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又遇賀封
秦天羽被撂倒在地,感到無比的沒麵子,他剛想放狠話,隻見到賀封正站在他的麵前,惡狠狠的看著他。
秦天羽瑟縮了一下,果然,賀封開口了:“你滾吧,不然我要把你的事情好好跟你哥談一談了。”
秦天羽無可奈何,整個秦家,他最怕的就是他自己的哥哥。於是他隻能恨恨的看了眼蘇佩,再恨恨的看了眼賀封。
起身拍了拍自己的屁股,灰溜溜的走了。
賀封看到秦天羽離開,才轉過頭來,麵對著蘇佩。
他沒有想到,自己居然還能在這輩子看見蘇佩。
起初他看到人群中有一個背影很像蘇佩的穿著白裙子的姑娘,還以為是自己的臆想。
因為他實在是太想蘇佩了。
但是等他看見了秦天羽之後,才明白過來自己不是臆想,前麵的這個人,真的是蘇佩。
他瘋了一樣的擠開人群,往這邊走過來。又聽見秦天羽對蘇佩說的那些不中聽的話。
他怒火中燒,才出手撂倒了秦天羽。
他轉過頭,仔細的看著蘇佩。看著她的眉,看著她的眼,他要看清楚這麽多天讓自己思之成狂的蘇佩。
蘇佩也看著麵前站著的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熟悉是因為他還是那個他,即使自己覺得自己已經淡忘了所有,淡忘了自己對賀封的感情,
但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所有的感情都紛紛湧上心頭。
陌生的是,現在的他好像瘦了,看起來分外的疲憊。她有些害怕,不敢去接近他。
所有的記憶都在這一刻紛至遝來。
她這一刻才明白過來,自己不是不想念。隻是不願意去想念。
兩個人眼對著眼,都沒有動彈。
他們都看著對方,沒有說話。眼裏完全裝不進任何人。
陸景琪抿了抿嘴唇,有些不甘心。但是現在,他好像說不上任何話。
賀封先回過神來,他拉住蘇佩的手。
“蘇佩,我很想你。”他的眼眶有些紅,他的眼睛裏帶著期許,他不知道蘇佩是不是也在想著他。
他的眼裏帶著悲慟,害怕永遠也見不到她。
他的眼裏帶著驚喜,驚喜於自己能在這裏碰到她。
這一切的情緒,都複雜的印在他的眼裏。
蘇佩能看懂他眼裏的情緒,但是她早已經清楚自己和賀封已經不會再有可能。
她從賀封手裏抽出自己的手,低下頭不敢再看賀封的眼睛。
賀封頓時就心涼半截。不行,他不能沒有蘇佩,今天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蘇佩離開自己。
因為他不知道下次見麵會是什麽時候,也不能夠忍受蘇佩離開自己的每分每秒。
他又走上前去,弓下身子,握著她的雙臂,想讓蘇佩看著自己。
“蘇佩,跟我回去好不好?”
他眼裏的祈求讓蘇佩看了都有些心疼。但是蘇佩沒有辦法。
她隻能痛苦的閉上眼睛,她不能再去拖累賀封了。
“賀封,對不起,我不能。”
“為什麽?”賀封的眼裏淨是痛楚,他不能夠忍受這樣的蘇佩,他不能夠經得住蘇佩這個樣子的冷漠,他想要那個每天對著他溫柔笑著的蘇佩。
那個會委屈的躲在自己懷裏哭的蘇佩,而不是眼前這個,對自己的痛苦無動於衷的蘇佩。
蘇佩的眼淚決了堤,她嗚嗚嗚的哭,說不出完整的話,隻能一個勁的搖著頭。
賀封感到無比的絕望,他不能忍受這樣的事實。
蘇佩是他的,就永遠是他的。他絕對不能給讓蘇佩就這樣離開他。
沒有了蘇佩,自己的人生會變得不完整啊。
他收回眼裏的情緒,拉住蘇佩的手,就要往外麵走。他絕對不允許蘇佩就這樣離開自己,如果她不願意的話,自己隻能做出這種強迫的事了。
蘇佩沒想到賀封就這樣拉著自己離開。她想掙脫,但是賀封的手勁實在是太大了。她用力的甩了甩,還是沒能夠擺脫。
“賀封,你放開我。”
“放開她!”陸景琪出聲了,當蘇佩被猝不及防的拉走的時候,陸景琪就趕緊跑過去製止賀封的動作。
陸景琪站在賀封麵前,他抿著嘴,冷戾著眼。又向賀封重複了一句。
“放開她!難道你不知道你弄疼她了嗎?”
