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我想摸一下你的臉
對方這麽厲害，哪裏還有膽子敢胡來？自然是人家說什麽是什麽。
方才囂張的勁早就沒了，屠戶現在說話都沒了底氣，八尺多高的壯漢，現在已經被嚇得破了音，發出的聲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道長慈悲，道長恕罪，恕罪，小人不敢了。”
玉渺素冷笑一聲，道了一句告辭，便和元始天尊與那兩個孩子一同離開了。
事出有因，這兩個可憐的孩子也是出於孝心才做了糊塗事。
他們兩兄弟父母雙亡，是被外公李泉養大的。
兩兄弟隨外公的姓，姓李，哥哥叫大牛，弟弟叫二牛。
十三年前，李泉招了個上門女婿，這一家人過的日子倒也算是安康快樂，但是突如其來的噩耗總是猝不及防的。
女兒女婿上山采藥途中，雙雙墜入山崖，屍骨難尋。
自此之後，他們的兩個孩子就是由李泉一個人撫養了。
養到現在，李大牛十一歲，李二牛八歲。
李大牛身體倒是不錯，但是李二牛身子骨就差很多了，五歲時生了重病，花光了家裏的錢治病，名師保住了，但是一雙眼睛徹底失明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這李泉年紀大了，年老體衰，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到現在已經臥病在床兩個多月了。
家裏的錢是靠李泉做陶器掙來的，他這一病倒，家裏就沒什麽進項了。
老人家起初還能吃得起幾副藥，後來不僅沒錢吃藥，連飯都吃不上了。
兩兄弟隻能是東家討西家要。
幸虧每天還有好心人能接濟這一家三口點東西吃，但是也沒多少，大家都不容易，隻能是保證不會餓死。
李大牛也不是沒想過做點零活掙幾個小錢，但是弟弟和外公都離不開人，他也沒有別的辦法，隻能帶著弟弟出門乞討。
病來如山倒，老人家的身體已是油盡燈枯之兆。
今天中午老人家昏昏沉沉間說想吃鹵肉。
兩個孩子這才錯了主意，做了錯事。
今天若不是遇見元始天尊和玉渺素這師徒二人來到此地，那這倆兄弟的命運，可就難說了。
師徒二人正好需要一個落腳的地方，變就此留在了李家。
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
李家早已經是家徒四壁，根本就拿不出東西來招待客人。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米糧誰也沒有辦法。
李家這一家三口經常用來充饑的東西就是野菜粥了。
說是野菜粥，其實一盆粥頂多能挑出來十幾粒米，說白了就是煮了一盆草湯。
這師徒兩個雖然喜歡吃素，但也不是沾點綠色的都愛吃啊！
野菜，偶爾吃一次還好，也算圖個新鮮。
野菜澀口，愛吃這東西的也就是老山羊了。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這師徒兩個方才隻顧著去藥鋪買藥，忘了要買些吃的。
忙忙碌碌，給兄弟兩個治傷擦藥，再加上給李泉治病熬藥，這一切做完，天色已經不早了。
來不及買米麵糧油，但是去飯館買些酒菜還是來得及的。
雖然成仙多年，吃不吃東西都可以，但是玉渺素也不想虧了自己的五髒廟。
而且元始天尊還有在身邊，玉渺素自然不能讓自家師父吃不好。
李泉的身體已經撐不住多久，每況愈下，雖然今天得到了救治，但是也頂多能撐過三天。
有些事，不用說也清楚。
李泉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這兩個外孫。
李二牛年紀小，眼睛也不方便，李大牛就打發他去休息，自己則留下來照顧外公。
家裏許久沒有來過客人了，李二牛今天特別高興。
這個八歲的孩子很喜歡外麵的新鮮事物，他特別喜歡和人聊天，想聽人講講外麵的事情。
“道長伯伯，我們家裏沒有茶水，隻有蜂蜜水可以招待你們，你們嚐嚐，可甜了。”
師徒兩個象征性地抿了一口。
李二牛側著耳朵，“好喝嗎？”
元始天尊放下茶碗應了一句，“很好喝。”
聽到這樣的回答，李二牛很開心。
“外公和哥哥都說伯伯模樣長得俊俏，可惜我看不見，不知道是什麽樣子。伯伯，我能摸一下您的臉嗎？”
李二牛害怕玉渺素不答應，又重點說了一次，“道長伯伯，我來之前特意洗過手了，洗的特別幹淨。”
對於孩子的要求，玉渺素一般是不會拒絕的。
“好，來。”玉渺素半蹲著身子，將李二牛的手放在自己臉上。
李二牛是雙手顫抖著摸索玉渺素的臉。
雖然不該插手太多，但是玉渺素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玉渺素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他比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更懂得人情冷暖。
經曆過人間疾苦，才更明白人間自有真情在。
若是換了別的神仙，一定不會接受這個盲眼男童的請求。
李二牛的手撫摸著玉渺素的五官，他雖看不見，但是通過雙手的觸摸也能感受到這是一張很好看的臉。
有些人就是口是心非，總說自己哄不好孩子，結果孩子在身邊的時候，沒完沒了的問題他也有耐心回答。
元始天尊看著自己的愛徒這樣耐心陪著一個孩子，心裏又想起了那個老生常談的話題。
這個話題，玉渺素每次都是選擇拒絕的。
但是玉渺素這一身本事也不能一直不收徒弟，元始天尊還是決定勸一勸他。
師徒二人住在李家借宿，因為家裏房間不多，所以師徒兩個晚上是擠在一個房間裏的。
同樣是徒弟，玉渺素這個愛徒受寵，但是他也比別人做了更多的事情。
刨去玉渺素護法弟子的職責，真正惹人議論的是他與元始天尊之間近於道侶的相處關係。
何為道侶，簡單來說就是誌同道合，共同修行修煉的兩個人，可以是師徒，夫妻，至交好友，異性或同性之間均可。
其實用道侶來形容元始天尊和玉渺素之間的關係並不十分恰當。
因為這二位，從未決定建立道侶的關係。
不要說是愛徒，隨便哪一個徒弟，元始天尊都沒想著帶他一起修煉做自己的道侶。
玉渺素也是一樣沒想過，他才不想被拘束在某個人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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