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玉道長醒了啊
玉渺素依舊堅持自己的選擇，“師尊，無塵殿地方寬敞，又安靜，您知道的，弟子不喜歡熱鬧，想住個清靜些的地方，我想，這個地方，將來也不會有人和我爭。”
其實元始天尊心中想給玉渺素的地方是最奢華明亮的無憂殿。
但是玉渺素再三要求隻要無塵殿，元始天尊也就不打算勉強他改主意了。
“那好吧，就無塵殿，那邊地方足夠清靜，也夠寬敞，以後那裏就歸你了。”
“是，多謝師尊。”
與其他十一處宮殿不同的是，無塵殿是由元始天尊一手搭建的，沒有旁人的參與。
玉渺素所居無塵殿清寧閣的大門上貼著的對聯也是元始天尊親手所書，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
春去秋來，又是匆匆十年光景過去。
細細算起來玉渺素已經在昆侖山住了二十年了。
春華秋實，轉眼到了秋天落葉紛飛的時候。
清寧閣的院中落滿了鮮豔的紅色楓葉，宛如那年夕陽西下一雙璧人所見的景象。
這個時候，玉渺素總會把這些楓葉一片一片拾起來，在九月二十四這一天將楓葉埋入泥土中。
玉渺素從前的記憶變得雜亂無章，但是關於兩個人的事情記得特別清晰。
一為恩師，一為心中摯愛。
每次埋楓葉之後，玉渺素都會跑到斷情崖下喝整整一夜的酒，這次也不例外。
又是一個孤寂的夜晚，星光黯淡，天空隻有一彎殘月，山風陣陣，玉渺素額前的兩縷發絲被風吹起。
在昆侖山的二十一年，玉渺素就沒笑過幾次，他似乎做什麽都不開心。
即便如今已經成了法力高強的玉道長，是被元始天尊最為其中的弟子。
已經成功擺脫了妖族的身份，和南極仙翁一樣是玉虛宮的上仙。
這些事情都是玉渺素從前最渴望去追求的夢想，如今全部實現了，他竟然覺得沒什麽值得高興的。
元始天尊有時想逗逗他這個不愛笑的徒弟，調侃玉渺素是小冰塊，他也隻有無法反駁的時候，才會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斷情崖底不會有任何人前來打擾，玉渺素也就放心大膽地幹說說自己的心裏話。
“唉！”玉渺素每次來這裏都會歎氣，這次也是同樣沒有例外。
第一杯酒，玉渺素是會敬給石清婉的。
玉渺素苦笑著喝下第二杯酒，“清婉，今日是你的生辰，我想來看看你，時間過得真快啊！
不知不覺，你竟然已經離開二十一年了。
如果你還活著的話，那現在，我們的孩子一定會長得很高了，不是麵如冠玉的俊朗男兒，就是如花似玉的明豔動人，一定會和你一樣漂亮。”
“真是該打，我怎麽還能說這些話呢？如今已是修道之人，怎可再有這些雜念？”
玉渺素捶了一下自己的頭，拿起酒壇猛灌了兩口酒。
有些事情越是勉強自己不去想，就越是會想起來。
世事無常，半點不由人。
造化弄人，命運不由己。
無論是玉公子還是玉道長，那個笑容明媚的姑娘，永遠都活在他心裏。
酒不醉人人自醉，有人喝酒是越喝越開心，但是有人喝酒卻是會越喝越傷心。
玉渺素就是那個越喝越傷心的人，舉杯對月，孤零零的一個人隻有影子與之相伴。
“清婉，其實我不該想你的，可是我做不到。
我的記憶很亂，忘了很多事情，可我唯獨忘不掉你。
這些年，我已經漸漸習慣說話的時候像大師兄那樣自稱貧道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每次想和你說話的時候，貧道兩個字我總是說不出口。
玉道長做到了玉公子從前想要的一切。
這本來應該是一件特別值得高興的事情，但是，我卻不覺得開心。
沒有你，我始終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清婉，你的玉公子不會讓你失望的。
他會用對你的愛，去愛這個世界，守護三界之中的每一個生靈，就像他當初選擇守護你一樣。
從前玉公子沒有保護好你，但是如今的玉道長不會再像他那樣做什麽事情都無能為力了，玉道長已經有本事去守護他想守護的東西了。”
一夜時間過去，玉渺素已經不記得自己喝過多少酒了。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的時候，玉渺素還是依著往日的習慣去洗漱。
昨夜的酒喝得太多，玉渺素現在頭腦並不清醒，他最想做的還是好好睡一覺。
所以洗漱完畢之後，玉渺素回到房間倒頭就睡，這一睡就睡到了當天的黃昏時分。
當玉渺素打著哈欠醒來時，坐在床邊的人把他嚇了一激靈，連忙從床上下來。“師，師尊。”
元始天尊麵色陰沉，冷若冰霜，“哎呦，玉道長睡醒了啊，老道是不是攪了你的美夢啊？”
玉渺素想起昨天一早請安的時候，元始天尊是有吩咐自己第二天去八景宮聽太上老君講授道法的。自知理虧，連忙跪下認錯。
“師尊，弟子知錯了，弟子不該偷懶貪睡的，不勞師尊動手，弟子自己去找大師兄領罰。”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玉渺素蹬上靴子，準備開溜。
元始天尊等到玉渺素走到門口的時候立刻施法將房門關上，緊接著拿出戒尺，用戒尺指著自己腳下，“過來。”
“是，師尊。”玉渺素立即走回原地跪下，心中想到元始天尊接下來會對自己加以責罰，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二十一年來，玉渺素雖然沒挨過元始天尊的責打，但也不是沒見過別人挨打，想到師兄弟們挨打之後的慘狀，他心裏還是有些畏懼的。
元始天尊用戒尺輕輕點了兩下玉渺素的肩膀，“自己說，為什麽貪睡，睡了多久？”
玉渺素微微抬起頭來，“是，回師尊，弟子昨夜貪杯喝醉了酒。
今早起床之後覺得頭腦昏沉，就想著稍微多睡一點時間，不想竟然睡到下午了。
若具體算來有多少時間的話，至少也要有六個半時辰吧。”
元始天尊將戒尺收回自己右手中，“好那就算六個時辰，一個時辰五十下，三百板子，自己數著，打多了老道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