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側寫

  楊洪立和老賴說明了來意，直奔主題，才說幾句話老賴就全明白了。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洛楓和王小姍，沉默了幾分鍾，然後才開口，“他看上去不像壞人。”


  老賴話很短，但洛楓和王小姍都知道信息量很大。


  這句短短的話包含了以下信息，那個人確實曾經來過，而且老賴跟他有過交流，或者說仔細觀察過。


  “他會在哪裏？”洛楓也算是迅速適應楊洪立和老賴的說話節奏，直奔主題，直接說重點。


  老賴沒有立刻回答洛楓，他抬頭看了看，然後笑了笑，“不好意思，醫生得保護病人的隱私。”


  聽到老賴醫生友好而不失禮貌的拒絕，洛楓突然感覺有些鬱悶，剛剛才跟我們說了那人來過，還以為後麵就要講出什麽重要線索了，怎麽突然就不願意提供情報了。


  “可是抓住這一個犯人能救更多的人吧，醫生的天職不就是救人嗎？”洛楓感覺老賴是個有正義感的醫生，想嚐試說服一下對方。


  “如果我說了，以後就沒人來了。”老賴沒有被洛楓說服，但他把問題的重點告訴洛楓了。而這也基本上符合洛楓躲這件診所的猜測。


  這間診所主要的服務對象應該是社會底層人員，黑社會、失足婦女之類的應該是主要客戶。和這種客戶建立關係，依靠的是彼此間的信任。一種很主觀的信任，我相信你不會把我來這裏就醫的事情對外說。


  隻要哪怕有一次老賴把一個病人的信息說出去了，這間診所也就可以關門了。


  “非常感謝你的配合。”洛楓沒有繼續地和老賴糾纏，因為他已經根據現有的信息推測出了一些事情。


  “不客氣。”老賴微笑著揮了揮手，然後轉身繼續他的工作，就不送了。


  一出門口楊洪立就開始抱怨了，“老賴不肯說，我們下一步怎麽辦？”


  “下一步，得看你了。”洛楓拍了拍楊洪立的肩膀。


  “看我？”


  “我們可以先對犯人做一個側寫。首先，老賴說，他看上去不像壞人。”


  “你信了？”


  洛楓忍不住又翻了一個白眼給楊洪立，“這不是信不信的問題，這句話的重點是‘他看上去’。”


  “很重要嗎？”


  這回輪到王小姍送一個白眼給楊洪立了，不懂也就算了，還老喜歡打斷人。


  解釋推理過程這種事情洛楓自然是不會讓王大小姐受累的，他趕緊繼續解釋，“老賴會說這句話，說明他跟那個人不熟，如果老賴很熟悉那人的話，他說的就應該是‘他不是壞人’，而不是‘他看上去不像壞人’。”


  “有道理！”楊洪立恍然大悟。


  “然後老賴診所的客戶主要是這附近的低收入人群，診所的位置是縮在小巷子裏，要找到不容易，肯定是熟悉這裏情況的人，那人不會住得太遠。既然老賴對他不熟悉，說明他不是診所的常客，可以排除混黑道的，那類人會常常有外傷需要過來處理，一般都會是診所的常客。”


  “嗯，低收入，住附近，不是小混混，範圍已經縮小了很多了。”


  “而且應該是個男人，而且是個單身男人。”


  “為什麽不是女人？”


  “一般人形容女人不會用‘他看上去不像壞人’這樣的字眼，一般人形容女人多是使用一些形容外貌或者性格的語句，例如會說是個漂亮的女人、是個溫柔的女人之類的，隻有形容男人的時候才使用好人或者壞人這樣的話語。而且，楊二本身身材也還算好大，能跟他打起來的應該也是個手腳比較有力的青年或中年。而且極有可能是個外地人”


  說到這裏，洛楓和王小姍都同時看向楊洪立。


  楊洪立突然有些慌，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兩步，“兩位大俠，有話好說。”


  “你難道沒有一點點頭緒嗎？”


  頭緒？我應該有頭緒嗎？楊洪立尷尬了。


  “低收入，非涉黑人員，住這附近，要麽是待業青年，要麽是打零工的青年。剛跟人打了一架，受了傷，看了醫生。他會去哪裏？”


  “我知道了！”楊洪立一拍大腦，在洛楓的層層引導之下，他想到了一個地方。


  楊洪立帶著洛楓和王小姍左轉右轉，不知道轉了幾個小巷之後，來到了一個有些熱鬧的小胡同。胡同兩邊開了有四五家快餐店，想不熱鬧都難，尤其是現在已經到飯點了。


  “又吃飯？你有那麽餓嗎？”王小姍表示有些無語。


  “不，不，不，這次我是真心的，全心的在調查，隻是恰好地點是在這裏而已。”楊洪立趕緊搖手解釋，“這裏的快餐店又便宜，分量又足，老板還能賒賬，簡直就是打工仔的天堂。我也是有基礎的推理能力的，剛剛處理好傷口，又餓又累又窮，這裏應該是必到之處。我的推理厲害不？”


  這個時候洛楓可沒空搭理楊洪立，因為他已經在其中一間快餐店裏找到了一個非常可疑的人物。


  楊洪立還在自我感覺良好地說著，“我們要不要先找個店邊吃邊找人？”他想著這樣提出吃飯的理由應該非常自然了。


  “就去那間吧。”洛楓這次居然非常配合地表示了同意進店，這倒是讓楊洪立非常意外。


  “沒問題，來來來，我帶路。”楊洪立笑嘻嘻地走在前麵，帶著大隊伍準備去大吃一頓。但回頭一看，洛楓和王小姍都往另一個方向走過去了。


  楊洪立看了看自己選擇的那間人聲鼎沸的店，然後又看了看洛楓和王小姍選擇的荒無人煙的店，他非常不解。為什麽要去一間沒人去的店，我選的這家可是我們本地的網紅店啊，就算你們是外地來的不清楚狀況，但是一看這顧客人數就知道哪家店才是首選了吧。


  但是楊洪立也非常清楚，他沒什麽選擇權，他隻能心裏狠狠地吐槽，然後腿腳特別利索地跟上洛楓和王小姍。


  不過楊洪立也算是個智力正常的小青年，他很快就發現了洛楓的目標，其實這個也很容易發現，因為這間店就隻有一個客人，如果這都沒能發現，不是弱智就是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