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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四輛車子

  臉看不見,聲音也因為聲帶嚴重受傷完全變了樣,但幾乎是在那木乃伊發聲的瞬間,李城堅的腦海裏就閃出了那個名字,關越輝。那種說話的語氣,那種獨特的輕重緩急,即使聲帶受損也不會改變。


  對關越輝來說李城堅是非常特別的那個人,因為是曾經最信任的手下。


  對李城堅來說,關越輝也是非常特別的一個人。當臥底的那段日子裏,關越輝曾經救過李城堅的命。有些時候李城堅自己心裏也動搖過,是不是能勸關越輝自首,而不是強製逮捕。


  但當他看見關越輝的一個手下當著關越輝的麵用拳頭活活打死一個人,而關越輝隻是揮揮手讓人把屍體搬走之後,李城堅立刻就打消了那個念頭,那些都是從地獄來的的惡鬼,早已沒有了任何的人性。


  “好久不見。”如果是別的人看見關越輝居然是個全身纏滿繃帶,而且還要別人幫忙推輪椅,估計都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吧。這個殘廢居然就是那個策劃了這麽多殺人事件的殺人狂?

  從李城堅輕描淡寫的回答可以看出,似乎眼前的關越輝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你比我想象中要鎮定。”關越輝的輪椅已經推到了李城堅跟前。聽關越輝那語氣,好像隻是兩個多年沒見的好朋友在寒暄。


  “因為那天我是看著你變成這樣的。”那天指的自然就是李城堅向分局通風報信,然後特警們圍捕關氏兄弟那天。


  那一天哥哥關越行被活捉,弟弟關越輝葬身火海。這是當時的總結報告,但今天後麵那句話要改改了,弟弟關越輝重度燒傷。


  當時李城堅是親眼看見關越輝全身著火的,爆炸形成的一片火海裏淹沒了關越輝。李城堅覺得不可能有人在那種情況下還能活下來,關越輝的每一寸皮膚應該都被點燃了。


  “在道上混,我從來都不覺得我可以輕易地全身而退,我想象過各種暴斃街頭的死法,但從來都沒想過我會被最信任的人背叛。”關越輝說著說著有些激動了,呼吸開始急促。


  “既然那麽艱難活了下來,為什麽還要回來?”


  “嗬嗬,”關越輝笑了笑,“回來找你啊,我親愛的好兄弟。”


  “如果是要報仇,直接找我豈不是更省事?搞那麽多事,你現在這身體狀況撐得住嗎?”


  關越輝抬了抬手,低頭看了看那把自己纏得密密麻麻的繃帶,“嗬嗬,說起來,我還真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


  “你花費那麽多寶貴的時間,難道就是為了跟我當麵敘舊嗎?”


  “也可以這麽說,你記不記得當年我讓你選,你最後選了什麽?”


  當年即使知道了李城堅是臥底,關越輝也依然希望李城堅能繼續和他一起,他願意原諒李城堅臥底這件事情,在貨倉四處爆炸的時候,關越輝還是想帶李城堅一起走。


  但李城堅當時選擇了繼續當一名警察,他想勸關越輝放下槍去自首。


  “我選擇了正義。”李城堅不假思索地回答了關越輝。


  “正義?什麽是正義?當年我至少救了你三次命,你選擇正義的時候,躲在辦公室裏吹著空調的你的那些同僚,他們在哪裏?身中兩顆子彈,是誰把昏迷中的你扛去醫院的?隻正義嗎?不!是我!”


  關越輝越說越激動,正當說道最激動得時候,他突然就安靜了下來,然後輕輕地呼吸一口氣,“不好意思,嗬嗬,我這身子,說話大聲點都喘不過氣來。”


  “你是命不長了,想找人墊棺材嗎?”李城堅對關越輝說話一點都不客氣,因為他知道眼前這個關越輝雖然已經重度燒傷,但是他內心的邪惡比當年更深。


  “我是想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我想知道這一次你會選擇什麽?”


  “我的選擇不管過了多少年都是不會改變的。”


  “哦?你是說你永遠都會選擇正義嗎?那可就有意思了。”


  即使隔著繃帶,李城堅都感覺到關越輝似乎是笑了,之間他那纏滿繃帶的右手揮了揮,倉庫裏的一個巨型屏幕立刻就亮了,屏幕裏的畫麵讓李城堅瞪大了眼睛。


  在分局的監控室裏,王小姍突然一拍桌子,隨意扯過來一張紙,然後在上麵寫下了四個車牌號碼。


  “優先找前麵兩輛車。”王小姍用手背抹了抹鼻子,手背上有一絲的血跡。


  “我立刻去!”周靖成也不多問,畢竟之前也算是多次合作破案了,他非常信任王小姍。


  “好。”剛說完個好字王小姍立刻就趴在桌子上失去意識了。


  “小姍!”周靖成喊了一聲上前想要扶住王小姍,但是符耀華手更快,搶先一步伸手,沒讓王小姍從桌子摔倒在地。


  “你和小張他們幾個去查那四輛車,李城堅不在,我得留在這裏指揮,這小姑娘我會讓醫生盡快過來照顧的。”符耀華揮手叫了幾個警察過來,讓他們和周靖成一起去調查剛剛王小姍看完監控錄像後寫下的車牌。


  當周靖成拿著那幾個車牌號碼向交警那邊申請協助排查,結果一把檔案調出來立刻就明白了為什麽王小姍會挑出這幾輛車。


  首先就是那兩輛王小姍要求重點關照的車子,一進行查詢,係統裏立刻就反饋了,那兩輛車是被盜車,被盜時間很短,跟關越輝剛開始連續犯案的時間吻合。


  至於另外兩輛車在交警的係統裏倒是沒發現很多問題,但是周靖成再查詢車主的其他戶籍資料的時候發現那兩人都是單身獨居,而且是自由職業者,不管是他們本人犯案,還是把車子“借”給別人犯案,這兩輛車子都是犯罪分子的優先選擇。


  把整座城市的汽車檔案都記在腦裏,還能隨時調出任意一個車牌號的汽車資料進行核查,這種腦力太嚇人,也隻有王小姍這種非常人的記憶力能完成這種調查了。


  大家都在驚歎王小姍的超強記憶力的時候,隻有符耀華心裏感覺哪裏不對勁,他有個很大的疑問,這王小姍到底是在哪裏看到整座城市所有汽車的檔案資料的?這應該並不屬於政府公開的資料。


  但是符耀華現在似乎沒有空閑再去細究王小姍的問題,因為現在網絡上又出現了一段新的直播視頻,這次直播的主角是李城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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