人臉色猝變，紛紛搖頭後便快速離去，他們看著劉軍那暴怒的模樣，生怕受到牽連。
剛剛還簇擁在一起的觀看熱鬧的人們，一哄而散。
“將他們帶回去！”劉軍對著趕來的劉家人說道。
十幾人上前扶起劉成等人，帶著他們先行離去。
劉軍臉色鐵青，他走進酒館之中。
店老板臉色看到來人，他臉色蒼白，雙腿忍不住的微微顫抖。
“剛剛是誰在酒館中打傷我兒子的？”劉軍聲音雄厚。
酒館老板受到驚嚇，整個人大腦一片空白，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也不認識那少年，他很麵生，應該是第一次來我家酒館喝酒。”
劉軍怒聲說道：“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一遍，若是有什麽隱瞞，小心我擰下你的頭來！”
酒館老板砰的一聲跪在地上，對著劉軍說道：“劉老爺饒命啊。”
“說！”一爆喝，嚇得酒館老板渾身一個激靈。
他將此事從頭說來，如何這般，如何那般。
劉軍眉頭微皺，他已經確定玄天必定是修煉者，否則也可能僅僅一巴掌便打飛自己的兒子。
聽酒館老板的描述，這少年應該在十二歲左右，身著華麗，麵容幹淨，一表人才，於是對著店老板問道：“那老漢是誰？”
店老板搖頭說道：“此人雖經常在我酒館打酒，但我從未問過此人姓名，家住何處。”
劉軍聞言起身說道：“今天晚上，你來劉府一趟。”
說罷，劉軍便離開了酒館。
酒館老板臉色蒼白如紙，但依舊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李家村中，玄天找來一把破舊的躺椅，他坐在院子裏陽光下，已經逐漸入秋，溫暖的陽光給人一種舒適的感覺。
“哥哥！”陽光的溫暖讓玄天渾身暖洋洋的，逐漸有了一些睡意，他雙手抱頭，仰躺在椅子上，微微閉眼養神，就在這時，耳邊傳來李元那帶著稚嫩的聲音。
玄天睜開眼，隻見李元從一旁走了過來，雖然臉頰依然紅腫，但卻滿臉笑容。
“小家夥，怎麽了？”玄天笑眯眯的問道。
“多謝哥哥今天救了我們。”小家夥很惹人疼愛，烏黑的大眼睛中充滿了靈動。
“沒事，舉手之勞而已。”玄天摸了摸小家夥的頭，說道。
李元怔怔的看著玄天，良久之後突然開口說道：“以後我也要像哥哥一樣，讓誰都不能欺負爺爺。”
聽到小家夥的這句話，玄天微微一笑說道：“若是想要和哥哥一樣變得強大，那可是要吃很多苦頭的。”
小家夥握緊拳頭，眼中充滿堅定的說道：“我才不怕呢，以後我要成為很強很強的人，無論如何我都要保護我要保護的人。”
李元的話充滿了孩子氣，但堅定的口吻讓玄天心有感觸，兩年前，自己也是這般堅定，那個時候，他的聲音也像這般幼稚。
“哥哥告訴你，當你長大了，向著東部走上幾百裏，那裏有座很高的山，山旁有座城，那裏有修煉學院！”玄天指了指東部，告訴李元。
那是他前不久剛剛經過的一座巨城，他在那裏待了三天，那座城池有修煉學院，接納四周而來的學生。
李元順著玄天手指的方向看看去，或許因為隔的太過遙遠，根本看不到那座很高的山，但是那裏的天空很藍，萬裏晴空。
李元怔怔出神，然後用力的點了點頭：“我會去那裏的！”
“嗯！你可要加油哦！”玄天笑著說道。
李元咯咯地笑了，他的小臉紅撲撲的，看著那處方向大聲的喊道：“我要成為一名強者，很強很強的強者。”
“這就是你的理想嗎？”玄天問道。
“是的，哥哥，您有什麽理想嗎？”李元發出疑問，看著玄天問道。
“我的理想嗎？”玄天自語，他的眼前出現了那把滴著鮮血的槍尖，那個猶如戰神的金色身影以及那個穿著白衣想要擊殺自己帶著邪笑麵孔。
“有一天，我會走到世界的盡頭，在那裏尋找到一切真相！”玄天對著李元說道。
其實，他如此苦修，隻是為了給母親報仇，但李元尚小，他不願給這孩子心裏種上複仇的種子。
“哥哥，你怎麽哭了！”李元伸手擦去玄天臉上流下的淚水問道。
“嗬嗬，哥哥沒哭，隻是陽光有些刺眼。”玄天笑著說完，他伸手擦去臉上的淚水，母親的死，在他還很幼稚的時候已經成為了深深的痛，而這種無法言語的痛早已化成複仇的種子，在他的心裏生根發芽。
或許他的理想正是為母親複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