賀封好像這個時候才回過神來,他鬆開了鉗製著蘇佩的手,果然,蘇佩的手臂上留下了一圈紅印。
賀封有些不知所措,他隻是不想蘇佩離開自己身邊。沒想到還是傷到了蘇佩。
“蘇佩,對,對不起。”
陸景琪看到賀封放手,趕緊把蘇佩護在了自己的身後。
蘇佩不怪賀封,朝賀封輕輕的搖了搖頭。
陸景琪對賀封說:“你還嫌傷害的蘇佩不夠深麽?每天要為你以淚洗麵你才滿意麽?”
賀封愣愣的抬起頭來,不是,當然不是,沒有誰會比自己更喜歡蘇佩能過的開心,幸福。
陸景琪繼續補充到:“我原本以為你有多好,多了不起,蘇佩才會這樣時時刻刻的念著你。但是,你真的不過如此,你真的很自私。”
陸景琪的心裏當然不明白,這個樣子的人,為什麽能夠得到蘇佩的喜歡。
蘇佩覺得賀封已經夠痛苦了,不忍再聽陸景琪為自己鳴不平而說賀封,她拉了拉陸景琪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再說。
蘇佩深吸了一口氣,她止住自己的淚水,走到賀封的麵前。
深深的望進賀封的眼裏。
她的眼睛裏充斥著愛慕,絕望,苦於不得的情緒。
然後又化為堅定。
“賀封,我是真的不想拖累你。我不能夠為你做些什麽,不能為賀氏集團做些什麽。這也是我們沒有辦法改變的事情。”
賀封聽到蘇佩這麽說,趕緊回到:“可是我根本就不需要你為我做什麽啊。”
蘇佩低下頭,但是沒有掩飾去自己的疲倦。
“我知道,可是,你不能讓我夾在你和秦嵐之間,這樣我的身份真的很尷尬。我想要的是一對一的感情。你不能讓我難做。”
賀封此刻終於沉默下來。他這件事真的沒有辦法給蘇佩交代了。
本來他計劃的隻是和秦嵐假訂婚,但是沒想到秦嵐臨時變卦了。
沉默
現在兩個家族對這件事情都非常重視。賀封現在也終於茫然了。
蘇佩看見賀封的表情,覺得他終於妥協了。
沉默著的賀封,難道是默認了自己和秦嵐之間的關係嗎?
他們真的會結婚,真的會彼此相愛嗎?難道自己真的隻是賀封生命中的匆匆過客嗎?
如果不是這樣,賀封為什麽不回答?
是了,自己說了這麽多,目的不就是讓賀封對自己徹底死心麽?
可是自己的心為什麽這麽痛呢?或許是自己的心中還懷有那麽一點點的期待吧。
難道這麽一點期待也被消磨掉了嗎?她現在真的,對賀封有些失望了。
她看著賀封默不作聲的站在那裏,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蘇佩真的不想在這裏再呆下去了,她覺得自己真的太痛了。她明明是口不對心的,她明明心中是想要和賀封永遠在一起的。
可是秦嵐的存在不得不讓蘇佩反省自己的位置,她其實更想知道的是賀封的態度罷了。
可是現在的賀封呢?他不說話。
蘇佩轉過頭對陸景琪說:“陸景琪,我累了,我們走吧。”
陸景琪看見了,蘇佩眼中濃的化不開的疲倦,他知道蘇佩這些天的確是心累了。
他扶著蘇佩的肩膀,帶著她離開了這裏。
賀封卻還定定的站在原地。
這一切,都是他的錯,從一開始,他就不應該答應秦嵐的要求。
這樣,他就不會失去蘇佩。蘇佩也不會這樣的傷心。
可是,還有什麽辦法呢?
