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賀封正在辦公室接待好友,李城一進辦公室就與他碰了碰拳頭。
“你小子最近去哪裏浪呀,都不喊上兄弟我,酒會約你也不來,不夠仗義啊。”
賀封沉靜地聽著好友的吐槽,並不反駁,他開了一支紅酒,將瑪瑙般的酒液淺淺地倒入玻璃杯,遞給了李城。
“這還差不多,本大爺暫時饒過你,拿去吧。”
李城接過了酒杯,抿了抿醇香的酒液,然後隨手扔了一盒東西過來,原來是一盒巧克力,賀封輕輕地在手中掂了掂,眼眸中露出一絲愉悅。
“我媽在意大利空運回來的,真不知道除了你還有誰會喜歡吃這種又甜又苦的東西,一看就是我媽偏心你,專門寄給你吃的。”
李城臉上做出了不忿的表情,但是嘴角還是愉快的翹起的。
賀封絲毫不介意李城的挖苦和吐槽。
李城從小和他玩到大,是為數不多知道自己有甜食愛好的人,雖然他說是李媽媽偏心,賀封覺得更有可能是李城特意讓她媽媽買的。
“謝了。”
賀封的臉上笑意很盛,以前碰到心愛的甜食,賀封都會迫不及待打開包裝馬上品嚐。
不過今天在開包裝時他突然停住了手。
他的心中迸發出一種想和蘇佩一起分享美味的衝動。
怎麽自己也像個小孩子一樣呢?
賀封低低地笑了笑自己。
隨機,他拍了拍李城的肩膀。
“在這等我一會,我馬上回來。”
說完就一陣風一樣地往外走了。
“欸!我難得屈尊降貴跑來看你!”
李城有些鬱悶,深深地覺得自己千裏迢迢拿著盒昂貴的巧克力過來喂了隻豬。
還不如拿去喂豬呢,哼。
他雙手抱臂,像個生氣的老大爺癱坐在柔軟的沙發裏。
賀封和蘇佩都不知道對方正在找自己,一上一下間就錯過了。等蘇佩慢慢推開賀封的辦公室大門,看到的就是“葛優躺”的李城。
低頭當作沒看見的樣子迅速離開是蘇佩麵對陌生人的習慣性反應。等她自以為“隱身”地跑到屏風後,李城喊住了她。
“喂,小姐,賀封的休息室閑人勿進難道你不知道嗎,招呼也不打個不要太沒禮貌哦。”
李城此時正是鬱悶,消遣一個看起來沒什麽攻擊性的女孩實在是很解氣。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賀封不在這裏,我……賀封說我可以進休息室的……”
和陌生人打交道似乎已經是一周以前的事情了,麵對李城的質問,蘇佩緊張得臉色通紅,後背緊緊貼著屏風,活像個被班主任罰站的小學生。
李城看到她的反應,一時感到有趣,腦筋轉了轉又開始發問。
“嗯?我怎麽以前沒見過你,這裏是董事長辦公室,一般人可沒有資格上來。”
蘇佩心裏期盼著賀封早點出現,一邊緊張地思考著怎樣回答對方的問題。
焦急地思考了一會,她竟有些說不出話來。
怎麽解釋自己的身份呢?對方看起來明顯就是和賀封在一個生活圈的貴公子。
和他說自己因為救了賀封以致於賀封要讓她住在賀家好對她報恩?
他們是不是都會覺得自己是心機婊在借機上位?
還是直接說自己就是個平凡至極的酒莊服務員?
這不是自取其辱嗎?這人肯定會像驕縱的秦嵐一樣嗤笑她!
無論是怎樣的回答蘇佩都說不出口,她緊緊地抿著唇,低頭不發一言。
沒想到才開心了一天蘇佩鬱悶的心情又被打回原形。
正如傷口很快就會好,而享樂都是短暫的吧,自己也許不過是一介平凡蟻民沾了賀封的光享受了幾天上等人的奢華生活,怎能這麽快快就得意忘形呢。
想著想著,蘇佩都快要忍不住暗罵自己太貪慕虛榮了。
“不用緊張,我是賀封的老朋友了,不會對你怎樣的啦。”
隻見李城稍微正了正腰板,好整以暇地端詳著眼前這個緊張得就要冒煙的女孩。
“真的假的,賀封這幾天就是圍著你團團轉嗎?”
李城探究的眼神如有實質般將蘇佩定住。
不一會,李城又癱了回沙發裏。
“沒意思,這麽害羞到時可怎麽和我們玩。賀封可不會一直粘在你身邊守護著你。”
仿佛想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李城低低地笑了一下。
“不過也可能沒那麽久遠啦,誰知道呢。”
李城低聲地自言自語,聲音在空曠的辦公室裏傳了很遠,仿佛被困住的鳥一樣撞來撞去,最後撞進了蘇佩的心裏。
等賀封到健身室時,就被告知蘇佩已經離開了。
他拿出手機看了看,發現沒有蘇佩的來電,心想八成可能是蘇佩上去找他了。
等賀封再乘電梯回到辦公室,隻看到李城懶散地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玩得不亦樂乎。
“城子,有見過一個女生上來辦公室了嗎?”
賀封臉上少見的出現了焦急的神色,他往四周環顧了一下,還沒等李城開口,賀封就往休息室快步走去。
蘇佩窩在沙發椅中,靜靜地望著窗外看得出神,仿佛專注地看著什麽,又好像眼神都沒聚焦起來,連賀封走近了她都沒有什麽反應。
“是今天活動累了嗎,要不要到床上休息一下,等我把工作做完我們就一起回家。”
賀封將手伸到蘇佩麵前,示意想拉她起來。
以往蘇佩都會非常自然地把手搭載賀封有力的手臂上,借力輕鬆站起來。
但這回蘇佩好像沒看到自己一樣,自顧自站了起來就往外走。
“我自己打車回去吧,你好好工作。”
她的臉上有淡淡的笑容,但賀封心中卻感覺像是錯過了什麽重要的事一樣。
他還沒來得及抓住那縷飄渺的思緒,蘇佩已經逃一般地離開了。
回賀家的路上,蘇佩都努力嚐試著梳理自己的內心,但越是想要厘清自己和賀封的關係,愁緒就紛紛冒出使她心亂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