陸景琪和蘇佩回到了車上。蘇佩累了,她把頭輕輕的靠在副駕駛座位的靠背上。閉上了眼睛。
陸景琪給蘇佩係上了安全帶,偏過頭,疼惜的看著蘇佩說:“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本來是想帶你出來散心,卻沒想到還是能碰到他們。”
蘇佩聽到陸景琪的話,搖了搖頭:“不怪你,這種事情,你怎麽能夠知道。況且,我早已經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是逃不過的。”
陸景琪看到這樣語氣淡淡察覺不出情緒的蘇佩,反而更加的心疼。陸景琪安慰蘇佩到:“蘇佩,不要再難過,什麽事情都會過去的。再難也會有我陪著你。”
蘇佩始終感謝陸景琪能在這個時候陪在自己的身邊,她點了點頭,打起精神跟陸景琪說:“我知道的,時間終究能夠治愈一切的。”
她看見陸景琪眼神之中的擔憂,她強打起精神給陸景琪一個笑容:“謝謝你,陸景琪。”
陸景琪也盡可能的用自己溫暖的笑容感染蘇佩,他摸了摸蘇佩的頭發,手指還有些眷戀手指上鬆軟的觸感。
“不用老是跟我說謝謝啦。”
蘇佩乖乖的點了點頭說:“好哦。”
“那你累了的話就睡一會,等到家了我就叫你。”陸景琪一邊說著,一邊從後座拿來一條毛毯蓋在蘇佩的身上。
蘇佩也聽話的閉了眼靠在椅背上睡了過去。
車子慢慢的,穩穩的,緩緩的前行。
蘇佩以為賀封的沉默是一種默認,可誰知道,一切都超出了蘇佩自己的預料。
賀封眼睜睜的看著蘇佩離開之後,隻覺得自己渾身都疼。
因為他不懂,為什麽兩個互相喜歡的人不能夠在一起。他不能再看著蘇佩就這樣離開,自己不能一直看著的隻是蘇佩的背影。
他突然大步就離開了這個地方,他要給蘇佩一個交代,一個答複。
他不想,他不要和秦嵐訂婚。如果一個完整的人,不能夠擁有一份自己全心全意投入的感情,還有什麽意思。自己的人生也終將不會完整的。
他趕忙驅車回了家裏。這個家不是賀封自己的別墅,而是自己賀家的老宅。
他許久不曾回來,這裏還是像往常一樣,牆壁上的爬山虎還是那麽茂密。
但是賀封現在沒有閑心管這些。他停了車,邁著大步走進別墅裏。
賀封進了門,保姆躬身對蘇佩鞠了一躬說:“賀少爺,你回來了。”
賀封點了點頭,問到:“我爸在哪裏?”
保姆回答說:“在樓上書房裏,正在下棋呢。”
賀封想了想說:“我媽也在嗎?”
保姆點了點頭,笑著說:“夫人最近出院回來,身子像是好了一些。正在陪老爺下棋呢。”
賀封說了句“知道了”,就匆匆跑上了樓。
他在門前站了一會,講實話,賀封此刻的心是複雜的。一方麵,他想跟自己爸媽坦白跟蘇佩的事情,拒絕和秦嵐的訂婚。另一方麵,老爺子向來專製獨斷,不知道這次會不會同意。
賀封想起蘇佩的臉,充滿悲傷的,淚流滿麵的臉。他不能讓蘇佩繼續這麽悲傷下去。難道他活到這麽大,連自己選擇自己能共度後半生的人的權利都沒有嗎?
這樣太不公平。
賀封敲了敲門,直到裏麵傳出老爺子的聲音:“進來吧。”
賀封才推開門走進去。
他看著裏麵相對坐著的兩個人,又說有笑的,賀父賀母一直都很相愛,賀封想到自己卻要成為家族利益的犧牲品,不禁悲從中來。
賀母給賀父的被子裏到了些茶,放下茶壺,對兒子笑了笑說:“今天怎麽有空回來?”
賀封抿了抿嘴,說到:“我有話想要跟爸說。”
賀母聞言笑得更加開心,她不知道是不是每個家庭都跟自己家裏的父子一樣,從小到大,越來越生疏,像這樣的兒子主動想要跟老爸談話的時候更是沒有幾次。
“那好,我去下麵準備一些你愛吃的菜,今天記得吃了飯再走啊。”
賀封點了點頭。
賀父喝了口茶,點了點桌子上下了一半的棋說:“陪我把這局棋下完吧。”
賀封有些心急,他不能夠再等待了。
“爸,我是有急事要跟你說。”
賀父終於把目光看著眼前的這個孩子,他記得他小時候牙牙學語的時刻,記得他蹣跚學步的時刻,現在的賀封,身材高大,筆直地站在自己的麵前,就像一棵白楊樹。
他不禁感慨自己真是老了。
“哦?你有什麽話要說。”
賀封複雜的心反倒此刻變得平靜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